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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她是大小姐

在一阵十分舒缓的钢琴声中张秃子的第一节数学课结束了,他在离开的时候布置了一下作业,以及提点同学们关于这节课的要点,最后扫了一眼正望着窗外似是在想着心事的楚歌,摇了摇头他摆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就下了讲台。而穆晓婷从离去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回来,包括追着出的梁佳雨,楚歌猜测大概是她们在说自己的坏话而忘记了时间吧。

课间休息一扫教室内的颓靡气氛,伴随着两名同学肆无忌惮的开始聊天后,整间教室仿似一把豆子被放入了热锅一般,很快就是熙攘了起来。想来这应该是归功于楚歌,因为他的一句无心之言,这就令的全班所有同学都有了谈资,先前系碍于张秃子威严的架势没能一口气谈个畅快,此刻没有人拘束,那一个个还不飞上天?

入耳的净是关于穆晓婷头皮屑的事情,楚歌本就心里焦闷不堪,他真的有种想肃然站起身的冲动,然后朝着班级里一个个喇叭似的其他同学咆哮一声,倒也不是他没有这个勇气和能耐,只是将自己不忿的情绪发泄在其他人身上,这是极其没品的行为。楚歌虽然有着令人发怵的凶邪眼神,但是他本人自认为还是一个很和谐的人,正如他小学五年级时那篇作文一般,不喜欢主动惹事是他的高尚品质,但是如果是外人有意找茬,那他也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终于是忍受不住教室内叽叽歪歪的谈论声,楚歌双手撑着桌面站起身,周围的谈论声似乎是戛然而止了一般,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到了他的身上。他很讨厌这种带着异样神色的目光,也明白了之前穆晓婷所承受的压力。

“你们继续聊天啊,别停下。”

楚歌毕竟不是女生,他承受压力的能力早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开始锻炼了,时至今日十几年过去了,似这种情况仅仅是依靠他没心没肺的记忆力也有不下几十次。他侧过身看去近前的邻桌,那是一名留着长发的女同学,此刻她正因为楚歌朝她看去,就好似一只受惊的猫咪一样,躲躲闪闪着不敢再看一眼楚歌。

“这不是挺漂亮的一个女孩嘛,你,还有你,也有你。你们为什么要嫉妒穆晓婷?”楚歌目光环视周围,然后抬起右手食指,依次指点着班级里其他女生,“就因为她是班花,校花?受到许多男生的追捧?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嫉妒的女人会降低在别人眼中的评价,无论是内心还是外在。”

楚歌此时就好像一个宣言者,站在一片属于他的讲席上俯视所有,转而他又将矛头指去班级里其他男同学,然后利用锐利的语气说道:“还有你们,平时总会说自己有多么多么的喜欢穆晓婷,是自己的梦中女神,甚至不惜为了她抛弃所有。就因为一个屁都不是的头皮屑就这样公开的议论和贬低自己的女神,呵呵,那你们心目中所认知的女神还真是廉价。”

“嘭!”

巨大的轰响声响起在教室内,令一些不太在意这件事情的同学停止了私底下的议论。这次真的是全班一片安静,二十几个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楚歌身上。

楚歌将手中的教科书重重摔在桌面上后,他邪异一笑,“我也羡慕那些拥有着受欢迎容貌的男生,可以四下里招蜂引蝶,出双入对,但我却绝不会嫉妒!我心目中也有自己的女神,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但是无论怎么样却绝对不会轻易的去贬低,甚至公开的拿出来谈论。如果是我喜欢的女人,别说是一个头皮屑,即便是她的洗脚水我也会心甘情愿的去喝!”

顿了顿,楚歌见班级里所有的同学都是沉默了下来,他将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关于穆晓婷的事情,也就是那个头皮屑的事情是我编造出来的,这点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澄清。”说着楚歌再从课桌内拿出被揉成一个十分紧致的纸团,“我本想利用它对喜欢很久的穆晓婷表达情意,在往前丢过去的时候反而弄巧成拙,为了摆脱局面更是下意识的说出了令她万分窘迫的话。这就是当时的真实情况,现在你们满意了吗?”

