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玉白温润的素手抚摸过周传诗的双肩,颈。在周传诗的脑袋上按了起来,“别这么劳累了,休息一会,让下面的人去跑一跑,是在不放心,就让周彬和子玉去督促。”一个清亮素雅的女人在周传诗身后说道。
“我不放心,这件事关系太重大了,我必须亲自盯着。米蓓你先休息,明天还需要你去跟对方交接,这件事也很重要。”周传诗拽下头上的玉手,轻拍示意到。
“那好,你注意身体,我先去睡了。”叫米蓓的女子轻声回答道。
“好,我说的事,你好好想想,在我走之前给我答复。”周传诗又说道。米蓓身体轻轻一颤,没有说话默默的走了。屋子里只剩余周传诗和侄子周彬,小儿子周子玉。其他工作人员默契的退到更远一点的地方。
周彬率先忍耐不住了,也是习惯性的和周子玉在一起的时候先打头阵,冲锋陷阵。“叔你不是抓住他的把柄了么,这个姓方还不服软,还这么难搞,非你亲自盯着,打电话的逼着才行。”
“现在是咱们硬抢人家的小金库,自己不积极,还指望人家双手给你送来?你知道这一夜之间又会发生什么变化,就是到手的鸭子都有飞了时候,这还没拿到手呢。你一定要亲自盯着,今晚就要拿到这两家公司的人事数据库、研发部门的数据资料。这是最关键的,而且要安排人连夜打电话,第二天就去拜访,人盯人,确保人不能跳槽,数据不能丢,所有正在进行的项目一个不能停,稳住人心,让他们继续安心工作。”周传诗训斥道。
周彬有点吃惊,“姓方的还敢做什么手脚在里面?”
“咱们做初一,别人一样能做十五。一夜之间人散楼空,我拿到两个空壳公司有什么用。你别在这呆着了,赶紧给我出去盯着。”周传诗示意周彬赶紧滚蛋出去干活。周彬看到叔叔焦躁不耐烦的样子,也不敢多呆,乖乖的出去了。
感觉有些疲劳的周传诗,拿起桌上的烟就要点上一颗。周子玉按住周传诗的手,“爸别抽了,既然这么麻烦,不要也没什么。咱们家也不是非要赚那么多钱。像方清之赚了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得全数放弃。”
“我现在也有点后悔了,却也不做不行。总要让人看到周传诗这把刀依旧锋利,才会有人继续支持我,才会镇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而且我们现在实在是太缺钱,太缺资产了。只是这么做,也在无形当中替方闲道当了刀,现在惹眼的不在是方闲道,而是赚到了最多最大的我们,现在都看着我们周家怎么分这一次拿到的利益,怎么分都不会让人满意,总会引起各种各样的麻烦。另外,你不要跟别人提及方闲道的全名,也不要提及他与方清之的关系,自己知道就行了。”周传诗叮嘱道
周子玉有点奇怪,“为什么?”
“削弱方清之掌控的经济实力是主要目标,还有就是有些人并不想方闲道这么优秀,上进。打击方闲道,想办法让方闲道变的消沉也好,堕落就更好了。就是我也不希望方清之的儿子如此优秀。毕竟是我们断了人家的财路,抢了人家财产。虽然这都是政治需要,方清之自愿的,但要说他不怨恨,谁也不信。不是不信方清之的人品,而是相信以德报怨这种事的本身就比较愚蠢,愚蠢的人通常都活不久。
断绝方清之的晋升之路是不可能的,这场交易目前是反悔不了,现在这个危机时刻需要一个务实、懂经济,最重要的是忠诚的人来稳定人心,这方面的人选寥寥无几。而肯立刻表态,放弃亿万家产的只有方清之。婚也离了,儿子也放弃了,宋方两家多年的默契基础也没了,孤身一人不谋私财身后事,没什么不让人放心的。这种程度的信任何约定都会反悔,那么相互之间再无信任可言,什么事就都进行不下去了,大家只会一起玩完。方清之也不是傻瓜一样的白散尽家产,资产也不是白送出去的,也不是没靠山没朋友的。更不要说他掌控地下金融势力多年,帮助过太多人,也知道太多人的事,盘根错节的到底还有没有藏的更深的底牌,谁也不清楚,谁也不想当出头鸟,招惹他的反扑。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限制方清之反悔报复的能力。如果就方清之一个政治强人,而其子碌碌无为,又没有充足的经济利益作为基础,方清之努力塑造的派系势力与其他时日更久的派系势力最多旗鼓相当,做事有余而已。报复能力就剪除了大半。谁就都放心了。
现在方清之的第二次婚姻,女方就是个普通人,其子女并无突出之处。目前唯有方闲道表现的让某些人很不放心,尽管他很幼稚天真,但毕竟年轻,基础又好,一旦成了气候。他们毕竟是两父子,万一在联手起来,就让先前谋算,提出苛刻条件的人会很尴尬,所有的算计会落空。如何让方闲道泯于常人成为某些人的心事。只是这种事,谁来做?谁都是最遭人恨的。”周传诗说道。
周子玉很是惊讶,想不到还有这一层的考量在里面,“父亲。”
