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纲一路脸色平静，大步流星的出房间，也未跟守在门外的引荐人客气。一路不停，出了门直上自己的汽车，吩咐司机开车。奥迪轿车平滑的开出了院落，顺着公路就开动起来。
气氛略微为沉闷，开车的司机和副驾驶都是刘纲的心腹弟子给后排的小师妹打了一个眼神，什么情况。
刘纲虽然不食人间烟火，可也架不住自己的弟子门生也是要吃饭讨生活的。知道自己的老师遇到了一个机会，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老师升天，鸡犬自然也得道，从此混的更开，难免有点心急沉不住气。
“老师，这个人架子也太大了，一点也”，陪着老师进去的女徒弟，略有点小激动的撒娇似的探问。
这些小动作的试探，平常刘纲懒得搭理。难得眼下自己的心情也是激动，更不要这些学生们搞不清情况，说错了什么。虽然很信任他们的能力，不会做出如此的蠢行。关键时刻还是谨慎一点好。
“架子大才好，你见过有跟自己员工客气的老板么。”刘纲说到。
“只要他不反对，没什么负面印象就是好事，至于其他就要看天意了。”刘纲悠悠的到。
“他是谁，好年轻。”小师妹好奇的代替上面的师兄们问了出来。
“我也是最近才听说过这个人，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要等我入职了才能清楚一二，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个人是人家的自己人，我不过是外人。你真的想知道他是什么人，你变成他的自己人，到时候我还得像你来打听呢。”刘纲开了个玩笑，也顺便给自己的学生吃一个定心丸。
看到老师这么轻松，信心十足，三个学生也都觉得前途光芒起来。虽然前途怎么个光芒，还根本没清楚，就觉得很兴奋好像马上，马上，马上怎么的了。
“老师，你怎么能这么教学生。”
“老师，咱们去哪里。”刘纲的学生们都轻松了起来。
“我记得有个叫秦光宗的学生是不是在中州，你们能联系上他么。”刘纲问到
“秦光宗，那个混进学校旁听的人么，他不是咱们学校的学生。他要是不跟老师顶嘴，还真就混到毕业也不能被发现，也是个人才。“
“有证了就是老师的学生，这师生关系就这么廉价么？学费也是给了学校，我领的是国家工资，认真说起来咱真没什么直接关系，们也没正式拜师么，我算算咱们是什么关系。似乎是没关系吧？”刘纲
“老师。”三个学生一起急了，你怎么今天变这样了。我们就指望着靠你这个大树呢，你这突然变脸了什么情况。
“现在的老师总想着索取，现在的学生何尝不是呢，就是送礼贿赂老师也想着立刻有回报。所以知识市场化交易，最后一切都变成了交易。师德怎么计算，是用终身制做为师德的奖励么？学生的德和需求又怎么计算，难。”刘纲感叹到。
看着迷惑不解的三个学生，“你们一会找个理由联系到秦光宗，约出来一起闲聊，聊聊当下的系统性金融危机。总之聊就行了。”
“难道这个人就是个民科”小师妹领悟的很快。
“差不多吧。”刘纲点头。
“居然是个蠢”小师妹把蛋字咽了回去。要是这个人是蠢蛋，被蠢蛋决定命运的人又算什么，得赶紧把这个口误补回来，免得老师不高兴。
“蠢？”
“那做出愚蠢行为，制定愚蠢政策的聪明人，又算怎么回事。驱动人做出正确或者愚蠢行为的动机，利益是什么？”刘纲说。
“即便我有时候也会做出极其愚蠢的建议和方案，毕竟只有这种方案才会被“决策人“”接受和执行。那些精明和正确的方案都一直在停留在纸上和档案里有什么用，它们创造的价值是0 ，还不如一个蠢方案对经济的贡献大。
做为学者，你一直可以设计和研究那些“聪明”的方案，做学术分析和研究。做为实际的政经学家，要实际操作的时候，难免就要“蠢”一些。让“阻力”占到便宜，才会有可能把计划和政策顺利执行下去，起到一定的积极效果。”
