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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新的征途

睡梦中的凌诀不断呼唤仙人归来,做着噩梦的他满头大汗,汗水淋湿了衣衫,当血红骷髅快要吞噬他时,他大叫一身便猛然惊醒,大口喘着粗气,突然耳边传来关切的问候声音。

“小决,没事吧!谢天谢地,你终于是清醒过来了!”

凌诀看着说话的中年男人,抓住他的衣领,急忙说道:“快跑,郑大叔,骷髅,骷髅吃人了!”

被叫做郑大叔的中年人疑惑的看了看四周,接着用手摸了摸凌诀额头。

“骷髅,哪里来的骷髅,小诀,你不会是生病了吧?你可不要吓大叔啊?”郑大叔紧张问道。

凌诀这时才反应过来,他看着眼前的景色,原来自己早已回到镇中的一块空地之上,经历过如此灾难的小镇,已经是满目疮痍,到处是断壁残垣,不复往日的一切。

凌诀多么想这一切就是个梦,梦醒了就可以依旧如初,父母今晚会给他过生日,一样可以吃到王大婶家的腊肉。凌诀心酸的看着这一切,他明白,这一切不是梦,是再真实不过的现实。

“大叔,我怎么会在这里啊?”凌诀凄凉的问道。

“是仙人,仙人将你从河边救起,送了回来,当时你仍然昏迷不醒,大家都很担心,可仙人说你并无大碍,醒后就会没事了!所以大家伙就让我在这里照顾你。”

凌诀期待的接着问道:“大叔你怎么样?还有其他人活着吗?”

听到这里,郑大叔眼神立刻暗淡下去,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双手重重的捶着地面,痛苦的说道:“完了,全完了,我当时正带人在山中打猎,突然发现小镇方向乌云遮蔽,我便想要尽快赶回看看发生何事,可是回来一看,除了打猎出去的人,还有发了疯的王二狗,其他人全死了,全死了。”

虽已经猜到结果,可当听到这一切凌诀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我父母呢?他们现在在哪里?”

“尸体本来都被飓风刮走了,是仙人带领我们将他们大部分找了回来,现在都放在西边空地,好一起安葬,你父母应该也在那里。”

凌诀急忙爬了起来,嘴里自言自语道:“我要去见他们,我要去送他们最后一程。”

“你醒了?”一位具有仙风道骨气派装束的青年人走过来。

凌诀初看来者同梦中的仙人并无不同,装扮几乎一样,皆穿长衣道袍,身背长剑,额头之上不是火焰纹记,仔细一看,确是树叶般纹络,面貌上也有很大差别,所以不是相同之人。

凌诀心里略微有些失望,先前的仙人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可以,凌诀倒是希望可以再次见他一面。

郑大叔尊敬的向其鞠躬,诚恳问道:“孩子想去看看父母,不知可否方便?”

仙人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而去,凌诀同郑大叔一起跟随前行。

来到目的地,空地之上躺满尸体,有妇女,有老人,有孩子,基本上尸体均是残缺不全,甚是凄惨。存活下来的镇民在些许身穿长袍少年帮助之下,正在将尸体安葬。

凌诀花费很长时间才找到自己的父母,看着他们的面庞,闭上眼睛的他们仍然是那么的慈祥,凌诀想起了父母死去时的种种,跪在他们的身前,向他们重重的磕三个响头,突然间,凌诀余光瞥见凌母怀间有一丝绸物品露出一角,他慢慢的拿出来一看,原来是母亲为他所绣的手帕,上面的龙凤图案活灵活现,非常逼真,这是慈母花费多长的日夜为他的儿子所绣的啊!

凌诀看见手帕上还绣有一行字体,上面绣道:“凌诀,给我最爱的儿。”

凌诀的眼泪夺眶而出,悲疼的说道:“爹,娘,我知道你们放心不下孩儿,我答应你们,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一定会……”

身边众人皆被触动,纷纷落泪,就连站在远处的仙人看着看着这一切,眼角也有些许发红,心中言道:“师弟,你不惜牺牲一切也要保护这个孩子,是因为这个吗?”

凌诀双手不断挖着土,他想要用自己的手亲自挖出墓地,众人想要帮忙,皆被他谢绝,过了很长时间,他的双手已经红肿,甚至有血丝出现,可是他不顾疼痛,一直就这样挖着,挖着。

终于,墓地挖好了,众人一起将凌父和凌母安葬下去,填好土,这个时候,凌诀的双手已经没有知觉,但是他毫不在乎,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穷苦人就是这样,身死之后,没有隆重的葬礼仪式,最后只是一寸黄土,便是人生最后归所。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凌诀目光舍不得离开父母的陵墓,这时,仙人来到凌诀身边,淡淡的说道:“人总是要有分离的时候,沉沦于过去而无法自拔的人,终究无法有任何进步,修仙道路上像这样的生离死别数不胜数,强者就是在血中拼杀出来的,这就是道,一条残酷的道。”

