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林墨，童虎他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吧？”
“怎么，想让师傅给你出面？”林墨语气很不友善，就差没直接把‘鄙视’写在脸上。
“不不不。”天马连忙否定，“我只是……不想再麻烦他而已。”
天马很感激童虎，因为他给了自己变强的机会。
在初次见面时，童虎曾问过他，是否愿意为了更多的人，为了世上的爱与和平而使用那股力量。
当时的他并不清楚‘那股力量’指的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他要守护的是全人类和整个大陆的爱与和平，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因为他知道，童虎所说的“更多的人”中，一定包括了亚伦和贫民窟的孩子们，这就够了。
所以，天马答应了童虎成为圣斗士的请求。为的不是那个素未蒙面的雅典娜，是为了有朝一日变得更强，然后回来更好保护亚伦他们。
天马想守护的，和童虎所期望他守护的不同，这让他觉得有愧于童虎，因此他并不想过多的接受来自童虎的恩惠，那会让他更愧疚。
还有一点，在他看来自己和其他人之间的冲突最多算孩子之间的打闹，搬出童虎这个‘大人’，会让他抬不起头和更难融入集体。
“算你回答的快，不然我真的会打心底鄙视你。”林墨还算满意这个回复，虽然他不知道天马有愧疚的因素在里面，但在‘小孩子打闹，不该搬出大人’这点上完全和天马看法一致。
童虎是大人，这一点无论从年龄还是地位上看都当之无愧，他一但介入了天马和候补圣斗士之间的冲突，无论结果如何，天马都会被打上‘仗势欺人’的标签，这对一个刚加入圣域的新人而言可算不上好事。
“你放心吧，师傅他不知道。因为今天上午接到了来自教皇的任务，听上去时间很紧迫，弄得师傅连行李都没怎么准备就匆匆离开，我想，他应该没工夫在离开的时候顺便往训练场跑一趟，而我上午没能来训练场也是因为这事。”
童虎要外出任务，作为弟子的林墨说什么也得帮些忙，不能陪同，但准备行李之类的杂物还是可以做的。童虎也有些事要叮嘱林墨，比如以后修炼计划，照顾天马等等。
大大小小的事交待好后童虎就走了，不过那会儿时间已经接近午餐，所以林墨没到训练场直接去了食堂，结果发现天马不在，经过一番打听后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抓了点食物连忙赶来，之后就是上面所写的那样。
“没想到师傅刚走他们就忍不住了……对不起啊，天马，如果我当时在场，或者提前跟你说一声，也许这事就不会发生了。不过我还是得说你一句——打得漂亮！”
若不是手上还捧着杯子，林墨真想给天马鼓个掌。
天马越听越糊涂，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打输了还会被夸奖，但这不影响他接受夸奖，心里喜滋滋的，嘴上却谦虚的说着。
“哪里哪里，我做的一般般啦……可是，林墨，听你的话好像你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事？”
“嗯，其实我原本也只是猜测……不过我想你也注意到了吧，打你来了圣域后一直都有人在背后说你闲话。”林墨慢条斯理的说着，握着杯子的左手很稳，可杯子里的水还是会因为外面的风涟漪不断。
“嗯……”天马没有否认。说他闲话的人很多，但都保留着一丝颜面只是在背后说说，久而久之，他也就无所谓了，毕竟将说闲话的人一个一个揪出来很不现实，也很费时间，有那功夫还不如多锻炼锻炼自己，争取早日获得能够保护亚伦的力量。
“如果把候补圣斗士的圈子看成我手上的这杯水，那么天马，你的到来无疑是风，让看似平静的水面开始波动。”
林墨的杯子里留着不少水，因为他一直都没怎么喝，不过正是因为水多才让风轻易地吹动了水面，否则，在杯壁的掩护下，三两缕轻风根本掀不起波澜。
“很多人因为你的到来变得躁动不安，平日里的闲话，还有今天的冲突，都可以看成这种躁动的表现形式。”
天马边听，边瞄了眼林墨手上的杯子，他实在看不出来一个装着水的杯子为什么能和整个候补圣斗士的圈子联系起来，接着他又看了要自己手里的杯子……
嗯……他好像是直接抱着水壶喝的……所以杯子里一滴水都没……
随便一提，水壶里的水已经被他喝完了。
“不至于吧，我哪有那么大影响力。”天马抓着杯子，用杯底挠了挠后脑勺。
“你也太小看自己了，天马。”林墨撇了眼过去，“没有经过任何专业指导独自一人摸索出了小宇宙，仅仅凭借这点，说你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都不为过。”
“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突然出现在了自己身边，难道还不许别人去议论吗？”
“(⊙o⊙)哦。”天马恍然大悟，他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厉害。
“你是天才，不过比你更天才的候补圣斗士也不是没有，雷古鲁斯——不对，现在应当称呼他为狮子座黄金圣斗士大人了。”
“他只用了不到两年时间就从候补晋升为黄金圣斗士，拥有无与伦比的战斗天赋，任何招式只要看过一遍就能领悟精髓，并在一次次模仿超越对手。”
“最重要的是他今年才十三岁啊！十三岁的黄金圣斗士，在整个圣域史上也是凤毛菱角的存在！”
“再看看我，都十四了，来圣域都六年了还只是候补，跟他一比，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林墨越说越激动，到后来几乎声泪俱下，情绪转变之快，让天马想安慰都来不及想词，过好久才憋出一句。
“没办法……谁让他是天才呢……”
“天才？天才怎么了！凭什么天才出一份力就能获得旁人数倍乃至数十倍力的成果！呐，天马，你能想象一个两年前还跟在你后面喊你‘先辈’、要你照顾要你守护的人，两年后摇身一变，成了你只能仰望、见到都得恭恭敬敬喊声‘大人’的存在吗？那种只能憋在心里怎么都发泄不了的郁闷感，天马，你能想象到吗！”
天马试着想象了下:
他经过两年的艰苦奋斗终于获得了青铜圣衣，高高兴兴的回到孤儿院，一推门，却发现那些曾经只能躲在他身后，奶里奶气喊着‘哥哥’的弟弟妹妹们都穿上了崭新的、几乎能亮瞎他双眼的白银、甚至黄金圣衣，紧接着，一个还没他高的小弟弟走到身旁，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奶里奶气的声音郑重其事说道:‘天马哥哥，以后就让我们来保护你吧……’
“不——！！！”
天马喊得撕心裂肺，扭曲的表情是三观尽毁的产物，手中的木杯直接被他抓爆了。
“啊，看来你能想象。”
虽然不知道天马想到了什么，但看他的表情，林墨大概能猜出他此刻的心情，幸灾乐祸的同时不免有些惺惺相惜。
“这、这……”
一时间，天马失去了组织语言的功能，冲着林墨指来指去但就是说不出一句话，被冠以‘天才’之名带来的那丁点儿骄傲和自满也在这一连串打击中无影无踪。
“切，只是想象一下就成了这幅模样……要是让你真实经历了，那还不得直接爆炸。”林墨很直观的表达自己的不屑。
如果林墨能回想起他当时差点被气哭的表情，或许就可能不会这么不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