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姝凤进了府,随着段太傅一路来到了正厅。
只见她才刚刚落座,还未曾开口叙旧。段太傅便已吩咐下人去打扫偏院,并着手准备好酒好菜。
“微臣瞧见殿下风.尘仆仆,想必是方才回到皇城。若殿下不嫌弃,可先在寒舍住下。待微臣禀明了皇上以后,再送殿下入宫,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段大人还是跟以前一样,总能一下便看穿扶摇的心思。”段姝凤勾唇,自是不会对自己父亲的安排有意见“扶摇这次回来,本便想在段府先住上几日。原本,还不知该如何跟段大人开口。没想到,段大人倒先替扶摇解了愁。”
“殿下莫要折煞微臣,这都是微臣分内的事。”段太傅只当眼前的女子是九公主,却并不知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所以无论是礼仪还是答话,都有着君臣之分“只是不巧,这阵子皇上政务繁忙,下令五日后才需上朝。微臣做为臣子,只能听从皇命。在没能求见皇上之前,知得先委屈九公主几日。”
“段大人说的哪里话?能在段府住下,哪能说是委屈?”段姝凤依旧勾着唇,表现得知书达理“扶摇在世人眼里死了将近三年,如今突然回来,确是一件惊世骇人的事。
承蒙段大人不嫌弃,肯相信我,收留我。若换做是别人,恐怕早就将我捆了起来,上交官府了。”
说罢,段姝凤又笑了笑“扶摇深知,自己现在身份尴尬。在外头这几年来,也明白了人心难测的道理。皇城中那么多的达官贵人,我能相信的也只有您。所以此番回来,除了来求见段大人外,我别无选择。”
皇上身为君主,政务繁忙自是肯定。但若说因政务繁忙,而杜绝臣子求见,段姝凤倒是不信的。更何况,段太傅于公,是当朝重臣。于私,是皇上的老丈人。只要他一心想求见,皇上还能不卖个面子?
如今,他之所以寻出这么个由头,不过是为了腾出时间来确定眼前这个九公主的身份罢了。
对此,段姝凤自是理解。甚至,还对段太傅的做法十分赞成。
身在官场,小心驶得万年船!
“能得殿下信任,是微臣之幸。”段太傅听了段姝凤的话,知晓对方已明了自己的心思。于是,也不再打着哑谜。只间接承认,道“还请殿下放心,只要殿下是微臣所认识的殿下,微臣就一定不会辜负殿下所望。”
说罢,段太傅朝段姝凤做了个请的手势“殿下,这是今年皇上新赏下来的茶叶。您看看,可喜欢?”
段姝凤瞧着段太傅毕恭毕敬的模样儿,心里着实难受。以前在段太傅面前,她从来都是个贴心小棉袄,恨不得永远都腻在他怀中撒娇。
可如今……却是什么都不同了。
犹记得,每每当她在段太傅面前撒娇,段太傅总是一脸慈祥地抚着她的长发,说这个女儿啊,要一辈子都跟爹爹那么亲才好。若哪天不亲了,爹爹可会不习惯的。
如今她离开了,也不知那长孙扶摇在冒充了她以后,有没有代替她与父亲亲昵。
若有,父亲能否感觉出什么不同?若没有,父亲可曾有过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