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事?感觉你有点不对劲。”
“真没事,安了。”
小莲面带无奈的轻轻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
一旁的夜晓则是小心翼翼的想要夹起一块豆腐,结果弄了半头夹不起来。于是夜白轻轻笑了笑,动用自己的筷子轻易的夹起一块豆腐放进了夜晓的碗里。
“啊...谢谢。”
夜白只是稍微一笑。小莲则是小嘴略张,似乎对夜白这一举动感到十分震惊。
“嗯哼。”
夜白没有理会小莲的眼神,继续吃饭。
小莲也并没有在意,而是谈起了明天的事。
“夜白,明天是个吉日,葬礼已经操办好了。”
夜白先是愣了愣,神色突然间有几分失落,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嗯,知道了。”
“葬礼?对死人埋葬的礼仪吗?”
“嗯...可以这么说吧。”
夜晓便没有再问下去,继续吃饭。
吃完饭后夜白独自把碗洗了,而夜晓在旁边看着,就像是在学着怎么洗。
洗碗结束,跟小莲打过招呼后,夜白上到家里的天台上。
走上螺旋楼梯来到了天台,一切还是和夜白记忆里的这里一样,还是那么平静。但是他的心情似乎没有那么平静了。
很巧合的,也很和情理的,夜白就想起了父母。
父亲和大部分父亲一样,就是给人厚实的感觉,那种沉稳就像大树一样。而母亲大概就是依靠在这棵厚实大树旁边精心照顾和打理这片绿荫的人吧。
手扶着护栏,站在那思考了良久,才发现旁边夜晓正在观察着自己。刚想张口,忽然传来一声清澈的声音。
原来是电话铃声响了。
接通。
“喂。”
“夜白,明天出不出去?”
“明天啊,明天...”
“怎么了?”
“我父母的葬礼。”
电话那头如同哑火了一般,许久才再一次发声。
“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在这里也说不清吧。”
“那好,明天我也去参加吧,先前也受过不少叔叔阿姨的照顾。”
“嗯,可以。”
通话结束。
夜晓眨了眨清澈水灵的双眼。
“夜白,那是谁?”
回过头来,望了一眼夜晓。
“朋友。”
“朋友?”
“嗯。”
“什么是朋友?”
“大概会是一直支持你,坦诚相待,极简而致的一种关系吧。”
夜晓皱了皱眉头,看起来是没有明白。夜白也没有多做解释。
突然间一阵微风吹来,两人的头发开始轻微鼓动。看着夜晓柔美的银发,夜白多少显得舒心了一些。
之后洗澡,睡觉,等待第二天的来临。
清晨,窗外的麻雀还在电线杆上多嘴之时,房间已经响起了女孩风铃般的声音。
“夜白...夜白...你的朋友来了...夜白...”
在慢慢的摇晃中,夜白才逐渐从睡梦中脱离出来。睁眼便看到了一张白皙精致的小脸,上面的银发乖巧垂下,于是不禁心中一惊。但是这几天经历了不少这样的情况,所以也很快恢复了冷静。
缓缓起身,因为早晨实在是安静,所以客厅外谈话的声音还能隐隐约约的传到夜白的房间里。随后他便起床洗涮。
“原来发生了这种事...”
一双略显成熟的眼睛中满是遗憾的目光,齐刘海在头上微微鼓动着,应和着这种再平凡不过的脸颊。
“我们还好,不至于太过痛心吧。靠着爸妈留下的遗产我们生活无忧。”
“那算是好消息了。”
这时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唤。
“小镕。”
少年扭头,看见了在站不远处的夜白,朝他微微一笑。
“嘿,夜白。”
“嗯。”
看到小镕桌子前有杯水,便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完。
“小莲姐把情况都跟我说了,节哀。”
“没什么。”
“那就好。”
说罢,小镕露了有些无奈的神情。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吃早餐了,吃完就去吧。”
...
一行人坐着车,驰骋过泊油路,来到了一家殡仪馆里,事先已经从国外运回的双亲尸体如今已经变成了淡淡的骨灰,装在了一个稍显别致的黑色盒子里。
一路走进去,满是花圈,看来好多事情小莲已经准备好了。
前来吊唁的人很多,并且大多数是西装革履的上流之人,夜白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气氛,但说不出什么感觉。
夜晓则是在一旁不停的四处的转头观望四周,好奇。也是领来了很多人的注目,不只是相貌,这些人全部都没听说过这家里有这位银发少女。
“夜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
“大概是因为许多人对他的死亡感到遗憾吧。”
“嗯...”
若有所思了一会之后,夜晓又是四周观望。
“哎,发生了这种事啊,别太伤心。”
此时一声略带爽朗的声音传到夜白耳边,齐刘海下依然是今早那副模样。
“伤心也好,没感觉也好,还是有一天要给时间淹没,不知所措。”
“呵呵,能这么想就够了。”
顿了顿,小镕把目光移至夜白父母的遗像上,神情有些凝重,随后又扭过头来。
“对了,你旁边这位是?”
然后把目光又一次转移,落在了夜晓的脸上。而此时夜晓好像也注意到了,便和他对视。小镕不知为何,眼神里突然间就闪过一丝极大的絮乱。
“这个是刚认识的...朋友。”
“刚认识吗...可以的。”
没在说话,默默进行着这些为尊重死者而开始的仪式。
中途,夜晓拉了拉夜白的衣角。
“为什么呢,为什么许多人都一脸凝重呢?死亡真的这么令人痛苦和难受吗?”
想了想,夜白咽了咽口水。
“因为死去的这两个人对这些人都有着意义,甚至对有些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不可代替的存在。他们死了,就像他们的灵魂中缺失了重要的一块那样吧。”
“嗯...”黑柔的眉头微微皱成了八字。
“那也就是夜白对于我这样吧,那如果夜白也死了的话,我也会...我明白了。”
夜白没有再说话,只是微笑。
...
之后便是一阵宴席,前来吊唁的人都参加了,各桌人都轻声细语的说话,并且吃着各自的饭菜,时不时有人离桌到别人的桌台上去干杯。
也就大概这样吧,之后回到家还要做一些繁琐的事情,也就没什么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