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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鹰眼城(六)

当十三号又回到起点时,他的仪式已经完成,方圆百里每隔一米的地面,都有着他留下的深痕黑焰。他将长刀重新背起,盘坐在车旁的一块石头上,双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那个屋子。

荷鲁斯伴着暗暗月光,一直向着这里赶来,当她刚刚踏进这里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风鸣。她没有理会,抬着头接着赶她的路,只是她没有发现,脚下深痕里的黑焰比刚刚更加炙热。

她来到那间屋子,站到了那位母亲的身后,她将手轻轻的放在那位母亲的肩膀,俯下身子对着她说“你唤我而来,有何事相求?”

正当母亲欣喜若狂之时,十三号扛着他的长刀踹门而入,对着荷鲁斯露出诡异邪恶的微笑。

荷鲁斯见事不对,立刻冲破窗户逃了出去。十三号这次显得不急不慢,他走到母亲面前,拉着她的手说“你的儿子我帮你找到了,就在门外的车子里,快带着他离开这里。”说完他便走出房门,前去追赶荷鲁斯。

荷鲁斯以极快的速度逃跑,但快速穿过树林而发出的沙沙声却准确的暴露了她的行踪。她回头寻找着,没有发现十三号的踪迹。

正当她以为自己就要逃脱时,却迎面撞上了什么,迫使她停了下来。她站了起来,看了看前面,还是普通的树林,但她却感觉刚刚撞上的是一堵墙。她摸了摸额头肿起的红包,放慢了自己的速度。

但她猜的没错,她的面前似乎就是有着那么一堵墙,只是她看不见。就像一个半径百米的玻璃罩子罩在了地面,任何生灵只要进入,就无法逃脱。想到次她回了头,朝着十三号的方向走去。因为重归自由的方法只有两个,要么十三号主动解除,要么让十三号死去。

荷鲁斯重新回到房子,却发现十三号早已经坐在那里等着她。她搬了一个椅子坐在十三号的面前,平静的对他说“为什么,为什么要一直纠缠着我。?”

“因为我需要你,因为你不应该如此卑微,被人类呼来唤去。”

“就因为一句你需要我,就可以破坏我的生活,你为何如此自私。放过我吧,我求求你放过我吧,让我过着平静的生活。”荷鲁斯说。

“不可能,你和我都不可能过上平静的生活。神明生来就是为了动荡,我们根本不配拥有平静。我曾经也抱有你这样的幼稚想法,但再美好的梦终究会醒来。只有动荡才能让神明繁盛,和平只有造成我们的消亡。”十三号说。

“那你好好想一想,到底要不要加入我们,一起推翻新神,拿回所有本就应该属于我们的东西。”十三号问。

“是不是我不同意,你就不会放我离开。”荷鲁斯问。

“对。”

“那就没有什么好商量得了。”荷鲁斯微微抬起,化出八尺鹰首权杖,朝着十三号猛劈过去。

十三号见状立即抽出长刀加以抵挡,碰撞之间涌出的气流将屋内所有陈设一齐摧毁,只有二人身下的两把椅子得以幸免。“我们真的要这样自相残杀么?”十三号问。

“一旦出手,就没有回头之路了。”荷鲁斯淡淡的说了一句。

十三号猛一用力,将刀上的权杖弹起,然后猛的退后几步,抬起长刀直指荷鲁斯,对着她说了一句“既然这样,那我也就必须使出全力。”

他右手握刀架于左臂,身体微微下沉,荷鲁斯见他周围地面的小石子不断跳起,立刻连退几步远离了这个男人。在最后一个石子落地之后,十三号右腿蹬地向着荷鲁斯的方向冲去,脚下的地面也被完全震碎。荷鲁斯刚一眨眼,十三号就以冲到了她的面前。

她没等反应,右肩就被刺穿,长刀卡在肌肉之间,贪婪的吸收着荷鲁斯的鲜血。她不能多想,双手握住权杖捅向十三号的腹部,把自己挣脱开来。

为等反应,十三号又像她攻来,这个老头似乎有着无休止的力气,只要开始了战斗,就不会轻易的停息。受伤在身的荷鲁斯只得招招躲闪,根本没有反击之力。十三号又一次的劈来,荷鲁斯再一次的抵挡,鹰首权杖上的黑漆也被砍落,留下一条金色的疤痕。

荷鲁斯将权杖举在自己的面前,右手握着尾端,左手从右到左滑过。原本用于掩饰的黑漆全部掉落,鹰首权杖也露出其金色的本来面目。那权杖顶端鹰首的眼睛慢慢睁开,迸射出金色的光芒。那金鹰也仿佛重现了活力,舞着翅膀飞到了荷鲁斯的头顶,变作一顶鹰眼皇冠。

