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萨沙——!!”
“喂喂!回句话啊!”
卡路迪亚正插着腰冲着阁楼高喊,一旁的林墨扶首不忍观看。
“萨沙!太赖皮了吧!你想要一个人睡在屋里吗!!”声音越来越高,林墨干脆转过头不看,“不想想是谁把你带到这里的啊!萨——沙——!”
“吵什么吵!大半夜的不知道扰民么!?”
砰的一声,阁楼上的小木窗突然打开,穿着睡衣卡尔贝拉满脸不爽,从窗口不甘示弱的回瞪着卡路迪亚。
“吵半天你一个大男人是想进女人的房间吗?!”
“什么?!”
“是个男人的话自己住宿问题自己解决啊!!对着小女孩嚷嚷算什么本事!真丢人!!!”
“你......”
“你什么你!是男人就自己解决!到了早上再放你进来!!”
又是一声砰响,卡尔贝拉甩下最后一句话后果断关上木窗,重重的撞击声表明其主人再也不开的决心。
“...那·个·女·人......”似乎是知道继续喊下去也不会有用,卡路迪亚咬着牙极其不爽的瞪着窗口,咬牙切齿的样子几乎能嚼碎一块钢板,突然转过头。
“你小子...在偷笑?!”
“没有!绝对没有!”
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承认了肯定会成撒气筒!一定要忍住!
林墨深吸口气强忍住笑意,试着岔开话题。
“额...咳咳!那个...大叔啊,店是不能进了,我们今天晚上睡哪儿?”
“不知道!”重重一哼,“随便找个地方挨到明早!”
卡路迪亚气呼呼的单手提着圣衣柜,扭头刚走俩步又突然大喊,“萨沙你个笨蛋!!!”
嘛,笨蛋啊......
见卡路迪亚离开,林墨也就摇头晃脑的跟在背后走,听着他一连串的小声嘀咕,不自觉的砸了咂嘴。
卡路迪亚会说萨沙是笨蛋纯属心里不爽,因为刚才对骂时萨沙一直站在窗口一句没帮过,即使那为难、想开口又不知怎么开口的表情连林墨都看的清清楚楚,卡路迪亚不可能看不见,可他很明显不买账啊。
而且,先前会喊个不停也是因为不爽,不爽明明救了人还被那被救的人赶出来这件事,喊俩嗓子就是为了发泄,虽然发泄不成反被顶了回来,不然,以卡路迪亚那倔脾气会是三言两语就被‘气’走么?
不过,别看他现在依旧气鼓鼓,三分钟火气,很快就会消掉,这不,才走几步,碎碎念已经消失,手里正拿着个不知从哪掏出来苹果啃得津津有味。
变得真快。
无力吐糟卡路迪亚说变就变得脸色,回头看了眼阁楼紧闭的小木窗,林墨倒是无所谓住外面,反正睡野外也不是一回两回的的了,倒是萨沙,一个人在那没问题吗?
......
“呵呵!没想到他还就这么简单的走了呢。”
透过木窗的缝隙,卡尔贝拉看见了扭头就走二人,有点吃惊卡路迪亚会那么老实就离开,要知道她一楼的餐厅根本就没锁,故意的,为的就是让他们有个休息的地方,毕竟赶归赶,真做那就是另回事儿,只要他们愿意轻轻一推便能进去,一楼的东西虽被砸了不少,但拼凑拼凑还是够整出个两人睡觉用的床,至于为什么不让他们上二楼的客房......哼哼,先把砸坏的东西修好了再说!
“...是啊...谁知道呢......”萨沙的脸都有些羞红,卡路迪亚的闹腾她也能听得见,不仅听见还从头看到尾!虽然被卡尔贝拉顶了回去,可怎么说呢......毕竟是他们一行人中唯一的成人......总觉得......好羞耻啊!
“有这样一个兄长平日里应该受了不少荒唐事吧?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跟小孩子计较,真是......”收回目光,卡尔贝拉坐到萨沙身旁,嘴角的微笑有着一份同情三分无力更多是友善。
“哈哈......”干笑俩声,“其实也没什么,因为他不是我的兄长啦......”
“是不是都一样啦,毕竟出门在外不就是他在照顾你跟那个小鬼吗?”冲着萨沙来个大大的笑容,“我可是知道哦!你们三个都不是本地人吧。”
“唉?!你为什么......”
“听出来的呦!”语气里洋溢着丝丝得意,“作为一个老板娘察言观色可是必备技能,而且你们的口音也暴露了,本地人可不会每个发音都那么字正腔圆哦!”
原理很简单,就好比操着口标准普通话的外地人到四川旅行,只要一开口,当地人绝对能认出是不是本地的,方言与官方通用语,虽然后者不影响前者听懂,但分辨还是非常容易的,萨沙、林墨还有卡路迪亚,他们在圣域学的都是非洲这边比较通用的官方语言,能熟练运用就不错了,至于到个地方就用带有当地地方特色的方言?那么多种,有心也无力啊。
“...嗯,我们是从希腊来的.....”
“哦,那还真有点远。”
“...是......不过,非常感谢。”
谢?
