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高希睁开眼睛,盯着对面的天花板。
他的意识还有几分混沌,只感觉房间变得特别明亮,刚睁开眼时还有几分刺痛感;天花板还有些灰暗,可是变得好高,伸手摸去,就好像触摸天空般遥远;自己的身体也变得好轻,如同一片羽毛,随时会被风吹走。
只是,身体好凉啊,肚子好饿,脖子也好痛,阿嚏!怎么还打起喷嚏来了呢?
他艰难地站起身,仍然感觉身体轻飘飘的,走了没几步,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幸好旁边有桌子支撑,否则可能出生命危险。他不敢托大,冒冒失失地继续走,双手扶着桌子沿站定。此时此刻,或许只能用一首歌来形容他现在的状况:《感觉身体被掏空》。
站定待了几分钟,他感觉脑子渐渐活络起来。他想起来了,昨晚他玩游戏,莫名其妙碰到一个自称神的病毒(什么时候病毒都会自称了?),结果就不明所以地晕了过去,晕之前只记得那个神(经病)说要自己当什么救世主。
难道我已经成为救世主了?去你的,救世主要都是这么个待遇谁爱当谁当去吧!反正我是敬而远之。照目前的情况,十有八九是自己倒在地上睡了一夜,着凉加落枕,外带因昏迷时间过长而没有吃饭,身体才有了众多的不良反应。玛蛋,现在他已经丝毫不怀疑玩游戏出问题是神捣的鬼了,因为施加如此多的负面光环绝对是神才能办到的——瘟神,普通人就算躺地上睡一觉也不会像自己一样倒霉吧!那个神(经病)真是大坑,玩弄了自己的情感不说,还给了自己如此多“福利”,罢了,本大爷这辈子和他势不两立,要是见到他一定逮住好好揍一顿。
又歇了几分钟,等身体恢复了几分力气,高希这才扶着桌子继续走。走着走着,他渐渐发现情况不对——这绝对不是自己的那间小尺寸的单身公寓。别的不说,自己晕时,笔记本电脑和泡面就在跟前的桌上,此时哪里还有它们的踪影。我说为啥天花板那么高呢,感情这里不是自己家——高希充满恶意地诅咒神明。
不对,要这么说,难道自己被绑架了?不应该啊,就自己的家庭条件,就自己的长相……呸呸呸呸,有这么损自己的吗?人呐,要相信爱情,世界上人那么多,总该有人能看上自己(高希身为单身狗的觉悟总是这么高)。我就不信,堪称生态有机肥的牛粪还找不到花儿来种!他没发现,无意中他又自黑了一把……
又走了几步,他硬生生地停在一面镜子前,再也挪不开脚。他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面色苍白,仿佛刚生了一场大病。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不是自己原来那张脸!
自己原来的脸型是瘦削的,即是俗称的锥子脸(虽然女孩子特别羡慕,但他还是想要一张能凸显男生威猛线条的国字脸)。别光说脸了,他的身材也瘦,浑身上下翻出来都扒不出几两肉,一个1米8的大高个,体重才110斤;现在的这张脸却胖乎乎的,笑起来眼睛能眯成一条缝,再看看肚子上的赘肉……哎,虽说没到肥胖的地步吧,好歹算是超重。还有这个头也不对,原来自己1米8的大个,站起来跟个竹竿似的,现在好了,保守估计,再高都不会超过1米7。最后,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他发现他变年轻了,现在的样貌,满打满算16岁。
看到如此决定性的证据,即使自己再不信,心下也已经十分明白:自己果真在神的旨意下穿越了。
可神呐!你能不能稍微对我好一点?感冒落枕肚子饿就不提了,现代评判男生外貌的标准第一看脸,第二看身材,最后都不行再看个子,现在倒好,这三样都离我而去了!以后我还怎么把妹?怎么拥有幸福的生活?别人穿越一次不说福利多好,起码帅气逼人;自己连福利都没看到,便已经痛不欲生!
神若还在,估计会十分鄙夷地对他讲:“还不知足?你知道我把你弄过来花了多大的法力?穿越是人人都能碰上的事吗?你怎么不说自己变年轻了呢?”人都是自私的,既然受了一点恩惠,何不多来一些?估计放谁站在高希的立场都会如此,何况他即将面对的工作是“救世”。
算了,再伤心也无法改变既定事实,人呐,还是要相信爱情,即使条件再差,总能找到看对眼的王八。再说了,只要有钱有身份,还不是照样左拥右抱(很快,他发现他又错了)?
经过一番心灵的震荡,他的体力已经大幅回复了(由于神的恩惠……)。他走到靠北的门旁边,摸着门把手,又返回来仔细瞧了一下房间:房间不大(比他原来住的还是大多了),靠东南的墙角摆了一张双人床,床头摆着落地灯,床的右侧开了一扇窗,他刚醒来时的光亮便由此而来;打开窗子向外望,对面有好几栋20多层的高楼,楼下如蚂蚁般细小的车川流不息;床的旁边是挂衣服的架子,再往左是衣柜和书柜;房间的西南角是一张书桌,桌上摆着一台看上去很高端的掌上电脑和一本显得很古旧的书籍,打开一看竟然是漫画,里面少有的文字更是中文,漫画的名字则叫作《fate》;书桌旁就是挂镜子的墙,此外墙上还杂七杂八地挂了一些动漫的海报。看来,自己现在所占用身体的原主人也是一个动漫迷;这个世界,也和自己原来所在的世界差不多。
出得门来左拐正对着防盗大门,右拐是半掩房门的厨房;他向左拐去,还看到两扇门,其中应该有间厕所,另一间是卧室;南边是一个大客厅,面积抵得上原来单身公寓客厅的两倍大,靠左是沙发,靠右是电视墙,中间摆着一条茶几;南墙的正中央开了一个大落地窗,使整间屋子都光线透亮。假设另一间卧室和刚才自己所在的相差不大,这整套房子粗略算下来得有100平米左右。
高希对于整套房子是相当惊讶的(现在这个家可比他以前住的小公寓强多了),可更令他惊讶的还在后头——因为他发现沙发上散乱地躺着两个人,一个手不停地动,不知抱着什么摸,一个腿在沙发上,头在地下,不时发出鼾声;茶几上则是满满的空酒瓶,地上呕吐的污秽一滩接着一滩,一不小心,上前察看的高希一只拖鞋已经沾上了。还有整个客厅的味儿……简直绝了,他小心翼翼地通过“地雷区”开窗透风。
最后,他推门进了那间卧室,里面拉着窗帘,很暗。他看到床上赤裸裸地躺着一男一女,被子半掩。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随即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开。
这样的艳景并不能使他想入非非,反而徒增他的疑惑:这套房子究竟是不是他家?如果是他家的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床上两人、还有把客厅搞得乌烟瘴气的俩货,这几人是谁?和他什么关系?他自己又是一个什么身份?他急需要一个解释,否则之后的日子必将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