女学生一付恍然大悟的样子，“老师你这是要投其所好，看清楚他的水平，他追求的利益，能接收什么样的建议和对策。用秦光宗做一个对比分析，假定秦光宗是这个总裁，让他做模拟。”
“不是，我就是找秦光宗聊天。”刘纲否定到。
三个学生脑袋又出现一堆问号？？？？？
“信息不对称，何谈比较。你们和秦光宗能聊的愉快，我可以找找那种感觉。为了和刚才那位下次聊天更愉快一些。不讨厌，合得来，不就是好事么。”刘纲说到。
“老师，你这是赤白白的想拍他马屁，想装我们这样的青春少年，去拍那个人的马屁。”小师妹一针见血的，给自己的老师也不留情面。
“废话么，你们不就是拍我的马屁拍的我觉得不错，才提携你们的么。要是清高和王霸之气对他有效果，那我可省事多了。”刘纲呵呵的笑了。
两个脑袋一起摇头，做出小星星和爱心，剩余一个没敢摇怕车来回晃“好坏的老师，不过我们好爱你哦。”
“马屁精，你们的马屁是没用的，要教会我怎么拍刚才那个的马屁才行。战国的诸子百家游说各国，合纵连横，图强求霸。现在的经济学家研究为了国富民强，在道理上都是一样的。有纯理论的，也要有理论和实践结合，经济学尤重理论与实践。马克思的资本论很伟大，但是就欠缺那么一点一点实践结果。就总被一些民科质疑。这就是纯理论的一点缺憾，它用的语言和表达方式与实际经济运行当中的语言和表达方式存在差异，就不被人理解，面临质疑。
缺少实战战绩，缺乏沟通的共同语言和表达理解去说服目标，这都是影响理论转化为实际应用的障碍。很聪明的建议被拒绝，很蠢的办法被接受。看似因为人比较愚蠢，有没有想过，如果听的人根本不理解，也弄不明你的聪明建议，又怎么能做的好？对他而言也许聪明的建议还不如愚蠢的守旧经验更有经济效果。从这点上看，只会单纯的提出聪明建议的人也不怎么聪明，或者从结果上来说他不够“智慧”。”刘纲
“老师，民科都是比较直白，一定要追求固定答案，一定要分出个对错，高低的。一定是要我正确，你要说我正确。追求被人承认的这种最终结果的。”女学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想在老师的核心圈子里面占据有利位置，桌上比床上更重要。
“结论性的东西的确是能说服人，但现实当中次优才是结果，结论上的最佳结果是实现不了的。理论和实践之间必然有一个较大的差距，不能百分之百的实现自己的期望值。所以要设定一个具体的次级期望值，在达到和接近这个目标后，就要采取新的对策和行动。”
“人的心理惯性点位是不断变化移动的。比如，都在星期五会餐，好饭店火爆，好位置火爆。有的人就会移到星期六。那么原来星期六的人也许就会移到星期日。
A股的股票，股民们都喜欢星期四卖出，这样星期五就会拿到现金。那么周四的大跌又会让有将现金挪出习惯的人前移到星期三卖出。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独立判断做出的确定抉择和决策。这不过是各种习惯惯性的短暂平衡而已。追求固定答案和精准的计划结果是一旦环境变量出现意外之后，你们也能像的到的。
任何精准的计划如果没有备用计划以及其他应对意外和突发情况的措施方案，就不能被称为“计划”。而只是一种愿望和建议。
不过在现实当中，精准的计划和目标却经常很容易的实现。比如10%的增长，股东30%的超额利润回报等等，都是经常出现的。
这些精准的计划和目标设定，都是是投领导，以及股东和投资者所好做出来的“假”么？
是也不是。它是努力的结果。比如某个目标无法实现的时候，努努力，冒冒风险也就实现了。所以，精准计划和确定目标是非常流行的。这并不意外。”刘纲说到
“老师，你这么说的意思是，那些精准目标，精确计划累积下来的风险，最后形成了金融风暴，金融危机？”
“风险是这样累积下来了的。比如借新债还旧债，拆西补东，牺牲未来保住现在。这就是精准计划被努力达到的经常性手段。但是还需要一个条件来触发，就是你们说的“蠢”。”刘纲说到。
