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无数个日夜的寻找,无数次虔诚的祷告,终于迎来今天。
侍奉蛇羽神的司祭已经寻至,同一天,用来献祭太阳的心脏也被发现。
两把不可或缺的钥匙被同一时刻发现,这是天意,是必然,是命中注定,是世界想让自己完成净化使命的证明。
他,生而即为神官,注定屹立于万灵之上;他,天选之人,将净化一切迎接崭新时代。
他用诡计使蝎子衰弱,他用秘术使司祭臣服,他将以绝对武力君临世界,他将神之名义创造新的万物。
他就是维斯塔,战争权能之神的代行者。
今日,他会用蝎子的心脏完成献祭,开始引领人类毁灭的第一步,但在此之前,他要让蝎子的心脏燃烧到巅峰,因为,只有燃烧到极点心脏才有资格成为祭品,而眼下,并没有完成。
............
“纳瓦洛皮里!杀了那个女孩剥了她的皮!”维斯塔高声向站在顶端的纳瓦洛皮里命令着。
他没有回头,因为不需要,一个被束缚住且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不可能在纳瓦洛皮里的监视下逃脱。
他刻意将纳瓦洛皮里留在塔顶为的就是这一刻,他要用小女孩被剥皮时的惨叫激发蝎子的斗志,他要用小女孩的死使蝎子的心脏燃烧到极点。
但是......
几秒过去,料想中女孩凄惨稚嫩的哭喊并没响起,反而响起的是纳瓦洛皮里那家伙许些慌乱的声音。
“啊、啊...!那个女孩跑掉啦——!”
什么!?
出乎维斯塔预料的发生了,他回过头望向塔顶,发现原先绑着小女孩的石床稍有破损,而原先绑在上面的人却远远躲到了一边,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有些眼熟的男童。
......逃脱了?而且什么时候多了个......
“哈哈...”一道虚弱但又充满嘲弄的笑声打断了他的思考,声音很近。
“你做的?”维斯塔把头转了回来。
被抓在手中卡路迪亚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额上一直流淌的鲜血掩盖了他精致的脸庞,但掩盖不住他苍白的脸色。
“撒...你认为呢!”卡路迪亚伸出了食指,上面修长而又尖锐的指甲在阳光下闪烁着腥红的光芒,似乎在无声地嘲笑着,“别以为刚才只是在胡乱扎针,笨——蛋!”
虽然可能有些多余了。
是先前攻击么...分散了力量增加数量,目的不是阻拦而是后方......
“......啧!”计划被打乱,由此带来的超乎掌控的感觉令维斯塔极为不爽,但也仅仅是不爽。
小女孩从石床逃了下来...可那又如何呢,她逃得了石床还能逃得了哪儿?塔顶没有出路,唯一能离开的石阶被自己守着,以纳瓦洛皮里的身手,只要他愿意,抓住小女孩不过是件手到擒来的小事儿,哪怕多了个也一样......相比之下他更好奇那个多出来的男孩是怎么上去的,除了飞,他还真想不到有其它方法能让那男孩自己的监视下到达塔顶,不过很显然那个男孩不会飞,不然早就跑了.......算了,怎么上去的都无所谓了,重要的是他手上的蝎子......多了一个男孩,这兴许能让蝎子的心脏得到双倍的刺激呢......
连同着那女孩一起......
事情仍在掌控中,想通了这一切的维斯塔便不再在意,可先前被引发出来的不爽感仍环绕在心头,他需要发泄一下,眼前的卡路迪亚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抓住卡路迪亚头颅的力道重了几分,具体重了多少没人知道,但似乎能隐隐听到一丝骨骼不堪重负的破碎声,看着其强忍痛苦的表情,他不由得愉悦了起来:“......我们俩到底谁是笨蛋呢......”
“......”,额上的剧痛只能让卡路迪亚皱眉不能让其屈服,但维斯塔饱含威胁的话语,让他嘲弄的嘴角拉了下来。
他明白维斯塔话里所含的意思,萨沙是逃了,但不过是从塔顶一处逃到了另一处,没脱离危险这个事实始终没有任何改变,他煞费苦心所做的一切只仅仅将萨沙的死亡时间往后推了点......不,应该说还多搭上了林墨那小子。
事到如今他也不指望林墨能做更多了,虽然本来就没指望能做多少。
纳瓦洛皮里留在塔顶这件事着实出乎他意料,原本计划是先将杂兵(纳瓦洛皮里也是杂兵之一)都除掉,然后在和维斯塔战斗中一边打一边将战场往下引,这样林墨行动时也可以安全点......可谁知道这家伙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按常理,以纳瓦洛皮里小boss级的实力,解决完那群炮灰般的兽斗士后不应该就是他出场么?而维斯塔,身为大boss居然中途就出场,还出得那么快,连顺手解决掉纳瓦洛皮里的机会都不给下,还让不让人玩了!
