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不用考虑太久,因为当她和斯内普教授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得到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需要向他们学东西?”斯内普讥讽地说,“学习怎么为自己的学院扣掉大量的分数?还是如何可笑地为自己换来禁闭?你觉得自己的时间多得可以拿来随意浪费?还是说你认为仅仅应付了学业就行了?”
容玖看了看手中的论文,有些神往地说:“但是在那么多人面前耍帅还是挺吸引人的,我上次这么做还是二年级的时候呢……”
斯内普哼了一声,没搭理她。
不过这事儿就算这么定了,第二天瞅了个时间,容玖拦住了赫敏,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确实没有时间。”她解释道,“因为不光是学业,还有凤凰社的一些事需要我去做。”
“这样啊……”赫敏很是惋惜了一下。她其实也抱着能拖一个斯莱特林进来好安其他人心的想法,更别说容玖自己就是个很有实力的人了。
容玖想了想,还是好心地提醒道:“你要小心,那个女人对学校的控制欲很强,看起来不仅仅是想为魔法部盯着哈利这么简单。就算你找到的人都很可靠,但是不管是摄神取念还是吐真剂都不是‘可靠’就可以解决的。”
“谢谢你的提醒,如果我们有问题可以找你帮忙吗?”
“当然。”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倒是没有关于什么小组被逮的消息。只是格兰芬多们的处境越来越差,在一次魁地奇赛上,哈利和韦斯莱双胞胎被永久禁赛。虽然那天容玖和芙劳尔两个人泡在图书馆,并没有亲眼看到事情的经过,但是根据之后格兰芬多们的表情来看,这事儿和德拉科脱不了关系。
“我说,你没被人打死真是个奇迹。”容玖惊叹道,“总是能精准地戳到人的痛处,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你是在问我这个问题?”德拉科显得比她更不可思议,“你都平安活到这么大了,为什么我不能?”
容玖显得很无辜:“我怎么了?我这么好一个青年,待人诚恳有礼的,平安活到现在多正常啊?”
“可你看看你每天在试图激怒的是谁!”德拉科撇撇嘴,“十个波特加韦斯莱能打得过半个教授不?”
“哦,那不一样。”容玖诚恳地说,“我们那是相爱相杀,你呢?和哈利也是相爱相杀吗?”
“你脑子有病吧?”德拉科叫道,“我和那个疤头相爱?”
顿时,整个公共休息室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德拉科。
“哦。”容玖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
“就是你,过来,我们打一架!”
……
对于斯莱特林们来说,这学期和以前的每一个学期没什么区别,最多就是多了一门枯燥无味的课——好吧,也不能说是枯燥无味,看着那群脾气暴躁的格兰芬多们不断地去给自己找不自在,一次次碰得头破血流的也是挺有意思的。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人的感情也是。格兰芬多们不断反抗乌姆里奇,这也使得她越来越暴躁,至少她再也没有用那种甜蜜的、热恋少女一般的神色和口吻对着大家,估计也是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维持自己的伪装了。而这种不快在圣诞之前达到了顶峰。
“亚瑟?韦斯莱在魔法部意外受伤,波特和韦斯莱家的人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擅自离开了学校。”德拉科幸灾乐祸地说,“他们把她惹得不轻,除了格兰芬多丢了一大堆的分数之外,主要是快圣诞了。我爸爸说了,魔法部要进一步加强对霍格沃茨的监控,等圣诞回来,有他们好看的……”
“我不明白,他们明明有更好的方法可以处理这一切,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沉不住气呢?”西奥多说,“就像上次在保护神奇生物课的调查的时候,那个女人明摆着要把海格弄下这个位置,他们非得对着干,好显示一下他们可贵的情谊?”
“蠢透了。”德拉科轻蔑地评价道,“他们还怪你,是不是?认为你没有尽力?他们没看出来你在为那个大傻个说话,对不对?”
容玖撇撇嘴:“我不需要他们理解。”
之前调查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时候,乌姆里奇用了十分有倾向性的态度和语言来引导学生们说出对海格的评价。容玖是这么说的:“他是一个尽责的猎场看守和钥匙保管员,但是我认为作为老师,他不太能掌握好刺激和危险之间的度。”
她说完这些话后,明确地在哈利他们脸上看到了困惑和愤怒。
“那种情况下明显无法保住他的教授职位,是不是?”德拉科冷笑道,“说得好听,问学生的态度,但是实际上审查结果报告还不是她来写,她想怎么写怎么写,她想要什么结果就什么结果。所以还不如退而求其次,至少把他留在学校里。那群蠢货,觉得只有他们这种支持才叫支持?”
“你想保住那个大个子?”西奥多问。
“是啊,从他那儿顺走了温德,怪不好意思的。”容玖懒洋洋地说。
“不过,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韦斯莱受伤的事呢?”西奥多问,“你们知道吗?”
容玖没吱声。
她就算不知道,但是教授知道以后,她也就知道了——哈利和黑魔王之间果然是有关系的。他在那天晚上透过梦境,看到了黑魔王看到的东西。
看起来,黑魔王虽然对她下了命令,但是显然也没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她身上,自己也在想办法从魔法部那儿拿到预言球。
“这个东西经手的人越少越好。”斯内普提到预言球,脸色有些复杂。
容玖问道:“那么说来,哈利和黑魔王在某种程度上思想是相通的?”
