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智囊组合,两个人反对,差不多意见就统一了。方闲道还是想听听姚兴的意见,虽然同样是反对,比较一下高低水平,分出层次上的差距。
“历史和历史传承是一个很微妙的东西,由此也形成了宗教、文化,这些外在的东西所表达出来的是一个地区的人民为什么会在这里生存和繁衍下去。因为什么而在这个地方扎根,存在,发展。而塑造这一切的,就是这个地区的孕育出来的杰出领袖。
方向对了,走些弯路也会到达目的。方向对了,也不会走弯路。只有方向错了,才会出现问题。领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洞察“方向”,在危机没发生的时候就解决掉危机,在困境当中发现光明其实就在前方,它是站在海岸遥望海中已经看得见桅杆尖头了的一只航船,它是立于高山之巅远看东方已见光芒四射喷薄欲出的一轮朝日,它是躁动于母腹中的快要成熟了的一个婴儿。带头人是唯一重要的。”姚兴说到。
“我怎么觉得你这是马屁论调呢,不过听着挺舒服。不过,这个跟东北投资有什么关系。”方闲道说到。
“习惯使然,也是被培养出来的。这就是生存最后形成结果。绍兴的师爷,就总要捧好自己的东家么。”姚兴自嘲了一下。
“商业和经济发达地区都有自己的习惯和模式,再商言商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尊重,尊重人的基本权利,尊重意见,愿意倾听和研究文化,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往往是历代生存发展的一种总结。500年有圣人兴,我觉得这就是这个地区的人自发的思考和矫正错误,最终诞生出圣人的过程。
放在当下,地区如何发展,什么是发展,发展就是经济繁荣。这就需要许多优秀的企业,从中诞生出“圣人”级的企业,一个地区的人都喜欢搞企业,搞经济发展和创新,这才有经济发展的环境。
我在东北地区看到有了钱之后,更喜欢从政,更喜欢当官,更喜欢“安全”的模式。而不是商人的冒险,不是如何繁荣经济。每一个微小的分子,社会上的人都面临是从商,从政的选择。更多的优秀人才,更多的高起点的年轻人,选择的都是从政。从政是为什么?做一番更大的事业,繁荣这个城市,还是有什么理想?年轻人都很迷茫和迷惑,缺少家族式的传承赋予他们使命感,赋予他们理想和人生目标。
东北这个地区,是流放之地,历经战乱,而新中国后,又是完全按照计划模式建立起来的,时刻准备打仗的模式,军屯农垦的人口迁移。服从性好,在这个2/3时间不适宜生存的地区,都是在政府的支持下,依照国家的支持和计划安排,居民才生存下来的。
缺少自发性,缺少内生性,缺少历史的看不见的手,来让东北人觉得自己是东北人,而不是移民,不是过客。从文化根基上,东北也缺乏对文化,对于历史,对读书,对其他一切“思维”的培养,而是惯于服从上级的模式。是个缺少思考,也不怎么会思考的纪律部队。
我不怎么关心东北。
简单而言,你可以在发达地区可以看到很认真的探讨和研究,很热衷于研究“智慧”,很认真的讨论对错的问题。而在东北地区,对错取决于官位大小,官这个东西甚至可以指鹿为马,这纯粹是跟钱过不去,根本还处于“封建官僚主义或者权贵资本主义”的社会思想模式下。
而在全球化的今天,所有的竞争都是金字塔模式的,塔尖之间的竞争,躲不开的竞争。而东北恰恰是在躲,没有信心,因为东北地区本身就从没认真的对待“如何思考”这个问题。
不思考就不会尊重“思考”,就不知道什么是“对”和“错”,那么怎么选出优秀的领导者来指点未来的方向呢?没有这个基础,100亿投资进来,钱花光了,发展经济这事也就截止了。
