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是贩夫走卒的聚集地,一间一间的房舍鳞次栉比,虽不如城中那般繁华,但人流密集,有挑着扁担走街串巷的售货郎,也有涂脂抹粉的烟花女子。
他们这一行人中端木乘风长相最为俊俏,又穿的锦衣玉带,气质翩翩,过往行人都忍不住瞧上一瞧,更有几个大胆的女子忍不住朝他抛了几个媚眼。
周衍文忽然有些不开心了,端木师兄原来在药灵宗也是极受欢迎的,那时周衍文似乎也觉得没什么要紧的,可现在,在陆依依面前,他总觉得自己处处被端木师兄比下去,有点沮丧。
他悄悄的回头窥了一眼陆依依,她神色如常,只是似乎是因为白露失踪的事情略带隐忧,并未在意端木师兄,当然也不在意他。周衍文悻悻的回头,觉得自己实在不该在这个时候胡思乱想这些有的没的,便将这些小心思按捺下去。
迎面有个屠户打扮的人,身上围了个沾了血污的围裙,腰间别着两柄菜刀,边走边与人说:“老霍这手艺还真不错,这把刀,吹毛断发!”
“这算什么,老霍还给我娘子修过银簪呢,那雕花掐丝的手艺,比京城的大匠师也不承多让,只要是和铸造有关的,大大小小,就没有他老霍不会的,价钱还公道!”
原本是平平无奇的一段对话,可那屠夫腰间的菜刀却引起了陆依依和周衍文的注意。
上面的材料似乎并无什么稀奇之处,但铸造的手法及其高明,还揉进了一丝灵气,就是这一丝灵气,简直化腐朽为神奇,使这菜刀的刀刃锋利无比。
这把菜刀已然是颇具雏形的灵器了,这市井之中竟然有如此人才!
在落星大陆上炼器师简直如凤毛麟角一般,一个好的炼器师甚至能让一个小门派的战斗力提升好几倍,所以但凡有点名气的炼器师都有门派供奉着,地位崇高。
怎么会淹没在这市井之中?
“兄台!”周衍文拦住那屠夫,拱手问道:“请问,您说的那位霍师父家住何处?”
那屠夫上下打量了一下周衍文,大概以为他是游历的富家公子,也没多心,说道:“这位公子,您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左手边第二家就是了,不过他媳妇儿这两日身子不利落,他似乎要收拾行李,带她往别处去投医呢!你这去的晚了,说不定就见不着他了……”
周衍文谢过那屠夫,将刚刚发现的蹊跷之处说给大家听,顺着屠夫所指,往哪姓霍的师父住处去了。
那是一间很小的院落,与周围的房舍并无差别。
门上贴着两张辟邪图,正是昨日端木乘风在店小二处大甩卖买的薛灵衣的画像。
端木乘风失笑:“此地风俗果然与众不同……”
陆依依一脸黑线,简直想把门上那完全不像自己的夜叉图撕个粉碎。
端木乘风从怀中拿出一摞崭新的宣纸画像,缓缓展开,是一张张用工笔细描的美人图,眉宇之间凌然的傲气,墨色的眼眸,点漆的红唇,水绿色的罗衫与飘飞的飞绫,栩栩如生,画的正是魔教妖女薛灵衣。
周衍文惊愕,临渊师兄哑然,连陆依依都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