斯内普点点头。
“教授,关于那个任务……我可能有点头绪了。”容玖瞪大了眼,“能保证哈利的安全,也能在黑魔王那儿交差,并且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阻止黑魔王得到预言球。但是,需要人配合。”
“你说说看。”斯内普严肃起来。
容玖趴到斯内普耳边,轻声地把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传递给他。她的气息扑在他耳朵上,痒痒的,他忍不住往后躲了躲。
“怎么样怎么样?”她说完过后,趴在他肩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还算不错吧?”
“还算不错。”斯内普哼了一声,“虽然还需要完善一些细节。”
“当然!我会好好地想想,然后和卢修斯叔叔说的。”容玖说完正事,就开始放软声音准备撒娇,“教授,你看,我这么机灵,有没有奖励啊?”
斯内普盯着眼前的一叠论文,头也不抬地:“好好说话。”
“圣诞可以不留校嘛?”容玖眼巴巴地看着他,“在学校里多不好玩啊,一大堆禁忌,还有很多人盯着。”
“你应该和卢修斯商量去。”斯内普在这篇论文上打了一个大大的“D”,容玖瞟了一眼左上方,上面写着哈利?波特……不由为他小小的哀悼了一下。
“我都被卢修斯叔叔赶出来了。”她撅起嘴,“他说我要是再回去黑魔王会宰了我们的。”
“那真是可怜。”斯内普冷漠地说,丝毫没有一分同情她的意思。
“教授,考虑一下?唔……奖励我一个愉快的圣诞怎么样?”
“你不是说过,学习使你快乐?”斯内普丝毫不为所动,依旧认真地看他的论文,“我相信你在学校也可以同样的愉快。”
“但是如果我遇到了问题怎么办?就没有人可以问了。”
斯内普撇了撇嘴。
“这个假期恐怕有很多事,我没精力顾及你。你必须在霍格沃茨,就算黑魔王要见你也见不到,你别跑出来给我添乱。”
“知道了。”容玖显然也明白其中含义。毕竟黑魔王才经历了一场失败,很可能迁怒到她,毕竟当时这个任务是交给她的。如果她跑回去了,教授还得分心照顾她。可是明显的他不会有这么多的精力,因为凤凰社一定也有很多事要去做……
“那教授,你要注意安全,照顾好你自己。”她轻声说,语调中不由得带了些恳求和担忧,“不管是哪方面……生活还是情绪。”
斯内普放下笔,看着趴在自己身旁的情绪低落的少女,表情柔和了起来。
“知道了。”他说。
所以她从斯内普的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显得低落极了。
感觉自己被世界抛弃了,心好累。
不能回马尔福庄园,也不能回蜘蛛尾巷。
她毕竟还是一个独自在外读书的人,当有人愿意的时候,她看起来还像是有一个家,但如果谁都不要她了,她终究还是一个人,没有地方可以去。
那些地方,终究是别人的家。
她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太好,为了防止别人问东问西,于是索性坐在了办公室的门口,打算整理一下情绪再回去。结果忧伤的表情才摆到一半,就听到一个迟疑的声音:“……卡西?”
“呃?”容玖懵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到西奥多站在她前面,手里还拿着一杯热牛奶,显然是才去厨房洗劫的,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真巧啊。”
西奥多有点尴尬,但这种情况也没其他的好办法,索性在容玖身边坐下,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怎么了?”
“哦,没事,就突然想在这儿坐坐。”容玖和他的关系还没到能把这种细小的情绪向他诉说的地步,于是随口就想掩盖过去。
但是显然的,她把人家当傻子,人家可不一定愿意当傻子。西奥多有些失落地说:“不能告诉我吗?”
……肯定不想告诉你啊!不然我就直接说了!
但是你问这句话让我怎么回答啊?
容玖内心有点抓狂,面上却很镇定:“不是,真是突发奇想,你看我真诚的表情。”
西奥多笑了笑,好像是信了她的鬼话,没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你圣诞节怎么打算的?”
“我今年留校。”容玖耸耸肩。
“是因为黑魔王的事吗?”西奥多问。看到容玖惊讶的眼神,他笑了笑,“别忘了,我的父亲也是黑魔王手下的一员。”
“哦……是啊。”容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西奥多的全名是西奥多?诺特。而上次在马尔福庄园的一个小聚会中,也有一个叫诺特的男人。
西奥多会跟德拉科关系这么近,这显然不是巧合。
“那真可惜。”西奥多笑笑,“不回……教授家吗?”
“我回他家干嘛?”容玖下意识地掩饰道。
既然西奥多的父亲也是食死徒的一员,他会不会像卢修斯叔叔一样,也对斯内普教授的立场产生过怀疑?会不会因此看出教授其实是在保护她,他其实是站在凤凰社那边的?
“没有,我还以为……”西奥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容玖笑了笑,没答话。
“那你圣诞节……是一个人留校吗?”西奥多继续问道。
“是啊。”容玖反问道,“不然呢?我还能把谁留下来?要是把德拉科留下来纳西莎阿姨会拎着刀冲到霍格沃茨赏我个尸首异处的。”
西奥多顿了顿:“呃,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你留下来陪我干嘛?”容玖笑了起来,“不用不用啊,又不是整个霍格沃茨只有我一个人……”
“卡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西奥多打断了她。
“哈?”
“我喜欢你。”
容玖觉得自己仿佛被人套进了大钟里,然后有人重重地在外面敲了一下,震得她发懵。
开什么玩笑?
西奥多刚刚说什么来着?
他刚刚……是和自己表白了?
可怜的容玖同学,面对人生的第一个表白,不是害羞不是欣喜也不是尴尬,反而掏了掏耳朵,又试了试自己的体温,看那个架势,几乎是折腾着想证明自己是幻听了……
当然,更可怜的,应该是表白的西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