随着楚歌的话音落下,短暂的一会之后,教室内再次哗然了起来,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全部都在说着楚歌的这一系列自白。男生们本就为楚歌先前的话气愤不已,这一刻俨然是转变成了一个个鸡婆,大都说着楚歌臭屁,更不乏引用癞蛤蟆与天鹅的经典讽刺,转而再次将穆晓婷在心目中女神的光环大肆辉煌起来。而女生们在听了楚歌这番话后,有人认为楚歌自以为是,对此很不屑,但也有人渐渐的开始对楚歌改观起来,认为他在刚刚的那一刻十分的有男子汉气概,比之班级内几乎都是没有品格的男生好太多了。

教室门外,此时正站着三个人。

“晓婷,你听,楚歌那个坏蛋当面说清楚了情况,现在没事了啊。”

梁佳雨抓着穆晓婷的小手,用十分柔腻的安慰声说道。在她身旁还有位穿着一体黑色套裙的年轻女子。这名女子十分的年轻,估摸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眉目之间有着浓郁的书卷气息,加之她挺秀的鼻梁上架着的一幅金丝眼镜,那乌黑亮丽利用黑色发圈修束的长发,实在是美丽而又充满知性。她将挟在腰间的教案换过右手后,然后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很是欣慰的笑容,“晓婷,看来现在误会解开了。楚歌那小子,不错嘛!看不出来这么有骨气。唉,想我上高中的时候,全是一些没志气没理想的男同学,如果让我再晚个几年出生,我都想倒追他了。”

“林老师,今天我就请假吧,经过这一件事情后,我也没心思再上课了。我需要静一静,调整好心态后明天过来上课吧。”

穆晓婷抬眼看着身前这个比她大了五岁的班主任,此时她双眼微红,天生丽质的鹅蛋脸上挂着落泪过后凄然,于此时此刻,似乎那伤情的美态之中又有着一丝别样韵味,或许该说是本就漂亮的人儿,无论是她的一颦一笑,还是或悲或喜,其展现出来的风情总是多般动人。

林老师名叫林冰蓝是高三A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她虽然是班主任的身份,但是对于学生们并不苛刻,平时也少有利用她班主任的气场处事,这大概得归于她是教授语文的缘故吧。自古以来语文就是一个十分博大精深的课程,其字字珠玑,承志载德,训诫后人,存世间浩然正气于方寸之间,读之明心见性,品之韵味绵长。而能够融入到其中,甚至受到其熏陶的人自然是书令蕴籍,神仪外露。不过这类人太过儒雅不好,与现今社会多有偏离,所以才会有另一类气质的人出现,而这类人就被称之为了“文青”,而林蓝冰毕业于XX师范大学,攻读古典文学,专于汉语,所以那种书卷的气质就显得很是明显。

“那好吧,晓婷这件事情已经是过去了,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楚歌想来也是无心之过,并非是有意的,你想过之后就算了。另外,你们没有多久就要高考了,到时候我找人给你送些资料过去。”

林蓝冰想也是,这对于处在多方面矛盾年纪的女孩子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好面子是人的本性,尤其是青春期的孩子表现出来的尤为强烈。现在她只希望穆晓婷内心不要因为这个事情产生一些负面情绪,眼看着高考大关在即,如果自己手底下的学生出了什么意外,或者学习成绩下降,那么她作为班主任是旁无责贷的。

“嗯,谢谢林老师,还有佳雨,今天麻烦你了,让你错过了最喜欢的数学课。”穆晓婷朝林蓝冰道过谢后,转而满是羞愧的朝梁佳雨说道。

“没事,待会我问白绫要下笔记抄录一下就好了。”梁佳雨作为班长自然有着气度,她很是爽脆的笑道。

班级里,楚歌好似一个人形坦白机般说出了心中所想,他并没有后悔,反而有种倾吐之后的畅快感,包括对于苏瑶的那份纠结的情感也好似一扫清爽后有着无比的轻松。他的目光很是自然的看了一眼忸怩不安的苏瑶,然后心宽从容着再次坐了下去。此时第二节课的铃声已经是打响,紧接着班主任林蓝冰和班长梁佳雨两人齐齐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楚歌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瞟了一眼梁佳雨,见她在回去座位的时候也是用不悦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而后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坐了下去。对于来自周围其他同学的目光和疑问,她都是回以一笑了之的态度,然后就是开始她班长的职责。

