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周衍文捂着鼻子一阵高声痛呼,惊起林中飞鸟无数。
在草庐门口无聊的用脚画圈圈的白露听到后面有动静,担心陆师姐有出了什么意外,立刻一路小跑的绕过草庐,跑到碧波潭前。
一个陌生的男子正愁眉苦脸的捂着鼻子,指缝里略带血丝,而陆师姐脸颊绯红,面带愠色,两手叉腰一副凶悍模样。
陆师姐欺负人?
不对不对,陆师姐刚刚分明是去沐浴了,头发丝儿还滴着水呢!
分明是这个陌生男子欺负了陆师姐,他他他……他居然偷看陆师姐洗澡,也太不知礼义廉耻了!
白露涨红了小脸,挡在陆依依面前,指着那陌生男子,气势汹汹的说道:“你你你,你哪个山头的!啊不对,你那座主峰的,敢偷看我师姐洗澡,是不是欺我们凌云峰无人,我们凌云峰虽然没有掌印真人,但临渊师兄厉害着呢,一剑削死你!”
陆依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摸了摸白露的头顶。
这姑娘真是越紧张话越多,简直像蹦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就是一串的话。
“白露,你看他腰上的香囊,他不是九重山上的人。”
“香囊?”白露的目光落在陌生男子腰上那个金线缂丝绣兰花的香囊上,眼神更是鄙夷:“娘娘腔,香囊绣的比我还好看!”
陆依依哭笑不得的敲了她脑门一下,这个没见识的小白痴。
被唤作娘娘腔的白衣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两位师妹得罪了,鄙人是灵药宗的周衍文,本来是要去拜见青云峰的掌印真人的,无奈在此山中走散,误闯了贵宝地,还毁了姑娘清誉,衍文愿一力承担!”
白露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灵药宗的。
就像酒仙宗带着酒葫芦,灵药宗的弟子身上都佩戴香囊。香囊里装得是各类药饵,以备不时之需。灵药宗的弟子虽然功力不高,但在江湖上却是很吃香的,毕竟人在江湖飘,哪儿有不挨刀的,说不准哪天和人决斗命悬一线了,就得求着灵药宗来救人。
“一力承担?说得轻巧,怎么承担,你把眼睛挖出来还给我,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周衍文皱了皱眉头,他所接触过的名门正派的小师妹全是小白花儿,哪儿有像陆依依这样将挖人眼珠子这种事挂在嘴边的。
说她心思恶毒,可偏长了一张柔弱温顺的脸!
“既然看过了姑娘的身子,我自当禀明师长,娶姑娘为妻!”
周衍文一脸正色,面容严肃。
白露“啊!”了一声,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指指周衍文又指指陆依依,手足无措,简直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
陆依依睨他一眼,朱唇轻起,送他两个字儿:“无聊!”
周衍文又是一愣,他灵药宗的嫡传弟子,又天生一副好容貌,走到哪里,都是追捧的对象,哪里受过这般冷遇,瞧她不过是凌云峰的普通弟子,只是筑基中期,功力低微,居然敢这样轻蔑的拒绝他。
但刚刚她斜眼的蔑视,那气势宛如高山仰止、不可亵渎的天人一般,那是上位者的睥睨之姿,绝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得出来的气势。
陆依依拔出发髻中的杜鹃泣血宝钗,化作一柄赤红色玄光的长剑,御剑往天云阁的方向去了。
周衍文心里忽然少了一块似得,空落落的,又好似有猫在抓,望着陆依依离去的身影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