天还没有亮小屋外便吵杂起来,一地的血肉和躺着的尸体实在是太明显了,直到天亮都没有人来收拾。围观的人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事。在孟雪的小屋前发生的事肯定和孟雪有关,有关心孟雪的人也去想要去找孟雪询问,但是都被门口守着的二刀婉拒了。
但是二刀才来了几天,发生这样的事这种陌生人是首先被怀疑的对象。好几个人都想要直接冲进去看看,还好小屋窗户被打开了,在外面可以看到里面情况。
小屋里孟雪抱着比自己还要娇小的梦柔沉睡,梦柔还在轻轻打着鼾,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皱起了粉鼻,撅起小嘴,晃动着脑袋往前拱,往孟雪怀里越扎越深。
围过来的人看到屋内的情形之后并没有散去,但是知道小屋里还有人沉睡也没有出声。在静默中场间的人越来越多。
吕言得到手下的报告着急忙慌地赶到小屋。“小雪,你没事吧。”
孟雪已经醒来。
“嘘”孟雪将食指放在面前,轻嘘了一声,并向还在沉睡的梦柔示意了一下。“有事出去说。”
孟雪带着屋里的人走了出去,将窗户和门关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已经起来聚集在门口了。注视着孟雪,等着她说明情况。
“简单说吧,就是秦慕暗地里将收来的灾民当成黑奴卖给其他的国家,并在暗地私自调用县城的开发税金来建自己的乐园。”
一句话场面顿时炸开了的油锅。
“小雪,虽然这几年来一直多谢你们的关心,但是你这话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
“秦慕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这几年县城的发展你也是看在眼里的。”
“小雪不要忘记了,你现在的生活是谁冒着生命危险争夺过来的。”
孟雪静静的听着,眼帘下垂,没有做任何解释。这时候解释什么都没有用吧,这里的人大都经历过那个冬天,秦慕不仅是这个县城的县长,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而且已经十年了,秦慕兢兢业业的形象已经印入每个人的心底。
这发自内心的尊重岂是一两句话能改变的。
“我都看到了,这个秦慕在他的县府地下造了一个酒池肉林,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自己看看不就行了。”上官忍不住出来辩解了一句。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一个外人懂什么。”
我懂什么?
你问我懂什么?
我懂一个女人的善良,我懂一个女人的执着,我懂一个女人的无助。
“以前我们也没怎么去过县府,不如就当是旅游不就好了,顺便去看看,也好让这个外人闭嘴。”孟雪出来打圆场。
“那就去看看吧,那个亲切善民的秦慕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
有孟雪带头场间很快达成了一致。秦慕是在那个冬天救了全县的人,但是之后掌握了地下势力的吕言明显更和民众亲近。而吕言可以看成是完全代表孟雪,所以现在在百姓心中孟雪是和秦慕起名的。
“小雪,怎么办。”吕言问向孟雪,吕言问的是需要做多少准备,吕言手中有很大一股武力,明面上是这样,但是从吕言的态度暗地里大家都是把孟雪当成这些人真真的领导。这里吕言问的自然是孟雪是认真的还是只是玩笑,是否要发动这些力量。如果真的发动这股力量,那就是鱼死网破了,这里必然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莫惘,拜托你一件事,等会我们走了你帮着照看一下梦柔好吗?”孟雪保持着一贯的微笑。
莫惘点了点头,这意思是不用自己去了。
“吕言,等会排些人收拾一下门口,不要吓着梦柔了。然后把人带上。”
“知道了,小雪。”
“我们去吧。”
孟雪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县府行去。有孟旺二刀上官,有吕氏兄弟和他手下一众人,有面店的李老板,糕点屋的王老板,有各个街坊领居,路上之前不知道的人看到这个队伍也挤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加入了进去。
快到县府的时候已经聚集了县城接近一半的人了。
“孟雪,站住,你疑似勾结乱党破坏治安,我现领知县的命令来捉拿你归案。”前方有一队衙役挡住了去路。
看来秦慕也知道事情不可能轻易罢休,派出的忍者没有音讯之后又派来了一队衙役。
“对不起啊,我现在有急事要去县府,顺便就见县长了,所以现在放我过去吧。”孟雪说话还是很有压迫感的,这压迫感不是来自孟雪,孟雪对谁都很和善,这压迫感是来自孟雪背后的人山人海。
说话的衙役声音软下来“小雪,你就跟我走一趟呗,我也是奉命行事啊,我当然不会相信你勾结乱党,但是这年头都不容易不是,你看。”
“哎,那不是你家的狗子么。”
“哎,真是啊。狗子你在这干什么呢。”
“妈,不是说了在这种场合不叫我狗子么。”衙役尴尬的看着走出来的中年妇人。
“怎么了?在这里你就不是我儿子了?”
