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还未吃过早饭,阮梓倾就被叫进了北院正厅,说是族里的长老要见她,虽说是很不情愿,但好歹她现在是别人眼中的疯子傻子,只好假装是被阮梓瑜拿好吃的骗去的。
这不,前脚刚踏进正厅半步,几十双眼睛就齐刷刷的盯着她瞧,她咽了咽口水,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死死的揪着阮梓瑜的衣服,恨不得能将她身上的衣服揪烂,没办法啊,谁让她表里不一,穿的衣服,住的房间,啥啥都比她好,她不服!
“瑜儿,她怎么样了?”正坐之上,一个花甲老人看了她一眼开口问道
阮梓倾抬头瞧了一眼,脑子里的记忆飞快搜索才知道说话之人是族里辈分最高的族长,阮震东.也就是她爷爷,其实说实话,记忆里这老头对她挺好,不过那大概也是因为她之前是个练武奇才的原因吧。
见阮梓倾如此揪她衣服,阮梓瑜虽然心中不悦,但也不能表露出来,面上依旧是温润的样子:“回禀爷爷,梓倾身体还好,只不过这神志依旧是不太清楚,想必过几日便会有所好转。”
“嗯!”阮震东听她这么一说,面色欣慰的点了点头,若真是恢复如初,凭借她身上的力量,一定能让阮家名震神宇大陆。
“哼,都疯了六年了,说清醒就清醒哪那么容易,况且阮家疯二小姐的名号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就算清醒却也怕是再也不能恢复如初了,还不如把她扔进柴房,让她自生自灭。”说话的女人面带怒气,眼神几乎要杀了阮梓倾一般,神色之间与阮雨桐颇为相似,想来大概是阮雨桐的母亲吧。
随便怎么说吧,阮梓倾悠闲的玩着手中阮梓瑜的衣袖,反正她现在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疯子一般的存在而已。
“自生自灭?弟妹说的这是什么话?梓倾不管怎么说,都是我阮京纶的女儿,哪里轮得着你们来定她的生死。”阮京纶拍案而起,沉稳的脸上难得有了怒容“六年前她受伤归来,灵根被毁,体内的力量不受控制,我身为她的父亲,为了家族安全和声望,亲手将她囚禁,六年来她所遭受的你们以为我不知道?”
阮京纶带着怒气的目光一扫周围,很是有那么几个人不敢看他,继而又说道:“就拿昨日来说,梓倾本是被铁链锁在屋内,况且她身无灵力,若不是雨桐执意找她麻烦,她怎会冲开封印,如今却说让她自生自灭看我阮京纶答不答应!”
话音才落,大厅之内便是鸦雀无声,阮雨桐的娘也自知理亏不敢再语,此间更是有一个人坐立不安,眼眸不时的看向阮京纶,心中猜想,莫不是这六年来她对阮梓倾的刁难也被他看在眼里?
他果真还惦记那个女人,今日才会如此袒护她的女儿,想到这儿,王曼丽拳头紧握,紧闭的嘴巴里,一口好牙几乎要被她自己咬碎:阮梓倾,我绝对不会让你好好活着,你和你娘是我跟瑜儿最大的绊脚石,你们都该死!
“梓倾过来。”主座上的阮震东朝她摆摆手,意识她过去。
她抬头看了看那老头,又瞥了一眼阮京纶,难道是她想错了?她这个爹以前那么对她难道另有隐情?还有这老头叫她过去是干什么,一脸虚伪的笑,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快过去,爷爷叫你呢”阮梓瑜轻轻推了她一把,这么多人呢,她可不想让别人说她什么。
“有糖吗?”
看似天真烂漫的一句话,引得大厅之内,众人一通哄笑,却不见她眼底的那一抹狡黠之色,但还是被有心人看出了端倪。
“不对,这不对,她不是个疯子吗?为何如今看来倒像个傻子一般?”阮嘉木是阮梓瑜的弟弟,他话音才落,大厅之内一片唏嘘,看向阮梓倾的目光也稍稍有些改变。
听他这么一说,主座上的阮震东目光也变的晶亮起来,疯子变傻子,果真有所好转,恢复如初怕也不负期望。
“哈哈哈...”阮京纶哈哈一笑,略带讽刺的扫向一侧:“看来雨桐这么一闹,梓倾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倘若他日梓倾恢复如初,还要多谢雨桐才是,你说是吧弟妹?”
“你~”阮雨桐的娘赵晓燕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刚要反击,被主座上的老头一吼,顿时没了声色,只好作罢。
“够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吵的,梓倾的事自有老夫做主。”说着便从水袖中拿出一个上好的瓷瓶来,递到了阮京纶面前:“京纶啊,此瓶中有一颗百转丹,你回去便给梓倾服下,同时替她运气让她打通她这六年来被封的经脉。”
百转丹,高级灵药价值万金,居然就这么给了一个疯子,众人当然不依,大厅之内顿时炸了锅。
“这怎么可以,雨桐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爹你怎么能如此偏心?”赵晓燕手里手绢几乎要被撕碎,火气蹭蹭蹭的往上爬。
这一下连王曼丽都忍不住了,炼药师本来就少,一颗丹药千金难买,更不要说是高级灵药百转丹了:“爹,嘉木的修为正在突破期马上就要晋级了,你不惦记自己的孙子,怎么能给一个灵根被毁的废物呢。”
这么一吵总算是激怒了主座上的阮震东,拍案而起,气的白胡子不停地抖动:“都住口,此事谁若是再敢多言,半个月后的月亭宴,就不要去了!”
月亭宴可是半个月后皇上专门为九王爷设的选妃宴,九王爷是除去太子以外最受皇上青睐的皇子,阮家儿媳大多都有女儿,而且年龄相差不多,几乎每个人都觊觎这个九王妃,唯恐去不了,这一下统统闭嘴,大厅里总算是清净了不少。
月亭宴?阮梓倾初来乍到根本就不知道这月亭宴的作用,只觉得能让这群咂噪的人闭嘴,想必一定是件了不起的事。
抬头微微一瞥刚才为她出气的阮京纶,只见她那个所谓的爹,颇为担心的在看她,似乎是在忧心什么,阮梓倾一愣,难道她的记忆有差错?她明明记得,是他亲手将她扔进后院柴房,更是亲手锁了她的手脚镣,让她失去了整整六年的自由,可刚才他那般言论却又不像是假的,难道真的是因为家族的安全和声望吗?若真是那般,她身上的力量得有多恐怖?
见阮京纶望着她的眉毛一蹙,阮梓倾急忙低下头来假装在玩手指头,她现在什么情况都不了解,提早暴露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