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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病急乱投医

胡志轩离开金城首创对黄万财的打击是非常大的,他一连三天躺在家里没有到金城首创。韩宇打电话给他,他也是有气无力地回应一下。胡志轩的离开,对金城首创上上下下震动也比较强烈。大家都没有想到,刚刚还发出豪言壮语,要把金城首创带入辉煌,可一转眼便拍屁股走人,这情节也真是他妈有点太不靠谱了。

周建平这几天也是心神不定的,一有空就到韩宇的办公室来坐坐:“唉,我们俩现在成了看守政府的总理了,整天就是做维持会的工作。公司上下要么就是议论,要么就是死气沉沉。这几天几乎每天都有人辞职,许多技术骨干都走了。张杰是因为专业不对口,工资太高被辞掉了,但郑常辉是个难得的人才,却被丁博士硬给挤走了。现在他被ZJ一家民营企业聘去了,人家开出的条件可真是优厚。”

“哦,怎么个优厚法呀?”韩宇笑问。

“简单的说就是三个100,也就是100万年薪,一套100平方米以上的住房和100万公司股份,这可是相当诱人的。黄董此前极力想挽留郑常辉,但丁博士一直给人家小鞋穿,总说他不行,该给的待遇也不给人家。这样对待人家,不走才怪呢。”周建平有点忿忿不平。

韩宇也感叹道:“公司现在这个样子,原因的确是多方面的。看来,现在已经到了苟延残喘的阶段了。胡志轩的离开对黄董打击很大,在公司内部和开发区也产生了非常坏的影响。当然,现在公司真正的风险却还是资金问题。黄董已经拿不出更多的资金维持这家公司的日常开销了。银行的贷款又陆续到期,武其伟、贺之锋和姚远三人一直在盯着黄董要股权转让款,许多工程、材料、加工等等外欠款再不给人家也肯定要出问题。这都是企业进入危险期的表现。”

正说着呢,行政秘书进来传话,说给公司做不锈钢材料加工的那家企业又派人来了,他们把汽车开进了公司院内,横着档在了韩宇的私家车前面。

韩宇走到窗前往下看,见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在自己的车前,不禁笑了起来:“呵呵,昨天他们找到了周总,逼着周总给钱,后来周总你总算逃了出来,翻越围墙可是要凭功夫才能回到宿舍的。哈哈……。哎呀,今天不知怎么又知道我的车在下面,竟然堵我的车了。”他对行政秘书说:“你让综合管理部打电话通知开发区公安分局派人来,不听劝就把他们的车给拉走。”

见行政秘书走了,周建平感叹地对韩宇说道:“这日子可真不好过!我也考虑得辙了。”

韩宇对周建平说:“我何尝不想辙?谁知道公司是这个鬼样子的?只是黄董现在正处在困难时期,胡志轩又刚刚走人,我们此时再离开,岂不是雪上加霜?那黄董可真的要下不了床啦。我们也就不够朋友义气啦!所以,我想待他缓过劲来,再辙不迟。”

一会功夫,开发区公安分局的警察开着警车来到公司,警察敲开桑塔纳车驾驶员的车窗,直接让他把车开出院子,有什么话出去再说。那车上的人估计也挺心虚的,立马便识相地把车开出了院门外。但是,车却仍然停在公司门口,车上坐着四个人,他们也不下车,跟警察说了几句便关好车窗,一直紧盯着公司车辆的进出。警察见没有什么新情况,便与综合管理部的人说笑了几句便离开了。

下班了,韩宇和周建平在公司吃了晚饭,韩宇让周建平坐自己的车离开公司,一出公司大门,那辆黑色的桑塔纳也跟了过去。韩宇从后视镜里看了看那辆车,笑笑对周建平说:“人家跟上来了,只好陪他们玩玩了,看看谁的车性能更好一些。”

韩宇的宝马GT动力强劲、提速快,他故意绕道走没什么行人的道路加速前行,一会功夫就把距离拉开了。他对周建平说:“一会到你宿舍附近拐弯的时候我把你放下,我往前走掩护你,让他们再跟一跟,挺好玩的。”

周建平在拐弯处下车,赶紧快跑开了,他真有点怕人家追上纠缠自己。而韩宇并不着急离开,他等桑塔纳靠近以后,他才加了点油门,黑色的桑塔纳又跟了过去。这样,一前一后往城里开。大约开了七、八公里快进城了,路上的车也多了起来,韩宇突然加大油门,穿行于车流之中,很快便从追赶者的视线中消失了,那辆桑塔纳追了一段找不到车了,只好停在路边。坐在后面的一个人沮丧地给人打电话:“老板,人家的车比我们的好,我们追不上,给甩了。”

电话那头传来愤怒的声音:“一群废物,连个车都追不上。明天再去!”

