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离开这里，至少在弄清楚慕瑶曦的目的之前，她不能。
见过灵羲之后的第二天，慕瑶曦用了身体，带着槿言离开的千曦殿，一路像普通人一样坐了马车，入了一处集市。
槿言探头看了看窗外的街，并不知道这处集市是哪里，也不知道慕瑶曦带她上街做什么，但慕瑶曦既然肯带她出来，她自然不会做什么惹恼她。
只有跟在他身后，她才能找到化了他怨气的方式。
慕瑶曦带着槿言看了花海，听了评书，还带着她去了一家酒楼，吃了饭。
这一路，慕瑶曦就像是一个普通凡人一样，槿言在一旁看着，都有些觉得自己此刻在做梦一样。
直到夜幕降临，慕瑶曦站在一处屋顶之上，板着她的双肩，贴着她的后背，侧头在她耳边低语。
“好好看着，你想知道的。”
耳边的气息很冷，槿言心里微颤了一下，但还是极力保持身体不动，一双眼也是直直看着屋顶下方的街。
虽然入了夜，街头的热闹依旧不减，嬉笑打趣的大人，四处跑着笑着的孩童，彩色的灯光，一切都很美好。
槿言正回想着慕瑶曦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时，眼睛突然睁大，随即不可置信的侧头。
而早就等在他身侧的慕瑶曦，看到她侧目，勾唇笑了起来。染上银白色月光的笑，带上了嗜血的味道。
街头上的人，很快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活尸撕咬着，变成了一地的鲜血和碎肉，远处传来的哭声、喊声，以及逐渐暗下去的窗户。
槿言再也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她不知道，不知道活尸还会以这样的方式吃活人。
她更不知道，她身后的这个……原本是一个这样残忍的魔鬼。
听说而来的事情，所带来的恐惧，自然没有自己亲眼所见的恐惧，来的猛烈。
槿言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丢回了石床上，她的脑海里，只一遍一遍回放着在她眼睛低下撕咬人肉的活尸，以及……慕瑶曦冷冰冰的一句话。
“你看到的，就是你想知道的。”
槿言坐在石床上哆嗦了一夜，才想清楚慕瑶曦给她看那些，还有和她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他这是在回答，回答之前她问他的那句‘你的身体呢’，他这是再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她，他曾经遭遇的事情。
可槿言依旧不明白，为什么慕瑶曦会遇到这些。
岩洞里没有任何窗口，外面的天色现在是亮是黑，槿言并不知道，可反复的睡不着，她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千曦殿内各处都悬挂着铜绿小碟，幽蓝的火光摇曳出各种姿势，在对面或者附近，投下各种诡异投影。
槿言原本随意走着，可突然间，她站在墙边停了下来。
她盯着眼前冒着幽蓝火苗的碟子，黑亮的眼睛也随之甚出一片蓝。
她不知道，千曦殿夜里的光是蓝色。
槿言站在墙边看了一会儿，挪动脚正准备转身，突然后面的脖颈感觉到丝丝凉风，她猛然回头，只看到对侧墙上，自己的身体投下的半截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