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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择路

序年复夏别离

盼望下课铃声的我们,

以为时间也会一样无限循环。

我开始怀念疯跑着不顾及风吹刘海的弧度,

食堂里价格赢了味道的饭菜。

嬉笑打闹也吵红脸的我们谁先忍不住开口。

终于离散都不抵一场夏,

我们如浮萍一般漫无目的飘荡。

那些天真想法都无情的被现实否定。

夏为始夏为末。

小世界里不感人深刻的故事不声不响掐了尾,没刻意续接也没舍得画下句点。

我们,是否依旧最初的模样。

时光斑驳也偶赋予我们当头棒喝,怕我们骄傲自负又怕我们止步不前。然而十字开头的年纪啊,注定要让自以为是的我们尝点苦头。至于代价,谁都无从预测。

2013年夏天高考失利,准确来说是我放弃了。高中三年大概我就收获了爸妈眼里的一群狐朋狗友,在他们看来我不思进取浑噩度日,没有目标也不为往后做打算,贪图享乐。我乐此不疲的挥霍青春跟自由,代价是打破了爸妈从出生起就给我规划好的完美人生。失望也有但不会很大,毕竟我就没给过他们希望。意料之中的结果,籍籍无名的三流大学。于我而言不过换个地方厮混。

后路是有的,即便是三流大学也是早有预谋。其实算盲目跟风或者所谓哥们义气。本市的一所职业院校。班主任并不看好,屡次进办公室谈话,他希望我们去他推荐的学校,他说会有更好的发展。最终他败给了我们的团结跟固执,无可奈何的妥协了。嘴上还念叨着真是偏执的孩子。

这份固执最开始来源于安晓若,她竭尽疯魔,非那所学校不去。那是她前男友毕业的学校。原本我的初衷是学前教育,但大概意志不坚定,刚萌芽便被掐灭了。而后就义无反顾的随她们去了。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报了那所有晓若前男友痕迹的学校。我跟晓若报了会计,当初她前男友学的专业,搞不懂他一个大男生学什么会计。而我们也就这么随意的踏上了他走过的路。林菀相当有主见,报了相当爷们的建筑学,我们打趣她要去专业系统化的学习搬砖头了。以后给我们盖房子住。另外安笙报了本市的另一所院校,同样是会计专业。

同届毕业的学生有很多跟我们一样选了同一所学校,差生还是有的,不止我们几个。我一小学同学也是,我们算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很要好。她跟着我报了会计。刘敏涵是从小乖到大的女生,没什么心眼,老实的有些自卑。但好像只有我这么想,晓若她们都不太喜欢她甚至有意无意的排斥。其实我们几个人除了林菀,都是同一所小学的,但后来都分帮立派要好的只有三两个,又加上后来也都有了新的生活圈,似乎年代久远也都渐行渐远了。又或者是看透了什么。却其实圈子那么小兜兜转转都是旧相识。

而我从始至终都是坏学生,高中都是塞钱进的。打架逃课更是家常便饭。学校里“远近闻名”的问题学生。我毕业后老师们大摆筵席放鞭炮庆祝都不为过,毕竟我没少让他们头疼。毕业与我与他们都是解脱。

毕业自然要吃散伙饭,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见全班人。以后天涯海角各一方,相见时难别亦难。这次,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了。

即将蜕掉青涩外衣的我们,尽可能的想要留下最美好的样子。我跟林菀特地提前几天约好了去拉直头发,晓若瞒着她妈妈偷偷买了件新衣服,相当非主流的衣服。出了家门才敢偷偷换上。但最后林菀却没能到场,他父亲去世了,是癌。

饭桌上,我是唯一一个滴酒未沾的人。班主任也没有勉强,其余无人拂他的面子。唯我例外,我极其厌恶烟酒的味道。这一点我倒像个乖孩子。

这时的我们还无法真正理解什么叫做最后一面,而等我们懂得时也都为时已晚。班主任总能识破我们五花八门的谎言,却唯独信了我们会回去看他的鬼话,人啊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最后离开有人红了脸也有人红了眼。我应该是无所谓的,向来无惧别离。我始终相信想见的人就一定能再见到。

我们没有马上回家,又买了啤酒跟零食去了公园,晓若也不知又喝了几瓶,醉到开始耍酒疯。空酒瓶扔的哗啦作响,差点就砸上人家的后墙。吓得我跟安笙忙把她架到了路边的榕树下,生怕她酒瓶扔到人家墙上招来一顿臭骂。结果她倒好,抱着树嘟囔了一会儿睡着了。我们一直等到她清醒过来散了酒味才敢回家。

我知道她是醉了才敢难过的肆无忌惮。过早触碰的爱情与我们而言是禁忌,在父母面前总要小心翼翼的掩藏着那些不为人知的小情绪。殊不知他们其实早都看穿了,只是因为没有过火就没说破而已。他们也都是从这个年纪走过来的。我们像演技拙劣的戏子,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

三年的时间就这么隆重而又仓促的收了尾。结束亦是开始,我们的人生才是刚刚好的时刻。我们还要去到新的地方,适应新的环境认识新的朋友,也去爱新的人。

无所事事的假期显得尤为漫长,本想出去打工,自食其力赚个零花钱。结果被父母已未成年为由拒绝了。我猜他们是怕我出去更疯更放肆。此后我便日复一日的黏在手机上,在个性签名的最后记录着离开学还有多少天。然而我记性不太好总忘记改时间,便得要扒拉着手指头再从头算一遍。因着我这烂记性隔三差五的就得重新算,但我乐此不疲,借以打发时间。

天气很热,晒到我想泡在水里不出来。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玩手机,风扇嗡嗡的转着大脑袋,直到运作到散热散到整间屋子都像个大火炉一样,我妈便勒令我关了风扇踏出房门出去“溜溜“。通常我也就是出去逗猫遛狗,生活的如同迟暮老人一般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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