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大家都没有急着走,因为乘着这会儿人齐赶紧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一如既往像这样的事情第一个发言的永远是家里老爷子,簘烨爷爷看到大家的动作没急着说话而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茶。老爷子这才说道:“今天我去找了十几个小伙子,已经说好了这几天就过来帮忙”,听到这话大家并不意外。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年了,各家各户的壮劳力都猫在家呢。打一声招呼只要关系好,大家都会来帮忙。
大家呆了会儿知道了事情的结果就各回各家了。在簘烨家的屋里,簘烨正坐在炕上看自己老爸翻箱倒柜的忙活,又是找旧衣服又是找麻绳。因为刚才老爷子已经按安排好了乘着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抓紧时间上山伐木,赶过年要把盖房子的木头准备好。所以吃过饭后自己老爸在找绳子和干活用的旧衣服而大伯则去找进山拉木头的车。
接下来一连十几天簘烨老爸和请来帮忙的人都成了夜猫子了。每天夜里十点多从村子里出发步行进山砍树然后凌晨四五点在偷偷回来睡觉,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山里的木头确实很多但那是国家的,由林业站的看着。光明正大的砍山里的木头那是万万不被允许的。所以簘烨老爸他们才晚上进山。
十几天后的一个傍晚,簘烨的爷爷带着簘烨老爸三兄弟和来帮忙的人坐着一辆车悄悄进山了。簘烨和老太太待在家里看家。“奶奶我爷爷他们什么回来”。簘烨奶奶看着昏黄的油灯打了个呵欠才慢慢说道:“估计要到明天早上了,今天晚上上山把砍好的木头装上车,然后明天天快亮的时候就差不多回来了。说着长叹了一口气,但愿不要遇上站上的人”。
簘烨也担心家里人的安全,倒不是说怕遇上站上的人而是夜里开车路上不安全,山里的土路弯弯曲曲也不平坦,又是上山又是下坡的着实难走。至于遇上站上的人顶天了也就是没收车上的木头,其他不会有什么损失
。
今天的夜似乎特别漫长簘烨没有睡意,往常这个时间他早睡着了。看着外面一片漆黑和安静使人内心不禁产生一种恐惧感,更加担心爷爷他们是否安全。想到这簘烨回过头准备和老太太说会话转移一下注意力以消散内心的不安和担忧,回头一看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已经睡着了,这把簘烨給气乐了。簘烨说实话有点埋怨老太太,心里嘀咕道:“您老心可真大,这都能睡着”,想着有回过头继续看外面等爷爷他们回来。
簘烨其实错怪老太太了,这年头这样的事情不在少数簘烨爷爷他们以前也帮别人家干过这样的事,若是每次都提心吊胆的等人回来那还过不过日子了。簘烨是还没从后世的观念里走出来,其实在农村这点事儿根本不算什么,大家经历的多了自然习以为常,簘烨是没经历过自然不明白这点。
就这样簘烨一晚没睡一直等他爷爷回来,外面天已经慢慢的亮了起来公鸡叫了几遍了。但爷爷他们还没回来,簘烨都急坏了把老太太叫起来问道:“奶奶,爷爷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我们去外面看一下吧”。老太太睡眼惺孙的爬起来一看已经六点半了心里也泛起了嘀咕:“按说也快回来了。”嘴上却说道:“别急现在还早呢,可能是路上耽搁了”。
说着就站起来洗脸生火准备给干活的人准备做早饭。簘烨听了老太太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老太太比自己有经验她说没事那应该就没什么事。簘烨在炕上呆了一晚上也坐不住了,起身准备活动一下,浑身上下都有点麻了。
八点左右簘烨家的狗突然叫了起来紧接着传来了开大门的声音和一群男人的说话声。簘烨还有点蒙呢,老太太已经反应过来了准时簘烨他爷爷和干活的人回来了,转过身悄声说道“小叶子,去外面看看是不是你爷爷他们回来了”。
簘烨听了赶紧掀开门帘往外看果然是爷爷他们回来了,外面除了自家人还有十几个亲戚朋友有的自己认识也有自己不认识的。簘烨转身对老太太说:“没错,是爷爷他们回来了”,然后就进了厨房的通屋僻一下外人。这不是簘烨没礼貌不知道招呼人而是进屋睡觉了,自从看见爷爷他们簘烨精神一放松就忍不住睡意的侵袭,什么也不管了还是赶紧回屋睡一觉吧。