“蠢？”
“这也是很多民科不服专家的因素吧，总有些没水平的专家主动跳出来被人打脸，来靠替人挡刀来生活和赚取报酬，你看到很多稀奇古怪的事都是一些根本很陌生的专家跳出来解释，多半就是这种原因。”
“愚蠢催生愚蠢，蠢专家才是催生了这许多自信的民科。都是相互糊涂的，难得糊涂，说话可以不负责么。但是用有责任的身份去说有责任的话的时候居然不受任何法律惩治，这是一件非常坏的事，造成的社会经济损失根本不足以弥补谎言取得的社会利益。”
“ A股的产权市场搞成了债权市场。就A股的情况，债转股，不是明白着告诉股民。不存在产权交易获利，而是靠股息来推高股价，这跟债券有什么区别？
房子本身在折旧，还要背负银行利息，刚性居住30年，产权70年，最后还要归零，怎么接盘？接盘了你也不能翻建房子，不说房子过时的问题，就是当前的建筑寿命，包括里面的电梯，供水，供暖的设备能用多少年。
这种情况下租售同权，搞什么租赁的债券和基金，玩租房的企业怎么算经济账。这是要帮居民把账算明白的节奏。
这还不算，还要推房地产税，把刚需往思路上逼。无恒产无恒心，中国的历史教训，就是要防止流民。
政府的发行债务就是发行货币，货币资产就要担负资产增值的目标。这些货币都砸到了不产生经济效益的公共品服务上，根本进入不了再生产过程，这是玩什么。10多个亿扔在一文不值的挖了埋，埋了挖的项目上。
不赚钱，产生效益，怎么实现货币增值。不增值就是货币超发，通货膨胀。
债券利息10%，投资回报率也要达到这种程度，那个行业的净利能达到10%？地方政府就敢发这样的高息债券，旧债新债来回滚动。
满满的危机的时候，实体钱荒。但是针对居民的高利贷却开的全国都是，搞的全国居民都在借钱，都背着高额利息。借100元，给80元，利滚利的要还1000~10000元。
债务既货币。高利贷仅仅投入100元的本金，就凭空创造出来了10000元的货币收入。这不仅仅是与商业银行贷款上的竞争。
而是妥妥的在发行和超发货币的节奏。现在全国超发160万亿的RMB ，如果评估当下的网贷，高利贷。在增加100万亿的RMB吧。
全国搞搞小额贷款，高利贷调查，看看这些欠条，就知道这些年民间又创造出来多少万亿RMB货币了。”刘纲说到。
“老师你这妥妥的民科愤青的节奏。看不出来啊”三个学生一起惊讶，这是真正的惊讶了。
“愤怒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些不愤怒的人，所图的才是大的，只是我不清楚他要图的什么，计划是怎么做的。”刘纲皱了皱眉头。
“包括我在内，都是财经专家的性质为主，真正的经济学家，入了门的经济学家在中国不是没有，只不过他们也说不上来能解决什么问题。
站在台前进行解释的都是财经专家。现在情况到这种程度，一面是减税，另外一面却是税收依旧稳定甚至增长，考虑到全国的工商业务，实体经济的持续多年的衰退，仅仅解释有什么用。”
刘纲感叹到，心里的那句话只能靠学生理解了，多年来我们做的一直是敛财的顾问。顶着研究经济学的名义，实际上做的就是这个。现在最急迫的就是财经收入问题，没有收入是最大的头疼大事。其他一切都要暂时靠边站。如何远近兼顾，当下都是照抄西方经济学的来说服国内的决策层。眼下家大业大，一个不慎就是损失巨大，不是当初那种本来就穷的身无分文，什么险都敢冒。不冒不走自家的独立特色道路又怎么去超越。夹缝中的老2，上压，下追。智囊团内也竞争激烈，如何在财经专家、政经专家、经济学家三者之间来回转换，全能万能不出大错，也是非常疲惫的事情。
现在这三个学生服侍这么多年，也学了这么久，需要给他们机会去独当一面了，也是考察他们是赵括还是赵牧的时候了。
刘纲继续说：“围绕着金融，围绕着货币，这么多年来，所有的金融工具和政策，一直都是用“信用”来做担保的。其实这个信用是虚幻的，是一种惯性，偶尔也会容易被其他惯性取代。
