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段姝凤又道“况且,她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从来都没有对长孙扶摇怀过别的心思。就连当年我跟长孙扶摇亲近,她都没有瞧不起长孙扶摇。反而,对她十分尊敬。是少有的一个,把她当成公主的人。”
段姝凤素来不是个多话的人,也不屑于跟旁人解释什么。可在阿醉面前,却是一个例外。
而阿醉,从小就生活在死人谷里。每天面对的人,除了俞七就是席尘。这两个人,一个是不可冒犯的主子,一个是面无表情的冷美人。那么多年来,从没有人耐心地哄过她,将她当一个妹妹,当一个孩子。
可在段姝凤这里,虽然依旧是个小小的婢女,但她却感觉到了满满的宠溺和疼爱。
其实很多时候,她并不是真的不懂。只是,想逗段姝凤开心,想让段姝凤多跟自己说说话罢了。
“好了好了,都是阿醉的错!段夫人能把小姐教导得这么温婉大气,肯定是一个好人,一个大好认!”
说罢,阿醉又嘀嘀咕咕道“不过,就算段夫人见了小姐,狠狠就甩过来一个耳光,阿醉也没有怨言。谁让小姐现在长着别人的脸呢?哼哼,说不准,我还会拍手叫好呢。”
阿醉虽没与真正的长孙扶摇相处过,可对她的厌恶和怨恨已根深蒂固。所以,当段姝凤听到阿醉这些话时,只轻轻将脸挪开,假装不知。
段姝凤清楚地知道,阿醉这丫头就是个话唠!
如果她一直搭理她,她就会没完没了。
也罢了,或许是这丫头在死人谷的时候过得实在寂寞孤独。所以现在才会动不动就长篇大论,找一些可有可无的话题来跟别人唠嗑。
仔细想想,这丫头也实在可怜,那,便原谅她吧。
……
段姝凤带着阿醉前往段府,说要求见段太傅的时候,门口的守卫并未有前去通报的意思。段姝凤见此,虽觉心冷,但却也能理解。
如今的段府已跟当年的段府大不相同了!段家出了一个国母,当家的又是皇上倚赖的重臣,平日里想来拜会的人自然只增不减。看守的家丁许是见怪不怪,所以才会有如此态度。
好在段姝凤早便想好了说词,特地与门口的守卫说,自己是皇后娘娘闺阁中的蜜友。还将手中一块绣着合/欢花的手绢,交到了守卫手中。让那守卫前去禀报一声儿,见与不见,由段太傅自己定夺。
那守卫虽看不清段姝凤的容貌,可见她谈吐优雅,的确有大家闺秀之风范。又瞧见那手绢上的合/欢花绣得栩栩如生,不像穷苦人家的手艺。于是,便带着手绢前去禀报。
段姝凤与阿醉站在门口等候,时间越长,便越发紧张。
倒不是害怕段太傅不肯见她,而是,怕自己当着段太傅的面,会忍不住失态。
父亲。
那是生了自己,养了自己的父亲。
方才远远看了几眼,只觉得他不如以前精神。所以,恨不得立即便冲到他面前,仔仔细细端详一二。
可如今,马上就要见到他了,心中却又如此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