凌诀疑惑的看着他,仙人依然冷漠,淡然问道:“愿意跟我走吗?开启一段新的路,强者的路,追求道的路。”

凌诀坚定的点了点头,大声说道:“我愿意。”

“你可要想好了,你愿意放弃这里的一切?”仙人接着问道。

凌诀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嗯!我会记住这里的一切,带着父母和这里所有人的期望,去追求自己的道,没有力量,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守护,从现在起,以前的凌诀已经死了,现在的我要去趟上一条新的征途,尽管前方刀山火海,我也会毫无畏惧,除了这条命,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我!要成为强者!”

仙人略微征住了,没有想到一个孩子会说出这番话,他禁不住笑了笑,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

“你去跟其他人说一下吧!我们马上动身!”

大家听到凌诀要离开,心中也是颇为不舍,他们在这次灾难之中都失去了亲人孩子,而凌诀是镇中唯一活下来的孩子,古朴的镇民早已把他当做自己孩子般对待,怎可舍他离去,不过一想起他是要去修仙,这可是他们一辈子都不敢想的事,虽有不忍,却还是不得不同意。

郑大叔嘱咐道:“孩子,当年先祖选中这偏僻山区定居,就是想躲避外界的打打杀杀,没想到还是躲不过这泱泱大灾,将来你一人在外,凡事都要小心,若是闲暇,当可回来看看。”

“小诀知道,还要麻烦郑大叔为我父母立块墓碑。”

郑大叔摸了摸眼泪,点点头,说道:“这里的事你就放心吧!你要记着,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只要你活着,平安镇就活着,外面的人不像这里,该防还是要防着点,莫要被人骗。”

最后,凌诀在众人的依依不舍之下,同仙人一起向镇外离开,两人驭剑而去,眨眼之间就已经不见,众人皆大呼惊奇,只有已经发疯的王二狗萎缩在角落中傻笑,嘴里留着口水,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然而,众人却丝毫不知,在远处的一座山峰上,站有一位胡须皆白的老者,自始至终他凌厉的目光没有离开凌诀的方向,直到其乘剑离开。

半柱香时间过去,老者身后光芒闪过,一位长相俊秀,同凌诀梦中衣着相差无几的青年人出现,他的额头上显出的则是水纹痕印,不过他身后所被不是长剑,而是古琴。

“师尊,一切按照预先计划,凌诀已经被三师兄带往河城,大师兄那边也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来着青年对老者十分恭敬。

“好,告诉他们尽快完成此事,另外一定要记得将存活下来的居民凡是有关凌诀的一切记忆尽数消除,就当平安镇从未出现过此人。”老者吩咐青年人道。

“我明白,不知师尊为何不将凌诀直接带回天限山,这样岂不是更加方便?”青年不解道。

老者叹了口气,望着天空,深沉言道:“凌诀从未有过修炼根基,而我天限收徒最低要求是在十八岁之前达到小灵师镜中期,以他现在的资历根本不够,贸然带回,容易引起外人猜忌,他现在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这个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这也是太上长老的意思。”

“我明白了,等到凌诀在底下门派修炼一段时间后,达到要求后同其他人一起加入天限,自然就不会引起怀疑了。”青年言道。

“这一次事件,显然是有人早有预谋,魔剑归冥身为太古魔剑之一,力量极为恐怖,然而,它来到此镇之时,实力大减,不得不以血祭来疗伤,那么,之前伤他的人实力可以说是极为可怕。”老者竟然有些许担忧。

“是什么人居然有此实力呢?难道是三大凶界的高手?”青年反问道。

老者摇摇头,语气有些紧张的接着说:“凶界有结界守护,如果有高手来临,我们一定会感知道,你听说过轮回域吗?如果他们知道凌诀的事,肯定会给他带来更大灾难,所以我们一切皆要小心为上!”

“难道是天下极为神秘的轮回域吗?”青年人的耳边似乎想起“生死往常,生来神者,死亦仙魔,不过是万世轮回”这句话。

青年人还欲说些什么,老者双手靠背而立,散发出盖世强者的气息,恢复骄傲的神情说道:“该来的总要来,我天限经过无数岁月,从来没有惧怕过任何人,时间也不早了,我想其他五大仙门的人也早就到了,对付他们,又要废一翻唇舌了。”

老者言尽,驭剑腾空而去,只留下青年独自一人,望着落日夕阳,言语之间吐露出淡淡哀伤。

“好久没有看到如此精致的美景了,古川师弟,你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说完同样潇洒而去,留下的是被血染红的土地,而这一切,在这一片悠久的修仙大陆,只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少年泪尽墓底边,乘风归去无茫然,倒是苦海修仙路,唯我一剑裂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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