“不是,不是。”衙役着急忙慌地解释。
“那你还这拦着路。”
“妈,你看看场合啊,我是奉命行事不得已为之啊。”
“不得已?你忘了你当时发烧你爸不在是谁背着你去看医生的?”
“这我怎么能忘,当时小雪知道了专门带着孟旺过来背我去看医生还在那守了我一晚上。”
“那你现在干什么呢。”
“妈,说了几遍了,我也是奉命行事啊。”
“你奉命是吧。”中年妇人撸起袖子就去揪衙役的耳朵,“你的命都是我给的,你告诉我谁的命令大。”
“妈,疼疼。”在这个妈为大的国家,衙役根本不敢反抗,被揪着拖走了。
“咯咯咯。”孟雪轻笑着看着这局闹剧。
前方路上终于没有了障碍,障碍在县府门口。
侍卫长带着手下的侍卫守在门口。
“这个人你见过么。”
“见是见过几面,但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就是好像没听过有谁家的孩子在当知县的侍卫啊。”
底下的人叽叽喳喳的讨论。
“你们,这是要造反么。”侍卫长眼神冰冷,寒光过隙。
“我们只是想进去看看。”孟雪道。
“县府岂是你们说进就进的。”
“那如果我们一定要进呢。”吕言上前,这架势看来只能用武力解决了。
“那就是要造反。”
“那我们就造一次反吧。”吕言招了招手,手下的小弟手持利器向前围进,保持包围之势,围观的民众自觉的让开了位置,在后面围观。男人让女人带着孩子回家,女人叮嘱几句拉着不情愿的小孩离开了。
剑拔弩张。可以不战么?这里要是侍卫退让那自然相安无事,如果侍卫还是不退让,那么就只能战了。
这场战斗发生的突如其来,莫名其妙,围观的人就早晨在孟雪房前看到碎尸,然后孟雪就和秦慕宣战。围观的人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们不愿相信秦慕贪污也不相信孟雪无理取闹,所以选择了中立。
不能再等待了,战斗一触即发,吕言吕良持刀冲在最前方,二刀孟旺紧随其后,后面小弟陆续跟上。
刀光剑影,血肉横流。吕言手下的混混不像其他地方的混混只会恃强凌弱,对待真正的敌人也不会像对上官莫惘一样玩笑,吕言手下是一只纪律严明的部队!
这个县城安静的太久了,这战斗来的太快,太激烈。
“呕……”
孟雪听到一旁有人开始呕吐。
孟雪认真的看着,看着这自己最不希望发展成的样子。
但是战争一旦开始便不可能停止,进攻的主动权在秦慕手中。
“我也上。”上官自从那一战之后信心大增。
“啪啪啪。”
“怎么回事,我怎么连一个都打不过了。”上官发现完全没有之前在树林里的战斗感觉了。
“因为势气啊。”二刀从前方退回来暂歇了一会。
“你能不能说人话。”
“就是势气,自己感受吧。”说完又冲入战场。
战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这边有了二刀和孟旺实力实在太过强大。但是就算是碾压依然会有伤亡。吕言安排人将伤亡的人运回去,带着其余人继续前进。
门口的侍卫是最后的防御,县府里的人听到响动都躲了起来,一行人在县府畅通无阻。
上官带着众人找到了地下的入口,进去看过的人哑口无言。
秦慕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双手抱肩,在角落瑟瑟发抖。
如梦看着这个秦慕,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个在路口挺身而出,一个人孤立在人群中央无所畏惧的身影。
“秦慕大哥,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如梦一阵心疼,“现在出去向孟雪投降还来得及,看在我的面子上孟雪不会为难你的。”
“孟雪……孟雪……”秦慕胡乱地言语。
“秦慕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