纳瓦洛皮里留在塔顶,对自己而言没任何影响,因为解决掉他不过是一指的功夫,而对林墨......
啧,只希望死得不要太惨!
卡路迪亚的脸渐渐阴郁。
他无所谓林墨的死活,因为那小鬼在来的路途中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因为那小鬼会落到如今下场纯属自找......
但!是!
他无所谓前提是林墨那小子死在自己之后!要是在自己之前死了...那不显得他太没用了么!
所·以·啊!!!
林墨你这个令人讨厌的小鬼可不要先死了!就算死,也只许死在自己之后!只许死在保护萨沙之前!!
.............
“林墨......”萨沙的声音很是颤抖。
脱离束缚的她视野也不再受限,她看到了下方的卡路迪亚败势难免,她看到了前方的纳瓦洛皮里虎视眈眈,她似乎看到了自己难逃一劫,她很恐惧,但她始终没哭,心地善良的她在将会面临死亡的前一刻仍关心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男孩,他那只为救自己而血淋淋的右手。
“...你的手不要紧么......”
“手?哈,这点伤无所谓啦,比起平日里的训练,这不过是小意思。”
林墨转头给了萨沙一个‘别在意’的微笑,轻松的语调表示着自己并不在意,但这并没能消除眼前小姑娘的苦脸。
“我是说真的,萨沙,这真的算不了什么,不信你看。”
林墨将拳头拿到面前随意地甩了甩,本想体现出自己轻松的姿态,只是,缠绕在拳峰布条早已被溢出的鲜血润湿,随着甩动,一滴鲜血落到萨沙脸上,弄得男孩一阵尴尬。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
“那个...萨沙我跟你讲,在圣域候补圣斗士有一项训练,就是拳头砸石头,砸到碎才算合格,那石头,大概有俩个我高哦!”林墨张着手比划出一个大大的圆圈,“而刚刚的石床,连我的腿高都没有,砸碎它不过嗖~easy!”
他没说谎,圣域的日常训练中的确一件是让人砸石头,而那石头也确实有着近三米的直径,但是,这项训练是面向那些正真意义上候补圣斗士的,也就是开发出小宇宙但没得到圣衣的存在.....而林墨?嘛...砸个碗口粗的木头都大费周折,还用了自然之气加成......砸石头?石头砸他还差不多!
但是林墨始终没说谎,他说过圣域有砸石头这项训练是事实,他又没说自己能做到,语言的魅力,说半句留半句,如果能让萨沙好受些何乐而不为呢?虽然的确很疼......就算从已经快成布条的衣服上扯了俩块下来缠住也一样......
“而且,我离砸碎整张石床还差得远呢!你又不是没看见,我刚砸完一个拐角,大叔的攻击就到了,他那招...什么来的(?)直接割断了三条锁链,这样算的话我其实进行了四分之一!”
“本来就比日常训练时的目标小了N倍,现在又被省了四分之三的任务量,所以这点小伤远在我的承受范围内哦!”
“不过话说回来,大叔那家伙有功夫插手这里,就没功夫打得更漂亮点么,至少也别输得这么快啊,转个头的功夫就输了...真逊......不过我还是相信他能翻盘的,要知道圣斗士可是永不言败啊!”
“...是么...”萨沙愣愣地看着林墨右手,“...永不言败...么......?”
“当然啦!相信我!圣斗士,永不言败!”
在信誓旦旦的保证中,林墨转过了头,他已经快撑不住脸上的淡定了,能忍痛不意味感受不到痛,也不意味痛楚会随着忍受而消失,他必须在面容扭曲前躲开萨沙视线,谁让他太爱面子了呢,在女孩面前喊疼,简直不要太逊!......而且,他也不想让自己痛苦的表情影响到萨沙,尤其是在这几乎令人绝望的场景之下。
“......”萨沙不傻,她能猜出林墨大扯一通的原因,即使猜不出,她也能看出眼前男孩强忍痛苦硬扯出的笑容,说话时难以控制的颤音,以及那仍在不断滴血的右拳。
萨沙沉默着,她张了张嘴,没出声,随着内心摇动的双手发出了清脆金属碰撞声。
她的四肢仍锁着铁枷,卡路迪亚猩红毒针只割断了锁链没能打开铁枷,而林墨更是干脆,直接将固定石床锁链的一断给打碎,打开铁枷更不可能。
三短一长的锁链从她的四肢延伸向下,沉重的材质,导致了沉重四肢,羸弱的身体,连活动都十分费力,特别是拖着最长锁链的左手,她连抬一下都无法做到,只能默默地躲在眼前男孩的身后。
自己还真是没用呢......
萨沙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路上是第几次感慨这点了。
如果事先觉醒了力量,即使不能战斗,至少也能缓解下林墨的痛苦吧...而现在...只能扮演着被保护的角色......
真的...很没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