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二年
“福晋,用力啊!”
屋里的人在这偌大的院子里匆忙的走进走出,从屋里端着一盆又一盆血水走出来,屋外的人着急的在跺脚,这时一个人身着朝服快步走来。
“你们额娘怎么了?”隆科多看向屋子里。
“因为…我和姐姐玩,没看到大额娘,就把她撞到了,额娘…为了我们不被大额娘罚,就…就自愿在后院扫楼梯,不小心摔倒了…”玉柱吞吞吐吐的说道。
“阿玛,额娘…怎么办?阿玛…”佟佳倾思哭着抓住隆科多的手。
隆科多蹲下为女儿擦了擦眼泪,安慰道:“乖,没事的,别哭了,没事的…思思不怕。”
这时,接生婆出来,跪在隆科多面前说:“老爷,对不起,福晋她…她…快不行了。”
“你说什么!!!”隆科多猛的起身,大步迈向屋内,玉柱与佟佳倾思跟着隆科多跑进屋内。
屋内的丫鬟站在厅子两边,头低低的,屋里充斥着一股血的味道,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躺在床上,望着边上躺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不停的缓慢的抚摸着婴儿的头,床边跪着两个大夫。
“福晋怎么样了?”隆科多走进来问跪在一边的大夫。
“回大人,福晋…福晋她大失血,已经无力回天了。”其中一个大夫说道。
倾思用双手摇着的手,大哭,“大夫,求求你救救我额娘吧…求求你了。”
“小格格,臣…臣已经尽力了…”
“思…思…”床上的女人朝倾思缓慢的挥了挥手,“来…我的孩子们…”
倾思和玉柱跪在床前,流着眼泪。
“好孩子…额娘…对不起…你们,不能和你们长大了…你们要乖…”李四儿望向隆科多道,“老爷…”
隆科多坐在了床边,“四儿,都是我不好…”
“老爷…不怪你…是我自己选的…”李四儿微弱的说,“老爷…我很开心,老爷…看看这个孩子…”
“很好看,很像你…”隆科多看了看躺在李四儿身边的孩子。
“老爷,她是个格格……”
“格格好,和你一样啊…看我们思思…多好啊。四儿,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君心似我心……心儿…”
隆科多抚摸了婴儿的脸,道,“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玉柱…思思…记住要照顾好妹妹…”
“额娘…”玉柱大哭道。
“玉柱,你是哥哥…要照顾好小妹妹…别哭了…记住,听姐姐的话…”李四儿看了看玉柱,又看了看倾思,“思思…你是大姐姐了,要好好保护弟弟妹妹…”
“额娘,我知道了…额娘…”倾思带哭腔说。
“老爷…我不在了,你要照顾…照顾好自己…我…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好…好…”隆科多紧握李四儿的手。
“老…老爷,照顾好孩子们…让他们幸福快乐…快乐的长大…”
隆科多流下了眼泪,点头。
“老…爷…我不…不后悔…我很开心…不后……”李四儿缓缓闭上了眼睛。
“额娘!”思思和玉柱大声喊道。
接着满屋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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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二年
“姐姐…”佟佳倾心在院子里大喊道,“姐,姐,姐!”
倾心走进屋子,看见屋内一片火红,贴满了“囍”字,立刻跑到倾思边上,“姐姐,不会是真的吧?”
倾思看了看倾心,说,“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有事慢慢说,好好说。”
“姐姐,上个月大家说的你要嫁给四阿哥原来是真的!”
倾思没说话,继续低头叠东西。
“姐姐,我找阿玛去。”说完,转身要走,被倾思拉住,“干嘛啊姐姐,你让我去找阿玛!你都没有见过他!”
“心儿,没用的,你知道吗,没用的…这是圣旨…”
“姐姐,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明白吗?”
“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认识四阿哥吗?了解他吗?你明白你接下来要和他永远在一起吗?你明白你可能永远不会幸福吗?你又明白什么啊?”倾心甩开倾思的手,冲了出去,跑向书房。
倾心推开书房门,隆科多在书房看书,夕阳的余晖照射在他的头发上,头上已出现了白发。
“看来我是太宠你了,现在连门都不敲了。”隆科多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倾心。
“阿玛,你怎么可以真的让姐姐嫁给四阿哥啊…”倾心走向桌前。
隆科多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还小,不懂。”
“不懂,又是不懂,阿玛!”
“这是圣旨,皇上的命令,不是选择的,是必须要完成的。”
“阿玛,皇上怎么了,他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心儿!”倾思走进屋里大声说。
“看来我是真的太宠你了,你知道你刚刚说什么了吗?”隆科多呵斥道。
“阿玛,这是姐姐的一辈子,皇上也不能这样!”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隆科多站了起来,大声道:“我们做臣子的,最重要的就是忠于皇上,况且四阿哥为人也好,从小在孝懿仁皇后跟前长大,没人比他更配得上你姐了。”
“阿玛,姐姐和他根本不认识,然后姐姐要和他生活一辈子!这不公平!”
“心儿,我愿意嫁给四阿哥,你别再说了。”倾思赶上来走进书房。
“姐姐!”
“阿玛。”倾思对隆科多说,“我愿意嫁给四阿哥,你别听心儿的,她什么都不清楚。”
“思思,阿玛…”
“阿玛,我都明白,我带心儿先回屋,我会好好教导她的。”倾思向隆科多行了个礼,拉着倾心走出了房门。
天渐渐黑了下来,倾心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她不明白,为什么呢?为什么这样可以改变姐姐的人生,她气姐姐不让她反抗,她气阿玛不和皇上反抗。
倾思从门口端着饭菜进来,坐在了一边,“心儿,吃点饭吧。”
倾心把头埋在手臂里面,不吭声。
“心儿,姐姐也希望可以找个喜欢的人过一辈子,可是这是圣旨,不能违抗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是圣口!咱们家一直被皇上厚爱,是因为是我们的两位姑姑,可是大姑姑她离开了,现在只剩下悫惠皇贵妃了,小姑姑虽说暂时是后宫之主,但是后宫的恩恩怨怨,我们家又能保多久呢?如果我们不强大,她怎么在后宫立足?我们怎么成为她的后盾?朝廷险恶,有很多人看我们佟佳府不顺眼,我们家有将近百口人啊,难道全部不管吗?”
倾心似懂非懂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姐姐是个美人坯子,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温柔贤淑,白皙的皮肤上的大眼睛泛着泪光。
“心儿,姐姐知道你为了我好。”倾思伸手握住倾心的手,“姐姐谢谢你,可是你不了解四阿哥,他是个好人,小时候我见过他。”
“姐姐,可你现在不认识他了啊。”
“以后总会认识的,总会熟的,心儿,我们不是一个人活着,我们还有家人的,你知道吗?阿玛为了这事,已经很烦了,你以为阿玛愿意吗…其实姐姐很开心,就算没有四阿哥,也会有别人的,可是四阿哥至少还是文武双全的。”倾思端起碗,倾思纤细的手指拿起勺子,“来,乖……心儿把饭吃了…”
“姐姐…我舍不得你…”
倾思喂了一口饭在倾心嘴里,“傻妹妹,你可以来找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