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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天意就该如此

众锦衣卫杀至阵前,狂风四起,沙石扑面,目不得睁,耳尽风声,被困于阵中,进退两难。倏地,阵中风声一变,沙石尽落,飘叶之中,十八根铜棍,棍指八方,自上而下,横空劈来。

“嗖嗖――!”

铜棍破风声中,十几名锦衣卫刚睁开眼,便被铜棍劈中肩膀,应声倒地,手中刀剑尽落。倒地的锦衣卫还未反应过来,又纷纷被两根铜棍架起,挑出两丈之外。

黑风衫面目狰狞,嘴一撇,挥剑跃起,冲入阵中。不料,刚一落地,一铜人便使出一套盲人寻路棍,从右侧斜劈向黑风衫左脚外踝骨。黑风衫急忙退避,却见其手中之棍,击地而起,复从左侧斜劈向自己右脚外踝骨。黑风衫大惊,急忙又向后躲避,而铜人又弹棍而起,斜劈向自己左脚外踝骨。黑风衫再退,铜人再击,如此反复,棍法如雨,势如急鼓!

黑风衫步步紧退,毫无喘息机会。阵中另一名铜人,又使出一套平地风云棍!只见其瞅准机会,连续游步的同时,手中铜棍,从右向左,割麦式横扫黑风衫右腿胫骨。黑风衫急忙抽步后让,其棍又从左向右横扫黑风衫左腿胫骨。两名铜人手中之棍,一来一往,如此反复,连续扫击,步步紧逼。

正当黑风衫手足无措之时,第三名铜人飞步向前,脚踏前两人的肩膀,一跃而起,右手瞬间出棍,击中黑风衫胸口,巨大的冲击力,让毫无防备的黑风衫飞出两丈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三名铜人,两下一上,叠成三角,马步齐跨,双手成掌,合于胸前,铜棍一横,架于两臂之上,意在打完收工!

赵无极轻挥开明扇,撇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黑风衫,随即又看向面前的十八罗汉,阴着脸说道:“少林三十六棍岂是虚名?你还敢如此轻敌!”

说完,赵无极将扇一收,背手提剑,一跃而起,冲入阵中。

一铜人纵步站立,使出一套五雷轰顶棍,右手抽出铜棍,从上而下,猛劈一棍。赵无极旋即收腿,侧身躲过。铜人连劈带拖,将棍收回,之后顺势,举过头顶,游步同时,连劈两棍。赵无极躲过其一,剑挡其二。

铜人随后右脚急向右转,身体左旋,同时右手举棍猛劈,拖曳回手,又劈一棍。赵无极腾空而起,翻身躲过其棍,身体扭转之中,悄然出剑。棍剑相碰,火星四射,二者皆没有讨到便宜。

另一名铜人飞身而起,使出一套拨云见日棍。只见其右手持棍,用拨云式自左向右横扫,意在扫清障碍,将赵无极的手中之剑,生生逼开,紧接持棍,从右向左横扫,直取赵无极头部要害。

赵无极仓皇出手,内力会于开明扇,挡住铜棍。铜人随即上体左转,又作拨云式,从左向右横扫,直攻要害。赵无极连连后退,不做进攻,而是暗中寻找突破点。

这时,又有一名铜人使出一套三步夺命棍,以割麦式自左向右,扫向赵无极胫骨。

赵无极见其中门大开,眉目一横,抓住破绽,使出玄阴剑法,剑刃虚实难分,身影变化莫测,一招一式之间,杀气尽透!剑来扇往之中,杀人于无形!

中门大开的铜人,被赵无极抓住破绽。一剑刺中胸膛。十八罗汉阵,顿缺一点。赵无极抓住时机,意图各个击破,剑影凌乱,变化莫测,剑棍相接处,火花四射。

赵无极所到之处,尽留虚影,剑之所至,风之所止!眨眼之间,赵无极剑走全阵,所留虚影,穿插其间,待到赵无极行至阵中央,合扇收剑,影归一处。十八罗汉同时应声倒地,铜棍尽失,散落一地。

风烟渐止,赵无极左手背剑,右手轻挥开明扇,立于阵中,风度翩翩。

少林弟子无不目瞪口呆,声名远扬的十八罗汉阵,却被其以一己之力,瞬间击破。戒空大师长叹一声,缓缓闭上双眼,表情凝重,说道:“阿弥陀佛,少林……难过此劫啊!”众弟子尽皆低头,一脸无奈。

“哎呀~哎呀呀~~~嘿呦~嘿呦呦~~~

人生~苦短呀~~~水~~长~流呦~~~

相争~何必呀~~~相~~结~仇呦~~~”

一阵歌声,突传而至。众人纷纷闻声而望,只见一和尚走路疯疯癫癫,僧衣破旧不堪,后背背一铺盖,手中提一酒葫芦,一边哼哼着小曲,一边来至众人跟前。此人,便是半步癫。

赵无极挥扇依旧,双眼盯着眼前的疯癫和尚,脸上不由多了些许警惕。所有人全都看着这走路一步两癫的和尚,不知所以。

半步癫走至赵无极跟前,拎着酒葫芦,眯着眼,说道:“不就是一张图嘛,何必伤及无辜呢?穿得人模人样,怎么不办人事呢?”

赵无极眼中略露寒光,怒气暗生。半步癫却突然转身,不予理会,随即话锋一转,对戒空大师说道:“你也是,不就是一张图嘛,他想要,你给他就好了,何必如此得不偿失呢?”

戒空大师猜不透半步癫的用意,说道:“寻剑图既在少林,就誓死不会让奸人所得!”

半步癫摇摇头,一脸怪气,说道:“非也非也,人在图失,人图俱在;人失图在,人图俱失!此番道理,你且不知?既然冥冥之中,皆有定数,你又何必,逆天而行呢?”

戒空大师大为吃惊,不懂其言外之意,仍继续说道:“奸人得逞,岂为天意?”

赵无极在一旁听到方丈所言,不免怒从心生,但又听到半步癫在劝其交出寻剑图,又考虑到不知面前这个疯癫和尚的底细如何,因此也不敢妄动,而是静观其变。

只见半步癫举起葫芦,喝了一口酒,说道:“你且交出寻剑图,让他拿去,也能让这少林,度过此劫。若你今日不交,即便是将其驱离少林,他们也一定贼心不死。今日不得,明日复至,如此少林永无宁日啊。”

戒空大师百般无奈,又迫于眼前形势,只得答应,将寻剑图交给赵无极。

半步癫左手拎着葫芦,右手拿着寻剑图,走到赵无极跟前,将图放在其手中,微微一笑,说道:“如今图已在手,又有何求?天意如此,凡事切不可逆天而行!”

赵无极拿到寻剑图,心中暗想,此行目的已经达到,再作纠缠,难保不生是非,便也就此罢手,带着一众人马,扬长而去。

寺院之中,众人皆是一脸迷茫。唯独半步癫,拎着葫芦,暗自发笑,离开了少林寺,嘴里哼哼着:

“哎呀~哎呀呀~~~嘿呦~嘿呦呦~~~

世人~笑我呀~~~太~~疯~癫呦~~~

我笑~世人呀~~~看~~不~穿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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