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盟之日拖了五日,暴雨渐停,苏业于会盟之时回归,此刻正在帐中对着面前的水镜看戏,水镜中四方代表十多人正口沫飞溅,唇枪舌战,雄辩四方,为自家主子争取更多的利益。突然一个消息让整个场面冷清下来,一个个的瞠目结舌——兰州一统了。
兰州府是什么地方?贫苦之地!历代流放的犯人、逃跑的罪人、流窜的贼寇、贫苦的山民等组成了兰州特殊的社会。凡是去过兰州的人都知道,一个八岁孩子都能为了一个馒头杀人。卑贱、凶狠,这就是各个家族对兰州人的印象。会盟的诸位之所以对这个消息感到震惊,因为兰州史上曾经有两次一统。
胤朝承建五年,马贩刘奇一统兰州,率军南下攻入天都皇城,屠城三日,当朝皇帝腰斩于大殿之上,宫中珍藏尽数被掠走,大火乘风遍布皇城,三日不绝。
宋朝宏德十年,兰州守备军户王大安杀掉上官造反,兰州自上至下纷纷响应。六月,率军六万于腾山脚下与各府集结的十万勤王之师大战,战鼓三日未停,尸横遍野,王败走,躲入兰州群山之中。这是史上交战人数最多的一次战争,也是死伤最严重的一次,腾山一役,十万征夫皆战死,天下未亡尽哭陵!
自此朝廷代代对兰州进行管制,除府城外不得建粮仓,兰州境内不得冶铁等等,加上兰州都是乱民,至今几百年都没有再统一过,所以宣誓勤王时谁也没有想到竟然真的要与兰州一战,不过幸好各路大军都是精锐,所以不久各方代表就决定了策略。
大安永宁二年十月,兰州乱民犯上作乱,皇城紧急征兵万人,与各路勤王之师共八万大军陈兵于腾山脚下,意图与兰州乱民一战而决。
第二次腾山之战很快就以兰州大胜而告终,不出苏业预料,决战之时天气大变,狂风大作,联军一方顶风而战,箭矢射不出十步,风沙眯眼,加上青州军倒戈,联军大败,各路首领全都被俘。
但是让苏业没想到的是,琼华府罗家也倒戈了,虽然罗家对军队掌管力度不大,但也是有上百精锐守在身旁,这也是各方首领轻易被俘的原因之一,毕竟当时所有首领都聚在一起,谁会想到身边会有两方人马心怀不轨呢。
大安永宁二年十月,兰州义军推翻朝廷的****,于天都皇城重建新朝,大赦天下,兰州军首领马成即位,定国号为“晖”,定年号为“武成”。
皇宫被历代皇家经营了数百年,总有一些密室、密道之类的,此时一间略显陈旧的密室中,当朝皇帝、渡厄教圣母和罗家家主三人聚在一起,明显是相识已久,但此时却是刘月娥坐居上位,马成坐于一侧,罗世兴居于最下
“说起来,这间密室还是你祖爷爷修建的,看来这些年一直没有被发现,东西都旧了。”刘月娥感慨地说。
“姑姑何必感慨,今日我们不是又坐上了皇族嘛,到时候我会让心腹来把这里打理打理的。”马成流里流气的说。
“没错,公主殿下,我们苦苦等了十多年,世子终究还是把皇位夺过来了。”罗世兴激动地说。
“成儿,你改姓的事情怎么样了。”刘月娥明显是对密室重修的事情不感兴趣。
“姑姑,一个姓氏而已,而且是父亲该刘姓马,如今改回来了又能怎样?反正刘家就剩下我一个男儿了,姑姑就不要计较了”马成明显不想谈论这件事。
“是不是那个侍女不愿意?哼,一个侍女也……”
“那是我娘!姑姑,我不想再说此事,不然别怪侄儿翻脸!”马成显然是怒了。
“公主,世子,两位何必为了一个姓氏争来争去呢?何况本来世子以兰州军队夺得皇位就名声不好,如今若是让人知道世子是刘家后人,那么天下必然会有异议啊”罗世兴见情况不对马上打圆场。
“渡厄教是怎么回事?”看见刘月娥气恼,马成开始转移话题,虽然有罗家收集的消息,但是面前的人可是教中最高层,知道的消息肯定比罗家要详细。
“这本来是一个洗脱身份的计划,当年渡厄教初建之时我就注意到了,当时此教不过是一个算命道人领着一群农户瞎胡闹罢了,我便给了那林中阳一些银钱,提出以圣母的身份加入,准备以此教为根基在青州发展。”
“不错,在臣等暗中支持下,渡厄教慢慢在青州发展壮大,教中大权也落入公主手中,但是谁也没想到到了一统青州的关键时刻,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变数。”罗世兴也叙述起来。
“渡厄圣子?”马成皱起眉头。
“没错,这个渡厄圣子深不可测,不论是见识还是手段,更别说他还能使用仙术,如此所有教众都俯首听命,我这个圣母也成了摆设,整个计划竹篮打水一场空。”刘月娥低声叹息道。
“那个圣子,真会仙术?”马成有些不可思议,兰州之地鱼龙混杂,江湖术士他见多了,但是眼前的人可不是没有见识的愚妇,既然她说是法术,那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我亲眼所见,那圣子一眼便能要人性命,更能招来天雷,此事有数百人亲眼目睹。而且……据我旁敲侧击,圣子居住在储圣宫三年来,除了茶叶外,从没有要过吃食。”圣母说到此处仿佛有些惊恐。
“不是有仆人暗地里送吃的吧。”马成低声质疑道,不过也没有什么底气,毕竟自己的姑姑是什么性子他是知道的,想来此事一定是已经确认过了。
“姑姑,那个圣子是您是从哪里得来的?”马成又问
“从一个人贩子那里挑来的,当时已经被收尾了,那个圣子的来路恐怕查不到了”刘月娥回到。
“那他真要是神仙,我们在这里说话他能不能听到?”罗世兴突然出声。顿时三人就不再说话,低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圣母第一个站了起来,打开机关走了出去。
“陛下,臣今晚还有公务要忙,先行告退”罗世兴也匆忙行礼告退。
密室此时静悄悄的,只留下马成在哪里低语“神仙,神仙,长生久视,万世不易……”
苏业在房中收掉法术,揉了揉眉头,今天得到的信息很多,要慢慢思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