突然转折的话题让卡尔贝拉诧异了下,萨沙文静地微笑里带着感谢,是谢让她留在阁楼休息了么?
“不用谢啦!偶尔我也想跟酒鬼醉汉以外的人说说话,特别是......”大大的笑容突然变了,变得仁慈,目光也渐渐柔和,“像你这种看上去很寂寞的孩子呢。”
“......!”萨沙突然抬头,入眼的是一副和蔼的笑容。
“虽然还是个孩子,不过打进门开始你就明显一副寂寞的样子,一定是那个叫卡路迪亚的家伙和那个鬼精鬼精的小鬼没办法当做倾诉对象吧。”
大咧咧地盘坐在床上,离萨沙很近。
“要是有什么不开心堵在心里的事儿就说出来留在这里吧,反正不过是旅途中的萍水相逢罢了。”
身体微微前倾,偏着头靠向萨沙,轻松地笑容,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慢慢等待。
“............”微皱的眉头,许久的沉默,似乎是沉思了好一会儿,萨沙才缓缓开口,“......那个,卡尔贝拉小姐......”
应该能说吧...只要不说出身份......
“...我......看上去是个普通女孩吧.......”
略微一顿,似乎是在等待回答。
“当然啦!怎么突然问这......”
“...可是......”
低落的声音,目光若有似无的注视着前方,无神,好似在回忆。
“有一天突然有个人来告诉我说并不是那样......”
嘴角微扬,却让卡尔贝拉看不出丝毫高兴。
“那之后我就变成了比自己想象中更伟大的存在,而且,必须一直、一直挺身面对一个重大的命运......”
“...而我......对那个未来只有难以形容的恐怖......”
战斗、杀戮与牺牲,是圣战永恒不变的主旋律,而胜利,却缥缈不定。
“真的就是我吗...为什么就是我呢......”声腔颤抖,身体不自觉地蜷缩着,“有时,因为不安就想逃避......逃到梦里回忆过去......”
声音越发颤抖。
“...最喜欢的哥哥、最喜欢的孤儿院的大家...还有最喜欢的那个男孩......”
身体已经蜷缩成一团,搭在膝盖上左腕有着花圈,仿佛新摘般鲜艳。
“非常想见他们...可是却不可以....我真得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所、所以...我一直在逃避......”
头深深地埋在胸口,双肩微微耸动,若有似无的抽泣声让卡尔贝拉有些束手无策,轻轻地张开双手打算将其拥入怀中时,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我已经决定不再逃避了......”
声音哽咽,却多了点坚定。
“...我想要改变.....改变到能保护大家,孤儿院的伙伴、哥哥、还有那个男孩,他们都由我来保护......我...不能再逃避了。”
抬起头,眼角的泪珠还未滑落,却向着卡尔贝拉展现出微笑。
“毕竟...有比我更该伤心的人都能始终笑着活下去了,我也没有理由不该变得坚强了,是吧?”
泪滴划落,笑容也恰好绽放。
“额......”笑容感染了卡尔贝拉,她犹豫了会儿,继续用已经张开的双臂抱住萨沙,轻轻抚摸着头发,“我虽然不太清楚......但萨沙一定像一位公主样背负着什么沉重的宿命吧?”
“不过没关系!明天的风会吹散萨沙的烦恼,如果不够那就朝着那阵风一直追呀追,不管吹到那儿都一直追呀追下去,未来一定会很美好的!对已经决定坚强的小萨沙而言。”
动作更加轻柔,“你说是吧。”
“......嗯。”自己擦干泪水,萨沙仰着头报以微笑。
“不过,萨沙是个背负沉重使命的小公主,那‘更该伤心的人’就应该是那个叫林墨的小鬼吧。”
“哎?!卡尔贝拉怎么会知......”
“不都说了么,察言观色可是一个老板娘该有的技能!”弹了弹萨沙的额头,语气也变得轻快。
“萨沙会决定变得坚强也是因为他吧?”
“啊...是,他比我可怜多了......”
想起林墨谈及失意时毫不在意的样子,萨沙不由得带上了一丝苦笑,还带着几分无力。
哪有人谈着自己伤心事时还乐呵呵的笑个不停......
“噢~那我还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那个小鬼也有故事呢!没心没肺的样子真看不出来啊。”拖着下巴回忆着林墨到酒馆后的表现,吃香喝辣,哪能看出一点可怜的样子。
“能说下他什么故事嘛?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很感兴趣了。”
“唉......我答应了他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啦......”
“嘛嘛,一点点,不全说出来也行,全当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可是......”
“就一点点!”伸出小拇指比划了下,“一点点总行吧。”
“这个嘛......”
卡尔贝拉的再三请求让萨沙有些为难,只要她还在这个房间估计就拒绝不了!不过......只说一点应该没什么吧......就当自言自语喽......
“那...就一点儿?”
“没问题!只要有一点,凭我多年的人生经验就能猜个七七八八!”
“......好吧,其实他......”
对不起了林墨,为了我能好好睡一觉所以就......不过我只说一点点!不会全说!所以不能算违约!至于卡尔贝拉自己猜出来就应该不关我的事了吧?毕竟我可没说全哦!而且......这不是圣域,被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