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姝凤听了阿醉这话,微微有些内疚。
之前在死人谷中,眼睛还未曾好的时候。因时常在曼陀罗花海上翻动,身子难免会有划伤。阿醉见了心疼,就主动提起要为段姝凤绣一块手绢。
那时候儿,她问段姝凤想绣什么花样儿。段姝凤说,绣几朵合/欢花便好。
阿醉从来都没有绣过合/欢花,但既开口问了段姝凤,自不可能言而无信。于是,她接连好几日都守在段姝凤身边儿,在段姝凤的言语指导下,绣好了那块手绢。
段姝凤眼睛好了以后,曾看过阿醉绣的手绢。虽是第一次绣合/欢花,但却十分漂亮精致。那女红跟自己的比起来,不知好上几倍。
只可惜,那块手绢于段姝凤独自游在死人谷时弄丢。虽曾经也去寻过,可最终还是没有找到手绢的下落。
……
段姝凤边与阿醉闲聊,边坐在铜镜前梳妆。待将自己收拾妥当后,外头正巧有个正院的丫鬟前来求见。
一开始,段姝凤还以为是段夫人派人前来请她过去作伴。于是,特地命阿醉拿上了针线篮子。谁知,待真正见了那名丫鬟后才知道,这一次要请段姝凤过去的人是段太傅,而非段夫人。
在随丫鬟去往正厅的路上,段姝凤的心里是忐忑不安的。
虽然她知道俞七深不可测,也明白自己应该相信这个盟友。可从小,段太傅就是她的英雄,在她心里,没有人能比自己的父亲更加厉害。
所以她不敢确定,俞七的安排是否真的能瞒得过段太傅的法眼。
直到……
当她来到正厅,瞧见了那个身穿着藏青色常服的男子。
顿时,百感交集。
那男子背对着正门,双手负立。身上的清冷与孤傲,足以让整个段府光影黯淡。
是他。
是长孙泽言!
他来了……
段姝凤至远远看了一眼那男子的背影,便不自觉放慢了脚步。眼眶又酸又涩,眸子中一滴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是他……”
她轻声低喃,言语中无数种感情交织而来“泽言哥哥……”
身旁的阿醉本就发觉段姝凤不大对劲,如今一听,立即便知晓了那人的身份。于是连忙攥住了段姝凤的袖袍,小声叮嘱“小姐,他是你的皇兄。”
——小姐,他是你的皇兄。
是啊,是皇兄,不是泽言哥哥啊。
短短几句提醒,顿时让失了神的段姝凤清醒不少。
只见她转过头,朝阿醉看了一眼。随后,便加快脚步朝那男子跑去“皇兄!皇兄!”
双手负立的男子听到动静,身子明显一震。待转过身看清来人的容貌时,脸上的神色更为惊喜“扶摇!”
“皇兄!”段姝凤急急朝长孙泽言跑来,一头扑进他的怀里“皇兄,扶摇终于见到皇兄了。”
段姝凤紧紧攥住长孙泽言的衣裳,心中的酸楚越来越甚。
以前,她纵使是长孙泽言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两人也互通心意。可他们二人,一个是德才兼备的太子殿下,一个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平日里见面,连牵个小手都会脸红不已。自然,从来都没有跟长孙泽言如此亲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