“我知道周彬对米蓓,对宝莹有点想法,而你心里更有点想法。也难怪,要不是我心里装着更大的事,我也会陷入当中。女人的温柔乡,是男人的英雄冢。色字头上一把刀。米蓓,宝莹,顾盼都是为方闲道准备的。
方清之这个儿子我都很羡慕,年纪虽小,却很拼,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坚持的不是一周,是一个月,二个月。努力也是一种天赋,一种人让很怕的天赋。
必须打断他这种努力,他除了工作,没娱乐,更没朋友,安保严密,更不离开中州进入是非圈和娱乐圈,想要影响他很难。唯有应对女色方面欠缺了一些,尤其他母亲还是女强权者,他这方面的观念受到束缚,不会拒绝强势认真工作的女性介入他的生活。坏人的眼光都是一样的毒,很会摸清这个年龄幼稚的年轻人的弱点,把握机会。
更有谣传他出了那一场意外之后,生了怪病,非常依赖女性,无时无刻都需要一个女孩在身边,可能是固有的一些精神有些缺陷,被放大了。这些精神分析专家没法接触他本人,只能是根据这些隐约的信息进行分析。可以肯定的是除了漂亮这个必然因素,个人能力,尤其是专业的管理和沟通交际能力是第一位和最重要的。方闲道受年龄限制,受教育程度和专业能力还是统御不了那些高级管理者和行业技术专家,以及精明的合作者和股东们。所以需要一个类似翻译和执行的角色来充当中间人。
顾盼就被筛选出来,作为谈判合作的先行联络人,派遣到方闲道身边,安插下来。我这面先强迫米蓓做我的情人,接着又强迫米蓓把宝莹威胁利诱的拉下水,现在接着利用宝莹把顾盼拖进去,最终目的是把方闲道拖进来。
这三个女人,你不要碰也不要说,更不要对外透漏什么?”周传诗说道。
周子玉震惊,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为了对付一个年轻人,自己的父亲怎么会用这么多心思。为什么还要特意告诉我这么多呢?周子玉迟疑了一会,这会起作用么?没什么更直接的办法?”
周传诗看出了周子玉的疑惑,“你认为我这么打上门去,方闲道不会恨我么?方闲道能忍的了么?就是为了演戏,做戏,也会有人劝他不能忍,更要报复。眼下他报复不了我,但是他可以报复顾盼,报复宝莹,报复米蓓,他总要出这口恶气,总要做出这个姿态。我已经把人送到他面前,他怎么能忍?
少年得志,无所拘束,权势在手,根本就是应该肆无忌惮的,肆意堕落和腐朽的。只因为他心在工作上,对手都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他才管的了自己,自制和克制。现在他不需要继续工作,工作进程已经被我打断了,只剩余享乐了。只要他恨我,就会想起我的一切,想起我在他面前做的一切,忘不掉我在他面前做的一切。这始终会是他心里一个难解的刺,他总要拔出来,发泄出来。
一粒种子中了下去,生根发芽,只需要他的愤怒和憎恨。”
周子玉听到这里反到是有些羡慕,一个需要自己父亲如此深沉算计的年轻人,即便是被毁了,也是曾经优秀的让人难以超越的。要是在年轻幼稚一些,不是自家注定的对头,这就是偶像。
“那我和周彬注意一点。”
周传诗看着周子玉低声说道,“是你要注意小心一些,就行了。”
周子玉当时一愣,只听到周传诗闭上了眼睛,“现在我有些后悔的是,也许这本身就是一个搅浑水的局,一个坐等谁急急跳出来,帮着方闲道解围的局,毕竟他之前表现的太过突出,以至于整个方家的情况太过抢眼和耀眼。周家不付出点什么很难从风口浪尖上脱身啊。”
周子玉头脑阴沉的走了出去,虽然一贯利用自己的表哥去冲锋闯阵,可都是很安全的,这一次真是要舍出去表哥,周子玉的阴沉性格也觉得很不适应。
周传诗虽然像养小三一样养着米蓓和宝莹,,却没真正碰过这两个女人,只是在公开场合大肆上下起手,这其实更在自尊心和心态上是的沉重打击,几乎毁了这两个女人。这是周子玉能和父亲周传诗还能这么冷静的坐在一起的原因。周传诗是个事业心和野心极重的人,虽然私生活上也不检点,却不是这样不知死活的,在公开场合自毁形象。更不要说周传诗下来后,虽然风光依旧在,内外交困的危局却已经显现,周子玉跟随父亲周传诗的日夜奔忙,也知道父亲根本无心在这方面。周子玉很迷惑,难道是为了养两个在场面上的交际花,用来沟通协调一些场面上的事?周子玉就是这样做的,养着几个暧昧的所谓红颜知己用来作为风险隔离的手段,把自己隐藏在安全的界限内。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算计方闲道,并以此为代价换取周家在经济领域再次崛起的机会。以父亲的心性,为了算计方闲道付出的如此之多,对方闲道的父亲方清之的怨恨可真深,只是这种看似小孩的家家有用么?
这种毁人家儿子的未来和前程的心机一旦被人知晓识破,就是报复几个女人这么简单的事么?要是侥幸在周彬这就停止了,周子玉觉的自己应该去求求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