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手里拿着卷子，盯着校长看了好一会儿，盯得他发毛。
“这个……我不是怕你不去吗？”
想起那个男人的背影和笃定的语气，他说。
顾长安把卷子放下：“您知道干嘛还让我写卷子。”
“这个……要不你就再考虑一下？那个是个大学的附属校，很有名的，叫……什么兰来着？对了对了，就那个陆陌修的母校。”
顾长安愣了愣，陆陌修的母校？
苏楼咳了咳，小声对校长耳语：“格兰学院。”
“对对对，格兰学院！”
见她似乎有点动摇了，他继续趁热打铁。
“去吧，去了就有很大机会上格兰学院哦。”
“谢您。”她翻了个白眼，“我自己可以硬考。”
有老师不屑地“嗤”了一声：“这张试卷都不会做还硬考？”
顾长安笑了笑，没说话。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恕我直言校长，还需要考虑什么吗？她连这张试卷都不会做，很明显没有资格去做交换生，我看这次考试，也是用手机作弊，这种学生，我见多了。”
“这个……还是……”
“什么还是？！真相已经摆在眼前了吧？”
“这……”
顾长安每天一皱，说实话，虽然说她跟这个校长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但她感觉得到这个校长是真心为了学生好的。
算了。
她拿起笔，刷刷地写起来。
就在他们争论的那几分钟，她已经看过题了。
十分钟，她就完成了试卷。
她递给了校长：“可以考虑一下。”
盖上笔走了出去。
“站住！”那位领导说，“你这是什么态度？”
顾长安双手抱臂，面不改色：“校长找我来，不就是让我做测试，顺便告诉我交换生的事么？我现在测试做完了，也说了考虑一下，请问，您还有事？”
“你……牙尖嘴利！”
“谬赞。”
她利落地甩下一句话，双手交叉放在后脑勺下，走出了会议室。
“你！”校领导竟然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丝易君的气质，他甩了甩衣袖，“校长，您看吧，这样的人，就算是成绩很好也不适合去当交换生。”
校长呵呵一笑：“我觉得挺好啊，蛮有个性的。”
苏楼对他说：“校长，已经好了。”
“嗯。”校长捋了捋胡子，“下面请各位打开电脑，苏楼已经把试卷的内容传到了群里面。”
领导们立刻查收文件，开始批阅顾长安做的卷子。
—化学课—
陆陌修在讲台上讲题，看向顾长安的方向。
她还是给他面子的，没有睡觉，只是靠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偶尔看见他在看自己会向他抛个媚眼，勾勾嘴角，一支洁白的钢笔正在她指尖转动。
这丫头……
“下面我们来看一道题。”陆陌修放出幻灯片，“这是去年格兰学院自主招生的考题，这道题的满分是12分，当时通过自主招生考试的学生，所得的平均得分为……1.6分。”
顾长安本来翘着的腿放下来，身子坐正，拧开了笔盖，在草稿本上写起来。
该说不愧是格兰学院吗？
她拿着笔思考。
陆陌修见她锁着好看的柳眉，时而托腮思考，时而抬头看题，若有所思的模样煞是可爱。
“顾长安。”他出声，“说说你的想法。”
顾长安缓慢地站了起来，嗓音如练泉般清澈：“我认为……，首先，这是一个动态的过程，瓶子内外气压相等只不过是最终的结果而已。”
“因此……我们需要分析一下，动态的过程。”
“氢氧化钠挤入瓶中，吸收二氧化碳导致瓶内气压变小。这样我们可以得出以下两个结果。”
“1、注射器内的气压比瓶内大；2、瓶外气压比瓶内大。这两个结果是同时发生的。”
“第一个结果，导致氢氧化钠被压入瓶中；第二个结果，导致外界气压压扁塑料瓶。且两者同时发生。”
“后来被压入瓶中的氢氧化钠又使1和2继续发生，因此，瓶变瘪和氢氧化钠溶液进入瓶中是同时发生的。”
陆陌修沉默了一下，说：“回答的很不错，但……”
“但事实上，内外气压并不相等，因为瓶子是有弹力力存在的，它自身抵抗一点外在气压，所以瓶内的气压比外面的小一点，处理这种问题。”
“1、你可以忽略不计，当做他们相等。
2、你可以忽视弹力，那他们就相等了。
3、应试教育下老师不会告诉你这一点，怕你想太多，所以你不用想太多，认为他们相等。”
“你刚才的回答至多得十分，要想得到满分，必须在开头处写下‘不考虑弹力’，明白了吗？”
“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