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乍起,乌云遮月,奔腾的马蹄声从一开始就没有断过。
“奉燕王指令,众将士随我进宫救驾!”上官虹骑着御马拐过了街角,原本的公主府已经改成了燕王府,此时两百军卒伏在高墙之上,燕王府的大门已经被关的严严实实。
“可有令牌!”虽然墙上的徐缺认出了这位新晋的燕王府司马,但是带着一贯谨慎的性格,他还是向来人要了令牌。
“令牌在此。”上官虹将手中的令牌扔了上去。
“果然是主子的令牌,方统领,开门!”徐缺接住令牌看了看,然后吩咐守门的统领,准备开门救驾。
燕王府按规制可常备私军五百,另外宇文楠手中还有皇帝赐予的两百点马军和八百多江湖中招募的好手,当然这八百江湖好手大多都在与家人过节,但是没有家的江湖汉子们贪图王府的享受,所以还有三百多留了下来。这么一来燕王府的兵力就有一千左右,虽然实力参差不齐,但是放在皇宫争斗中还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一行千余人跟着上官虹的马蹄前进,随着转弯的次数增多和巷子越来越狭窄,徐缺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大。
“不对,这不是去皇宫该走的路!”徐缺对着疾行的上官虹大喊道。
“这是你们该走的路!”上官虹头也没回,用鞭子狠狠的敲了两下马屁股,一人一马飞快的冲了出去。
“妈的,注意迎敌!”随着徐缺的大吼,巷子两头和两边的墙上开始冒出大片的身影,他们手中拿着长枪或弯刀,身上是苦力们常穿的短布衫,密密麻麻的至少有五千人。
“燕王府这么重要的一支力量,太子怎么会忽视呢?”上官虹马蹄渐渐放缓,看着火光摇曳的小巷,狭窄的巷子限制了燕王府私军的阵型,同时也创造了让那些不着甲的苦力们能够与精锐士兵战斗的最佳条件。
本来这些苦力是要在宫门前应对那些蓝袍军的,可是宇文楠受封燕王确实让整个计划出了个大岔子,一般皇子封王建府都是要远离京城的,比如三皇子到了荣阳府,四皇子封到广州府,额,二皇子早夭,所以未能封王。宇文楠受封燕王,封地为江湖,可是江湖在哪?处处都有江湖,所以小公主犯了个懒,府衙就以公主府翻建,反正她一个女人,对于掌权者一点威胁也没有,所以即使手握重兵也没人在乎。
“女人能当皇帝吗?”宇文楠问道,她虽然看着是在问苏业,实际上是在问自己。
“为什么不能?”苏业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划过剑鞘,还是那把三尺长剑,他这个人是很念旧的。
“代价?”宇文楠的双眼突然一亮。
“所有的皇室中人都死光了,就剩下你一个,皇位自然就落在你身上了。”苏业轻松的说道。
父皇?五哥?母妃?宇文楠的脑海中划过一个又一个身影,她想着自己身穿龙袍坐在龙椅上的样子,可是一抬头,金銮殿上却躺着各个亲人的尸体。
“三皇子和四皇子那边?”宇文楠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太子已经将他们解决了。”苏业将右手重新背在背后,刚刚若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就要动手了。
“我要做皇帝,要比男人做的更好!”然后小公主沉默的盯着苏业,想要看看眼前这个男人有什么资格决定皇位的归属。
“如你所愿。”苏业的右手缓缓搭在剑柄上。
“噌”的一声,苏业手中的长剑出鞘,肆虐的狂风立刻平息,天上的乌云似乎被撕开一个大窟窿,月光重新洒了下来。月光下,所有人都感到汗毛耸立,好似脖子上架着一柄锋利的长剑一般。
“唰”,一道流光划过,月光之下凄美无比,人们停止了打斗,因为眼前的一幕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宫墙上的,宫墙下的,不论身着龙袍的皇帝还是马上的武王,他们的身影开始逐渐破碎,就像水中倒影被泛起的波纹荡过,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无人的小巷,骑在马上的上官虹正在遥望着皇宫中的烟火,突然眼前一道亮光闪过,随后意识逐渐消散,“差点漏了”,这是他最后听到的声音。
大晋昭和四十九年八月十五日,雍王、齐王遇刺身死,武王犯上作乱,率三千铁骑袭击皇城,被燕王斩于乱军之中。圣上被流矢所伤,当夜不治而崩,遗诏传位于燕王。
九月,太子重病不治身亡,百官上书请燕王继承大统,燕王再三推辞,最终为江山计,拜皇陵祭祖登基,改号胜和,大赦天下。
苏护混了个蓝河府尊,这是苏业的安排。现在的情况对苏家来说是最合适的,本来苏家的底蕴就薄,远远比不上那些百年世家,其次大晋盛世未衰,吏治未败,宇文家继续坐皇位是民心所向,而且只要苏业还在,即可保苏家安宁,所以用不了百年,苏家就可以迅速追上那些世家,这也是苏护一直以来所追求的。新皇登基后,苏业辞官回家与林家小姐完婚,诞下两子,三十年后不知所踪。
一个皇帝的天子之气对苏业的作用太大了,可以说把他给撑到了。三十年,除了为苏家培养继承人了却因果之外,他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消化这股天子之气上,神魂的伤势恢复了两成,修为也回到了金丹期,但是随着修为的提高,世界的排斥也越来越强烈,因为从他拔剑的那一刻起,他就被这方世界给“盯上了”。
“可惜破界珠不见了。”苏业叹息道,他现在的记忆还未恢复完全,很多事情还都解释不清楚,若是现在破界珠在手,他还怕区区一个小世界的排斥?但是也就这么想想,幸好在最后的时刻,他已经将所有的气运消化完毕,在虚空中的生存能力也大大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