韩宇回到家,打电话把公司这两天发生的情况告诉了黄万财,并认为还是要想办法,至少要先筹措一些钱来解决当前的一些突出问题。

黄万财没好气地说:“我再想想办法吧。”随即便挂断了电话。他慢慢地打开自己的公文包,翻了许久,找出了一张名片,按名片上的号码拨通了对方的手机:“是魏经理吗?我是老黄啊,前几天我们见过面。那天你说如果需要资金的话可以找你,正好我现在公司资金一时调不过来,你看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

这个魏经理在电话中说:“可以呀,我们一会见个面吧。就在中山路上的海湾茶座怎么样?”

黄万财一听有门,立马来了精神。他从沙发中一跃而起:“好的,我正好在金城,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从名片上看,魏经理是某银行的部门经理,此人个子不高,脸色有点晦暗。他在茶座上放了两部手机,似乎比较忙碌。

黄万财将公司的情况作了简单的介绍,魏经理说:“从你介绍的情况看,你们公司是不符合贷款条件的,因为你没有销售,又拿不出有效资产做抵押,女儿的公司又不愿意担保,所以,要想拿到这笔资金,只有对相关审批人员进行打点了。你知道,人家是要承担风险责任的,所以,这个费率不能太低了。”

“这个好说,只要能尽快把资金贷出来,必要的打点是可以理解的。”

“这样吧,你知道做这种事情是要承担风险的,所以费率一般在百分之五到六,我们也是老朋友了,就按百分之五算,你先汇十万到我卡上,然后把应该准备的材料明天就给我,一式三套,我争取半个月给你把一千万贷出来。”

黄万财内心惊喜,但仍然面露难色:“百分之五的费率其实也不算低了,我咬咬牙能够接受,谁让我是求人的呐。但是,十万块钱我现在一下子也拿不出来。你看这样吧,我先给你汇五万块,等贷款到账了,我一次性算给你。”

“好吧,你也是爽快人,我也是爽快人,我们一切向前看,先做成这笔生意,来日方长,那你就先打五万过来,事成之后,一次性结清。”魏经理似乎并不把这十万元当回事,顺着黄万财的话也就同意了。然后,他用手机微信将汇款账号信息发到黄万财的手机上。

第二天一大早,黄万财便驱车来到了金城首创,他告诉韩宇,资金有着落了,赶紧做申报材料。韩宇告诉他,材料现成的,因为前期已经投了多家银行了,电子版和纸质材料都有。

但是,韩宇有点困惑,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在15天内把贷款拿到手,更何况是金城首创这样的企业?这也太牛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韩宇看着黄万财给他的魏经理的名片,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先去布置财务部准备申报材料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韩宇给人民银行的一个朋友打了一个电话,请他帮忙了解一下魏经理的情况。一小时以后,对方回电了,说魏经理的确在这家银行担任过公司业务部的经理,但是,不久前因为他所负责的贷款出了问题下岗清收了。就这样了,姓魏的并没有收敛自己,最近又因为做民间借贷生意,一方面到处筹集吸收资金,另一方面又放短期高利贷,有的资金收不回来,投资人只拿了点利息,但本金却拿不回来了,结果闹到了总行,前不久已经被总部开除了。

韩宇赶紧来到黄万财的办公室,将自己了解的情况告诉了他。黄万财并不相信,他说不可能,前几天他们还在一起吃饭的,酒席上有不少高官在场,许多人都认识魏经理,他怎么可能是个被开除的骗子?

韩宇建议黄万财找一个熟悉的银行领导了解一下情况,便转身离开了。

黄万财待韩宇走远了,赶紧打电话给魏经理,但电话关机了。他又翻阅自己的通讯录,连打了三个银行朋友的电话,结果证实,魏经理的确被开除了,而且因为他原经手的业务中新发现了一些严重违规的问题,总部也正在找他回去接受调查。

这可真是晴天霹雳!黄万财的心情简直糟糕透了。他慢慢地来到韩宇的办公室,对韩宇说“你是对的,这个所谓的魏经理真的是个骗子,现在他原来的单位也在找他调查一些事情,我打他电话手机也关机了。唉,我行走生意场这么多年,还没有碰到过这种窝嚢事,既丢了丑,又失了财,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韩宇安慰道:“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这种事情现在社会上多了去呢。你过去手上资金雄厚,从不求人,都是银行找你存款。现在你投入这么多,手上没有多余的资金了,还欠银行贷款,必然要求人啦。只要求人,就有可能碰到这样那样的事的。”

“公司现在这么难,家人也不理解我,现在要解决眼前的急事,也只好再去求自己的女儿了。”

韩宇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由他去了。看着这个又可气,又可怜的小老头,韩宇内心真是充满了矛盾,看来,金城首创今后会越来越难,黄万财对外交往总是我行我素,急病乱投医,并不放心公司内部的任何人。金城首创气数将尽,自己留在公司也只是一份情谊,实际上已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第二十九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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