林蓝冰的课程并非是那种一本照搬的僵硬模式,她本人是一个很知性的女子,加之博学四围,涉及广泛,相较于张秃子那严肃干涩,味同嚼蜡的上课方式,她更像一个多才有学的导游般,凡是在她的课堂上,无论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都会感觉到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同学们面对她的提问也是十分的踊跃和积极,自然也就无愧于她市内名师的头衔了。她曾对同学们说过,她很喜欢的诗人有两位,一位是玉溪生,即李商隐;另一位是少陵野老,即杜甫。而喜欢的词人就比较多了,不过非要说的话那就是东坡居士和字号稼轩的辛弃疾了。这四位都是古代十分有名的诗人和词人,而根据他们的品性和所出的文来看,正所谓月照水潭见其影,那么林蓝冰的趣味和性质也就所见甚高了。

楚歌同学呢?很不好意思的说,他并非是那种喜欢品读文学和理解文学的人,所以对于林蓝冰的课程就兴趣缺缺了,加之他从小学到高中,除了数学最为差劲外那就是语文了,他的鉴赏能力、背诵能力、阅读理解能力以及写作能力,如果用A到D来划分等级的话,他会笑着说:还有没有E?如果有,那就一定是了。

在他本人看来语文课就是一种思想上的麻痹和催眠,他认为这比之张秃子的课程还要可怕,还要催人欲睡,但林蓝冰毕竟是班主任,他不能堂而皇之的倒头就睡,却可以选择不听转而思想别的事情。以前他在林蓝冰的课堂上总会将目光看着前方的苏瑶,欣赏着她美丽的背影,然后陷入美好的幻想之中,念想到好处时独自一个人还会嘿嘿的低声傻笑。那时在他看来真的很是温馨而又耐人回味,现在他想或许一切都变了,他看到的背影并不完美,那是因为他还没有看到正面那个被圣洁的光芒所笼罩的本质。追逐背影,那么他所处在的位置就只会是背阴,那道阴影就注定了他的结局。

就这样林蓝冰的课程在他不知不觉中度过了,或许也该说是又一天的结束。当那西边的晚霞布散成锦的时候,夕阳在城市内摩天大楼间欲躲欲迎的一刻,楚歌仍旧是独自一人背着单肩包走在了放学的路上,不过今天却不能如愿的去一趟小吃街了,因为在放学时林蓝冰特意叫住了她,并把他带到了办公室。楚歌见她从书桌旁拿起一叠看似早就备好的资料递到自己面前,口中笑着说道:“楚歌,拿去这是我给穆晓婷准备的学习资料,你把人家惹哭了,还让她在这么紧要的关口少了一天的课程,你有责任和义务将它亲手送去。记着千万要好好道个歉,晓婷是个乐观的女孩,她会原谅你的。快去吧。”话已经是被说死了,楚歌看着班导脸上挂着的和善笑容,根本就无法拒绝。

“道歉吗?也好。”

楚歌顿下步伐,他站在校门外的街道上,那里是一辆辆名贵的豪车,各色亮丽喷漆在夕阳的余晖下好似璨烂生辉,令人看了不由目迷五色。不同班级的学生于此刻由零散汇集在一块,红蔷薇学院特有的制服,将这些学生们特有的青春气息展露无遗,嬉笑声,谈话声,以及来自父母们的关切询问声,将这里融汇成一幅润色生动的油画。

苏瑶今天自穆晓婷的事情之后就再也没有与楚歌说上一句话,但是楚歌感觉得到那来自苏瑶独有的目光,那是一种令他很难名状的神采,似乎是幽怨,似乎是愤怒,似乎沉思,似乎是惆怅,似乎是无谓……

他将这些都抛在脑后,然后看了下手上的腕表,那是一块市场价在两千的电子手表,见时间已经是不早了,于是他按照林蓝冰给出的地点过去。地点在他家的反方向位置,所幸距离也不算远去,他按照平常的走路速度也不过才花去了半小时。

“银河水村”31号就是穆晓婷的家了。这里是LH市的别墅区,尽管楚歌知道红蔷薇学院的学生都是富家子弟,但是这里就不同了,那是只有身价在几十个亿的富豪才能购置的房区,饶是他心里有所准备也不由为之暗自咋舌。

“原来还是一个不一般的大小姐啊。怪不得,确实拥有骄傲的资格了。”楚歌轻笑一声,然后看着身前这个建造的十分典丽且占地面很广的别墅。

PS:不求啥,文笔看着舒服、细腻就行,热血的在后头,敬请期待。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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