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真正看重的,是燧发枪和手榴弹。
她编练的禁卫军只有一千五百人。纵然她们精练武术,对自己忠诚不二,但是当真陷入人海战争的话,也必然是全军覆没的下场。只有全部列装燧发枪和手榴弹,用钢铁和火药席卷敌人,才是唯一的出路。
手榴弹的加工工艺并不难。宋代就有了震天雷,手榴弹其实是它的缩小版。要想提高威力,关键是改进火药的配方,增加外壳的预制弹片数量,还有便捷的引爆方式。
为了加工简便,也为了爆炸后破片能朝所有方向无差别覆盖,张嫣设计的弹体为球形。内装黑火药300克,全弹直径8厘米,重约800克。通过摩擦发火,导火索的引爆时间为5秒。
经过实弹实验,2米内可以实现击破铁甲,无甲者必定毙命,5米内弹片可以击穿皮甲,因此有效杀伤距离至少达到5米。
经过训练之后,禁卫军士兵原地投掷距离可达20米。
燧发枪的加工难点在于枪管。张嫣设计了水力钻床,解决了枪管的问题后,燧发枪的制造就没有了任何障碍。扳机、护圈、刺刀卡座、击锤、推弹杆、枪托等等配件,用锻压法一天就能造上千件。
只有带动击锤下落的“v”形簧片稍微麻烦一点。好在原本兵仗局就收集了来自四方的各类矿石。张嫣找到了锰矿石,掺入共析钢后,就是上好的簧片钢。
原先兵仗局有数千工匠,他们的家属都被张嫣收入工坊,发放薪水,设立了弹药加工线。让这些妇女们用油纸卷成圆柱形纸弹壳,把冲压制成的圆球铅弹和火药包进去,就获得了定装弹药。
张嫣设计的火枪工坊,产能达到了每天一百支火枪,弹药五千发。火枪的身管长1米,口径15.5毫米,球形铅弹重20克,弹丸最大飞行距离300米,集火压制射击时有效射程200米,单兵对单兵的有效射程100米。由于是滑膛枪,超过100米就只能看运气了。
从工艺水平看,枪管锻压成型、钻制内膛光洁,使用定装枪弹,这已经达到了原本时空中鸦片战争时期英法联军所用滑膛步枪的水准。张嫣将它命名为“天启一式”燧发步枪。
半个月后,禁卫军的士兵们全部换装了“天启一式”燧发步枪。经过一个月的实弹训练之后,她们已经能够熟练地操作手中的武器。每分钟的单人平均射速达到了3发以上。配合阵列三段击,足以对前方的敌人形成枪林弹雨般的打击。
配合卡座式刺刀,全身式板甲,她们即便是近身肉搏,也堪称当代的最强军队。以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准,无论是枪刺刀砍,都无法突破板甲的防护。唯一需要避免的重锤冲击,但是敌人如果拿着这么笨重的武器,必然在靠近前就被刺刀阵击杀。
韩晴、安海棠、秦红棉都在张嫣身旁,一起参加了每一次的实弹射击。看着200米外套着铁甲的稻草人一次次打烂,她们深深地受到了震撼。有如此利器军阵,普天之下,再也没有军队能够正面与禁卫军对抗。
即便是慕容强那样的绝世高手,要敢正面冲阵,也只会被打成筛子。
如今的兵仗局,已经有了工业革命后铁火战争的声势。只是这些设备在成百上千倍提高生产效率的同时,也让原材料的消耗同比例加速。张嫣必须设法筹措更多的经费,才能维持它的正常运转。
为了赚钱,张嫣在工坊了设计了一条玻璃生产线。
玻璃在中国古代亦称琉璃,是一种透明、强度及硬度颇高,不透气的物料。玻璃在日常环境中呈化学惰性,用途非常广泛。可以做酒具、茶具、窗户、杯子、镜子、各种装饰品,并且,这东西在亚洲价格非常昂贵。
张嫣找出品质可靠的纯碱后,制成了透明无色的玻璃。略加改造,就获得了望远镜和显微镜。以锡箔和水银为涂料,就是当时威尼斯人天价出口的玻璃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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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皇帝收到张嫣派人送来的玻璃镜和望远镜后,十分兴奋,整天拿着它们玩耍,简直爱不释手。宫中过去也有江南、广州进贡的泰西货,但是论起质量,都比不上张嫣所制。
“万岁爷,还有皇后娘娘送来的宝剑,铠甲,也都是军国利器。”
魏忠贤笑着,让小太监们送来了兵仗局新制的宝剑10把,板甲10具。这些宝剑吹毛断发,对上以前的兵器铠甲,都是摧枯拉朽般斩断。这些板甲坚韧结实,刀砍枪刺皆不能入。
天启皇帝不禁赞叹道:“皇后真是了不起,简直是鲁班在世啊。”
魏忠贤窥伺着天启的脸色,郑重下拜道:“老奴最近读了些书,里面讲了一个故事。当年鲁班爷曾经做了一只木鹊,它可以连飞三天而不落地……”
天启笑道:“皇后也曾为我做过一个,虽然不能连飞三天,但也是我见过最精巧的了。你继续讲故事。”
魏忠贤说道:“但是鲁班爷遇到墨子,墨子却说,这木鹊还不如一个普通工匠顷刻间削出来的一个车辖,车辖一装在车轴上,车子就可以负重五十石东西,而木鹊有何实际作用呢?木匠做的东西,有利于人的称为巧,无利于人的只能叫作拙。如今皇后娘娘所制,都是军国利器,大巧无双,老奴真是为万岁爷高兴啊。”
天启皇帝听了,陷入了沉思,随即笑道:“你最近倒是读了不少书,大有长进啊。”
魏忠贤包含深情:“老奴受万岁爷隆恩,时刻都想着好好做事,一定不能辜负了万岁爷的信任。”
天启皇帝笑道:“司礼监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魏忠贤恭敬告退之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皇后同意向他的武阉军出售板甲长枪,让他真正拥有了震慑外朝的武装力量。他自然要投桃报李,在天启前多说张嫣的好话,两面讨好。
如今天启皇帝对他极为信任,国家政事的决策,几乎都会征求他的意见。作为大明帝国的实际掌权者,魏忠贤自然要看顾好家业。若是出了什么天灾人祸,必然会被东林党群起弹劾,动摇既得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