等簘烨再起来的时候天已经有点黑了,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叫声。簘烨一溜烟跑到厨房里准备找点东西垫一下肚子,结果进屋一看家里人都在正准备吃饭。老爷子看见宝贝孙子进来,笑打趣簘烨:“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到是会挑时间”。
簘烨听了老爷子的话有点不好意思嘿嘿一笑找到自己的小碗准备吃饭。萧显也看到簘烨了中午因为忙着招呼客人就没顾到儿子等把客人送走的时候已经下午了,进屋一看簘烨睡得正香就没叫儿子。现在看儿子饿的不行,心里惭愧赶紧把第一锅饭捞给了儿子。
簘烨有点不好意思但又不好推辞就接过来端着饭看老爷子。老爷子看到宝贝孙子的窘态笑着点了点头,簘烨才开始吃饭。农村就是这样一家之主或长辈们吃第一碗饭是一个隐形的规矩,轻易是不能违背的。除非是长辈们同意不然就是目中无人缺少家教。大家都很看重这一方面不然就会成为人们的笑柄。
新年过完家里人又开始忙了,簘烨老妈和大伯娘也回来了。这会倒不是农忙而是处理前面弄回来盖房子的木材。像山里拉回了的木头因为是刚砍不就还有很多水分,这就需要炮制处理了。
簘烨对处理木头什么的并不关心而是围着老妈了解自家小妹的事情。通过老妈簘烨知道小妹被留在姥姥家了,姥爷怕家里忙没人照顾小妹就把小姑关在家里照顾孩子。簘烨听了有点高兴不起来,小妹出生没一周就因为家里冷战被老妈带到姥姥家去了。簘烨中间也就见过几次妹妹时间长了没看到妹妹心里有点空,但簘烨也知道把妹妹留在姥爷家是最好的选择。
时光荏苒一转眼又到了春耕的季节,家里人放下盖房子的事情又专心于农忙的事情。尽管在一九七八年AH凤阳村已经实行了农村责任承包制,改革的春风已经吹遍了中国大部分地方但在这偏僻的小山村里公社依旧存在大家还是和以前一样共同劳作。簘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乡什么时候会改变这种生产方式,希望尽快结束吧。
一九八一年就这样过去了,在过去的一年里簘烨的生活还是很平静的感觉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簘烨有时也会想就这样平凡的过一辈子似乎也不错,自己现在所处的社会正是男耕女织的理想社会不知有多少人想往这样的生活。但人总会长大,长大了就会有忧愁和烦恼还得为柴米油盐酱醋茶奔波,自己也不能免俗还是的加油啊。
一九八二年是不同的一年这倒不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对簘烨一家来说今年不同往年。大的方面来说只有两件事。一件是新房子修好了老爷子他们也搬进去了实时可喜可贺,另一件事就不那么令人愉快了,分家。
八一年的农历新年过完不旧老爷子就把一家人聚在一块商量分家的事情。按说这也没什么古人不是说了吗“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一家人虽然分开了但还在一个村什么时候想了什么时候再聚就行。之所以闹得一家人不愉快,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分家的时候老爷子只算了大伯他们三兄弟而没算上簘烨,所以老妈就不高兴了。
这事倒不是簘烨老妈小气嫌自己家分的东西少了,真是的原因则是老爷没关长孙簘烨。在簘烨老家有一个传统,一家人分家的时候长孙是算在父辈们一辈的而簘烨老妈和大伯娘他们都不算在里面。现在老爷子没分给簘烨东西簘烨老妈就有点不乐意了,不给她分这没什么但不给簘烨东西就不行。
簘烨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在这个家里的重要性了,以往因为簘烨年龄还小所以不受大人们重视簘烨也没发现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今天因为这事才发现自己还是蛮重要的。最后事情的结果还是没变,尽管老妈不乐意但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簘烨虽然也认为老妈有点过了,但他能理解老妈的想法,毕竟老妈是为了自己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