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刚昏昏入睡,云若甫就叫她起床跑步,怕他多想,莫西强撑着起床跟他出去,如今的云若甫和弓如尧已不是刚认识时的他们,他们此时,一小时四十公里已经可以轻松完成了。本就是暑期,天很热,三人停下来休息时。个个都是满身大汗,莫西头有点昏昏沉沉的,她躺到路边的草地上,满身的汗水,混合着冰凉的露水,莫西躺下不大会儿就睡着了。
“莫西?莫西?到妈妈这里来……”那个妈妈的身影很模糊,叫着自己的声音了仿佛天外之音,莫西想抓住她,可却怎么也抓不住,“妈妈……妈妈……不要丢下我……”莫西哭喊着,半年前装了变声器的莫西,此时的声音更是嘶哑。
“小楠……小楠……快醒醒,你怎么了?”头被摇的快爆炸了,莫西睁开有些酸痛的眼睛,梦里流的眼泪还在眼角滑落,眼前云若甫和弓如尧焦急的看着她,云若甫将她的身子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小楠,你的身上好烫,一定是发烧了,得赶紧去医院。”说着抱起莫西就跑到公路上。
莫西无力的说:“我没事,放我下来,回去吃点药就好了。”
“怎么可能没事,你知不知道我们叫了你多久才叫醒你?病了也不说,爸妈要知道你病着被我叫出来,会打死我的!赶紧去医院。”云若甫焦急的便小跑着边说着。
莫西危险的眯起眼睛,虽然生病的她危险程度打了折扣,让人看起来就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弟弟,可还是让云若甫和弓如尧停住了脚步:“你们应该知道我从不去医院,如果你们非要把我送去,要发生了什么你们承担不了的,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弓如尧顿了顿说“你都哪里不舒服跟我说,让若甫带你回家,我去给你买点药。”
“如尧,他身上好烫,你确定只吃药就好了吗?”云若甫急切的瞪着弓如尧,这温度都得有四十度,隔着衣服他都感觉的到;
看他态度坚定,非要送她去医院的样子,莫西着急了,双手用尽力气抓住云若甫的肩膀,挣脱出他的怀抱,强打精神站直身体,“要我去医院可以,先把我打倒了再说!”说着出拳直袭上云若甫的面门,云若甫慌忙闪开,还没站稳膝盖就被莫西踹了一脚,噔噔噔的云若甫倒退数步,抵在身后的树上才停下来。
云若甫气的眼睛瞪的如铜铃,莫西看也不看他们,猫下腰急速往家里奔去,只有她自己知道,再不回去,假如他们俩人还是坚决要送她去医院的话,她已经没有再跟他们挣扎的力气了,趁着这股劲她得赶紧逃回去。
后面俩人边追着她,边气鼓鼓的骂道“不去医院吧!烧傻你个小笨蛋!”
莫西冲进房间,一头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了。迷糊中有人往她嘴里塞了什么东西,好苦,她吐出来,后来又被压着舌头硬灌进去;又有人扒她的衣服,只是她死死的揪住挣扎,她痛苦的低泣着。
再醒来,是第二天的晚上了,莫西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家人加上弓如尧,都围在自己床边,她想咧嘴笑给他们看,证明自己还好,可还没等她有动作,乔爱嗖的站起来指着她大吼道:“臭小子,不想活了你可以说一声,老娘我给你个痛快,什么讨厌医院,你就是被惯的,下次再敢这样子,打断你的腿也要送去。”
这是莫西第一次见乔爱发飙,她愣怔的不敢说话,云绩起把乔爱往外拉了拉,和蔼的对莫西说:“你妈妈太担心你了,你昏睡了两天一夜,她也在这里守了你两天一夜;若甫说你死活都不愿意去医院,我们都尊重你的意思,可你知道吗?不去医院做检查,大家没办法知道你的病情,只能给你喂了药在这里祈祷,大家都很担心你。你的过去我们不能参与,既然你成了我们家的孩子,就该相信我们,大家都很爱你,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自己承担了好吗?”
莫西眼泪不值钱的流下来,大病后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爸,妈,哥哥姐姐,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下次一定不再让自己生病了。对不起。”
乔爱走过来,云若瑶拦着她“妈妈,就别骂小楠了,他也不想生病的。”乔爱瞪她一眼,对着莫西说:“睡了两天不饿吗?老娘我给你煮点粥吃,等下乖乖的把药也给我吃了,云若甫……给他换衣服擦擦身子,臭死了!”
乔爱又撇了莫西一眼,确定她彻底的清醒了,才走出去,云绩起跟云若瑶也跟着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云若甫和弓如尧。
莫西拉开毯子看看自己还是没昏迷时那身衣服,她知道自己昏迷时一定很坚持的不让人给她换,她这种在死亡边缘游走过的人,就算昏迷,潜意识里还是会去警惕一些外界里可能的危险。
弓如尧探究的看着她:“你的过去都经历了什么?让你对人这么深的防备?”莫西没有回答他,而是淡淡的说:“你们也出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云若甫咬牙,“都是男生,你怕什么?你身上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莫西不说话,只瞪着他俩人,俩人被瞪的火冒三丈,最后还是走出去轻轻的给她把门带上。
莫西皱起眉头,防备心很重吗?她只是不想让他们都牵扯进自己的世界,那是见不得光的黑暗,她好想和她们一样,选择光明的生活,可如今走到这一步,她无法回头了。从她被秦明效扔进山林,又或者她成为孤儿的那时起,她就注定要生活在黑暗里。
莫西起身,头不晕了,只是还没有很多力气,但洗个澡还是可以的,拿了身干净衣服,莫西走去浴室,小心的从腋下撕开假面,确切的说应该是假皮,这是她从一个专业做假皮面具的老先生那里得来的,这样整个身体除了头皮都被假皮覆盖,这么特殊材质的假皮,可以随人的体积自动伸缩;
还有假的男性特征,这是莫西特意要求的,因为这个,老先生还以为她被人伤害了命根,还对她同情了一把,假皮连人身上的各路筋脉都仿的特别逼真,温度都会随着人的体温而变化,莫西不敢去医院是怕打针,那样子就会露馅的,被扎了虽然不会像娃娃玩具一样漏气,但扎不出血总是不正常的。莫西把它洗刷干净又用毛巾擦干放衣架子上,才去洗自己的身体。
看着自己的身体,由于长年不见太阳,有点病态的苍白,胸部小山包高耸着,正值发育期的它们,虽然被莫西常年虐待,但却从不服输的生长着,双腿修长笔直,双手柔软若无骨,没有镜子她看不到自己的脸,也不敢看,她怕看到自己是一副让人恐惧的面容。她这副真实的面孔,还有机会见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