随即荷鲁斯全的衣服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古埃及斗服,她完全显现出了自己的面貌,要与十三号进行最后的死斗。

十三号见状用刀划破手掌,再一次用鲜血祭奠了他的暴怒猛兽,他的长刀再次显现出沉闷的猩红。二人同时进攻,短兵相接之时气冲将周围的一切扫尽,只有漫天的狂沙还有两只猛兽的嘶鸣。一击平手再来一击,荷鲁斯退后拉开距离,手中的权杖突然破碎,化作一粒粒细小的金色尘埃。

荷鲁斯将它们全部吞入腹中,与自己融合。随即她的身体开始异变,她的嘴角凸起,后背生出黑翅,俨然快变成了一只雄鹰的模样。十三号看到此景,心中已然知道这是她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击。十三号将刀反握,刀尖刺入自己的胸膛三厘米,他全身的血液高速流动,不断往着胸前聚集。

“吸取我的鲜血吧!我的朋友,”

十三号将刀拔出,胸前的伤痕也立马愈合,他把刀放在自己的面前,刀身的紫红色光芒让他迷恋,不断跳动的猛兽心脏更让他狂躁。他右手拽着长刀悬于地面,向着荷鲁斯冲去,所到之处遍地紫红烈焰。最后一击,荷鲁斯黑翅折断,双拳破裂的躺在地上。十三号虽然还想继续战斗,但荷鲁斯已经奄奄一息,他只好强行抚慰自己的长刀。

长刀插于荷鲁斯身旁,它不断跳动的紫红像是在对着这个即将陨落的古神呐喊“站起来!继续与我战斗!”

“杀了我吧,你赢了。”荷鲁斯说。

“我不会杀你,那样太浪费了。”十三号说。

荷鲁斯的脸上突然显出及其恐怖的神色,她想起身又被十三号踩在脚下。十三号将长刀拔起,指着荷鲁斯的额头,嘴中不断默念着什么,最后加上一句:噬神咒。

随即刀尖慢慢发出白色的光芒,荷鲁斯全身出现无数条白色光线,最终在额头处汇聚。形成一个手指大小的白色肉团,荷鲁斯的躯体随之干涸,眼睛也完全凹陷。

十三号拿出那颗肉团,放入自己口中咽了下去。他将刀尖敲击地面三下,随后深痕里的黑焰全部消散。

“为什么放弃这个家伙?”十三号对着远处树林中的一个黑影说道,他一直在观看着对荷鲁斯的噬杀。

“她不属于你们,也不属于我们,所以还是死了比较好。这样算来,你也是帮了我们一个忙。”

“你们也是够冷血,她既然向你求助了,你也应该象征性的上来帮几下。”十三号说。

“不站队的人,谁都不喜欢。”黑影说完就离开了这里。

十三号回到了车内,把那对母子丢下就驾车带我离开。一路上他显得那么疲惫,似乎很快就要睡去。背后的长刀依然在不断鼓动,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战斗中平静下来。

“我们现在去哪?”我问。

“不知道。”

“那我们应该干什么?”

“不知道。”

十三号的连续两个不知道彻底打消了我继续问下去的念头,或许他只是暂时想回避一下这件事情。毕竟第一个寻找的任务就是以失败告终,换作是谁都会又一些沮丧。十三号突然停下了车,对着我问“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什么做错了?”我问。

“她只是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我却连这点奢求都不满足,还把她杀了。你说我们这样去寻找其他的古神有什么意义,为了将来的空头支票去夺走他们现在的生活。”十三号说。

“没有任何的革命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期间必然会遭遇各种困难。如果想放弃,那你现在就放弃,我们各自回家过生活。但如果在往前走找到了支持你的人,哪怕只有一个人,你都要坚持下去,为了那一个人的信任你都要坚持下去。”我说。

十三号回头看了一眼他的长刀,伸出手抚摸一下,随即驾车带我驶向下一个目的地,那长刀也立刻安静了下来。

度神法庭

三老坐在圆桌前,看着面前的一摞档案,其中的一个抽出关于荷鲁斯的那本,放入了身旁的垃圾桶内。随即那本档案燃起火光,慢慢烧成灰烬。

“又失去了一个同胞。”佛陀说。

“这是我们的工作疏漏,我们应该检讨。”耶稣说。

“我们必须让那个噬神者付出代价。”另一个说。

门外传来清脆的脚步声,推开门卡迪拉走了进来,看着三老说“你们这么着急的叫我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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