高利贷虽然只拿出100元，但并不惧怕自己得不到百分之一万的回报。放贷集团非常自信能从被害者身上敲出10000元来，这种信心也是信用。所有人都相信，这一纸借条（借款合同）落到黑帮手里，就会逼迫出来10000元。包括被害者都恐惧的或者惯性的物质与迷惑的认为自必须偿还这10000元。
所以，这一个高利贷借款合同，就相当于10000元的银行支票，担保凭证、债券。所不同的只是用黑帮的暴力取代了国家的警察暴力。它就可以以 200，500，1000等加价的方式不断的转卖下去，产业链上的每个人都从中获得利益。他们也相信能获得利益。
这就是在信用的支配下，形成了“纸币”价值（价格）支配下的社会活动。在这里人民币和高利贷的合同都相当于了货币。这份高利贷合同被当做“货币等价物”，跟人民币一样被使用，流传。
只不过100元人民币=（等于了）=10000万面值的高利贷合同货币。
通货在膨胀。你们懂了么？
电话诈骗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刘纲停了停
刘纲琢磨了琢磨说，“你们也考虑理论上这是否成立，那是一个学术上的复杂论证，专家学者关门的讨论对你们并不是很重要。你们要注意到市场实际运转当中，它是否成立。比如某个高利贷的公司，拿着这10000元的高利贷合同与其他人换了一台自行车，或者低效掉了300元人民币的欠款等等。”
“要看具体的市场经济活动过程当中它是否发生，不能只关注两端的结果而忽略了中间的过程。”副驾驶的男学生问到
刘刚不置可否，许多专家和资本投机者就靠类似的程序设计坑了无数政府、企业、个人。这就需要领悟了。一个人能走什么路线，还是人的本质问题。总会遇到左右两条路线选择的时候，看学生怎么选的。
“货币是市场经济核心，是金融政策和工具的传导媒介。金融工具和政策的失效，除了政策本身的问题以外，更要关注工具为什么失效。
美国和中国在金融管理上的本质差异，是美国一直在关注收入的“合法性”，以及“合理性”。而美国的合法性就是任何人和组织都不能和美国政府争夺“税权”和“货币权”。
高利贷，电信诈骗，这是典型的跟政府争夺税权，货币权的。所以同样的政策，工具和方式，为什么和欧美央行执行后的效果差异这么大呢？
就是因为中国的央行是大央行带着无数小央行，人民银行说东，下面那些“小人民银行和小央行”还有自己的打算。所以，蠢这种行为，是在实践摸索当中总结出来的“以邻为壑”的生存之路。不需要比老虎跑的快，只要比最后的人跑的快。
做为国内的一流财经专家，首先的本领是能坑的了国内这些二、三流的猪队友，先上位或者坐稳屁股在说。选择自己生存，还是猪生存？妥协的结果就是经济危机和金融危机。
很蠢的主意，要仔细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在经济危机为什么会触发，很大程度，或者说绝对因素，就是这些愚蠢的主意造成的。把别人推入危机，拯救自己出危机。而无数小的危机集合在一起就是中等危机。若干中等危机发生的时候集合在一起就是大危机。
大危机连接在一起就是世界性的危机。
当今世界，经济体规模越来越大，一旦塌陷下去，不是你跑一步两步就能跑的掉的。最微小的情况一样会引发巨大的危机。而谁更大也相对有信心和有资格把那些小的先拖垮，当垫背的。这就是相互之间的作用力。怎么用就看你们的天赋，看你们的扎实的功课底子了。”
刘纲看着三个学生，几乎这是压箱底的真传了，看你们实践当中的悟性了。道理都是通用的，但是决策者是最不好做，也是不好把握的，都有远近亲疏，都有灯下黑，都有给别人设套布局的情况，理性的人采取什么样的对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