这是属于捡钱的模式,靠关系,靠权谋之类挣到这100亿的人只是在伸手接住天上掉下来的钱。不掉钱了,就等待下一次投资,而不是造血一样,滚动的投身于钱生钱的经济活动当中。”
会遇到阻力,却想不到重量级参谋兼股东几乎一致的反对在东北这个“经济沼泽”中浪费时间”,实在出乎方闲道的意料之外,但也不算很意外。这和都喜欢买“美国国债”,资金更乐于流向美国这个效率更高的金融中心的情况差不多。同样100元,同样的1小时精力,扔在南方市场有20%回报。投在东北地区,只有5%的回报。为什么不投在南方市场。
你们两个是亲戚,需要考虑亲情的价值,做为重量级参谋和股东,更关心的是自己的投资的回报率。资本家从来不是慈善家,钱更是亲情和友情的最大敌人。
除非是南方市场饱和了,抢不到投资机会,钱握在手里投不出去,才会考虑回报率更低的地区去投资,即便如此也要考虑风险,机会成本的情况。即便扣除等待的时间成本,减掉10%,万一有出现10%的回报率的投资机会,而自己的钱砸在5%的回报率领域的东北市场,不能及时抽回来,这就很倒霉的损失5%,最为重要的一旦你在南方资本市场的这个游戏圈内消失的太久,没有项目支撑,很容易被遗忘,有投资机会也会因为缺席而失去。更不要说脱离太久,再回来的时候,迎接你的是朋友还是骗子都是很难说的。
这里面需要考虑的变化因素太多,钱就是如此的不好赚,却容易失去。
宋仲年的计划里100亿的贷款可不是唐僧肉,免费的午餐。做为一名耳濡目染的准商业型官僚,更靠着亲情内线的关系获得情报,综合考量出这个数字的。100亿的门槛不是拍脑袋,萌萌的傻乎乎的蹦出来的。是经过“智囊”的精心评估出来的,一是低于这个数字无法在2~3年内难以引起足够的“量变到质变”的突出效果——在数字上的。
二是东北地区目前所能承受的最大民间投资级别,差不多也就是这个限度上下,再多的资本投入进去,也没什么作用。东北地区本身这个市场和生产能力都是不高的,再多的资金投入进去也毫无意义。
而宋仲年的敲定这么大数字的目的,资金体量越大,监管的级别越高,受到注意和关注程度越高。想上下齐手,吞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宋仲年也准备了第二手计划,100亿这么大的鱼饵,吞下去消化掉也并不容易。趁势将官场和民间大清洗一遍,搜刮出200亿也是不无可能的。后续的麻烦自然也会大的要命。
这里也有宋仲年夹势而为的意思,100亿这种级别的投资要是出现问题,带来的麻烦都是通天的。想要不出现这种情况,“家里人”怎么可以不管这个“危险“的计划。
在这个情况当中,最左右为难和麻烦的就是方闲道,舅舅的野心和计划是一个都掉水里面,先救谁的选择题模式。同样出现了百亿级的债务危机问题,方闲道替自己的坑儿子的老爹完美的扛起来了。既然如此,舅舅也要坑一把,你也要扛起来,不然不止是坑你,以后也别想获得我的支持。
100亿并不是真的100亿,而是要以现在中州模式的模板,给宋仲年同样缔造一个百亿级规模的城市经济发展计划,更是要塑造解决地方债务的这种能力光环。不唯GDP,但发展经济能力还是考察官员的核心之一,甚至在其他都没问题的情况下,唯一的关键因素。大国是靠发展来发展的,做不大蛋糕,不会做蛋糕,看看印度、阿根廷、巴西、非洲、前邻居都混成什么惨样了。宋仲年要塑造自己这方面的卖点,一个能带领发展和前进的优秀领导人。
宋仲年想的多,可同样都是成精,甚至更精明的“股东”们想的只会更多。尤其是宋仲年这么做迫使方闲道暴露出一个弱点,暴露出软肋,提供了被攻击的理由,要挪用集团公司的公共资源去为个人事项服务。方闲道不可避免的要“补偿”那些强烈的反对意见者。
这些方闲道认为能够承受,但是姚兴提到的更重要的问题,文化这个东西让人却步,人为什么如此去想,想法上为什么差异如此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