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将红绫收好:“没事，走吧。”
“嗯……”陆宁雅看了眼柳云月。
她站在原地抿着嘴孤零零的。
陆宁雅有些不忍：“要不你先去忙你的，我去陪陪她？”
冷言不悦，默不作声。
两人僵持了五秒。
“喂。”陆宁雅一脸黑线地瞪着他死活不放的手。
“你不是说要去看看我的药房吗？”冷言对她的变卦表示不满。
陆宁雅：“……”
她好像是说过。
“要不下次？”陆宁雅讪笑。
冷言不悦到极点，刚要开口，就被不远处柳云月的惨叫给阻止。
陆宁雅来不及愣怔，率先跑到她身边，将在地上打滚的她翻过来，待看清楚后，大惊失色。
“是红绫。”
冷言负手立于她身后，得出结论。
陆宁雅骇然看着柳云月那白皙柔嫩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枯黄干瘪，捂住脸的手也是，血管爆出。
“冷言！快救她。”
没有回应。
“冷言？”
“这对她已是很好的下场。”
她抬头，撞见冷言冷漠到极点的侧脸。
陆宁雅错愕望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
柳云月转瞬间成了一具干尸。
陆宁雅呆呆看着前一刻还是娇俏美丽的女孩，现在已是无任何生命迹象的黄瘪干尸。
她是医生。
医者仁心，救死扶伤。
可是她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从来到这里开始，就始终有心无力。
而这次，是活生生在她眼前。
冷言见她脸色灰白，跌坐在地上不能回神，半蹲下望着她，伸手想要将她抱起。
“你本可以救她的，对不对？”
“……对。”
陆宁雅缩了一下，对上他关切的眼神，瞬间只觉讥讽虚伪，恶语毫不留情刺去：“滚开！”
冷言手停在半空。
陆宁雅从地上起身，将地上的尸体抱起。一眼也没有再分给他。
她可以原谅无礼侵略，但无法苟同漠视生命。
之前以为的冷言其实是外冷心热的结论，现在看来不过是个错误！
肩上柳云月的尸体由于血液和水分的蒸发，重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个被迫离开家乡和亲人的小姑娘……因为一朵破花死得如此凄惨！
她将她放置在一处荒僻的空地，取了一把火。静静点燃，默默燃烧。
最后只余一抔灰。
陆宁雅撕下衣裙一角，捧起那把灰撒上去，叠成布包收好。
转身，映入眼帘的是冷言一袭白衣默默站立，见她回头，想要笑一笑。
“陆……”
陆宁雅径直从他身边擦过。
冷言脸倏地沉下：“陆宁雅，我不懂你在生什么气。”
陆宁雅背对着他，讥笑道：“一只畜生，怎么会懂。”随后继续往前走。
冷言看着她走远，眼里翻涌而上的是无尽难堪迷惘，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还好好的，转眼间就可以冷漠如冰。
……
夜色如墨，皓月当空。
陆宁雅坐在凭栏上，怔怔望着皎洁月色出神。
好圆啊……快十五了吧。
她叹息道，忽然听到身后有敲门声传来。
“为什么又不吃饭？”是冷言皱眉伫立在门旁。
“一顿而已，饿不死。”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没有。”陆宁雅扭头回去看月亮，语气平静。
“明明就有……”
陆宁雅还想反驳，一双修长的手就自身后紧紧环上她腰，那人把脸埋在她背后，触感温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