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陆家,素日里热闹非凡,各路人马来来往往。今日却是天壤之别,别说家里的警卫、阿姨说话、走路小心翼翼,就连陆家自己人,都是竖着耳朵踮着脚尖,生怕一不留神出点儿差错惹老爷子不开心。
饶是如此,陆老爷子也是大发了一通脾气,陆隽人还在美国,但是总统秘书处已经下了命令,让他即刻归国。老爷子陆战超虽然退休了,还是被总统大人亲自打了电话询问,并且暗示了几句。老爷子当即就在书房发了怒,陆隽的父亲,陆老爷子的长子陆大海已经跪了一个小时。而陆隽的跟班——陆横,则被喊了过来,准备受训。
陆横敲了敲书房门,老爷子并没有出声,但陆横还是推门而进。
“爷爷。”惯例,进门就喊。陆战超最讲究这些长幼尊卑,满足于在陆家的统治地位。
人还没完全进去,一个烟灰缸砸过来,就在陆横脚边,应声而碎,噗通一下,震在门上,门都在抖。陆横却神色未变,仍旧迈步进去。
书房里,陆战超已经从椅子上起身,老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住陆横,“你是饭桶?”一道怒骂直冲陆横而来,与此同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只朝陆横飞过来。
这回,是个砚台!
陆横想躲,但是忍住了。
这回,砚台没有丝毫分差,是对着他的肩膀来的。“咚”地一下,砚台砸过来,距离虽然近,但是砚台到底重,力道又大,疼是非常疼的。饶是陆横,也震了一下,他咬牙忍住,同时,也将心里的那些难过、愤怒的情绪压住。
“哐当”一声,陆横看着砚台掉在地上,木地板上都砸出一道痕迹。
他这才抬起头,“爷爷。”声音比之前进门的时候,小了很多。
陆战超丝毫没被幼孙的情绪感染,也丝毫没觉得自己下手太重,他踱步过来,视线里带着阴冷和狠厉,“我怎么交代你的?你又是怎么看顾你大哥的?他的所有行程,我要你向我报备,你怎么做的?你是不是活腻了,翅膀硬了要造反了?”陆战超说话的声音一阵比一阵拔高,一个字比一个字咬得重!他从军多年,几乎变成了与生俱来的威严,如果是三年前的陆横,只怕要瑟瑟发抖。
“爷爷,这件事,大哥也是瞒着我的。”陆横将视线压一点,并没有和陆老爷子相对。
“瞒着你?”陆战超看着孙子的侧脸,将他话中的关键词重复,“你不知道,你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出现?手机关机?”
“前一晚上应酬喝醉了酒。”陆横解释。
“去你niang的狗屁!”陆横这一句回答,瞬间让陆战超的怒火飙升到了最大值,“喝醉酒了,你给老子出现在街口,喝醉酒了,你给老子上头条新闻!”
陆战超气得团团转,整个人就差冒青烟了。他气急败坏地走到挂着自己的上将制服的架子边,一把操起自己当年用过的马鞭,杀气腾腾就往陆横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