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和梦田当然救了他,那男子看样已经许多天没进口粮了,喂了些许粮食和水,男子逐渐恢复了意识。
帐内,他慢慢睁开了眼,丹凤的眼角格外贵气,映入眼帘的是梦田一张稚气清秀的脸庞,带着七分脱俗三分关切地凝望着他,他喉咙终于发出了嘶哑的声音:“仙女!多谢仙女救了我。”
梦田扑哧一笑,梨涡带雨宛若春风,“我常常自称仙女,可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叫。嘻嘻,谢谢,不过你还是少说话,先把身子调养好吧!”
男子热泪盈眶,脉脉点头,然后睡去。
数天后,男子渐渐康复,洗尽尘灰,整冠戴髻,从帐内走出时,那竟是一风度翩翩的优雅公子。
男子向梦田作揖拜谢,“多谢仙女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梦田羞得直摆手,“我不是仙女啦,我叫梦田。”
“梦田?好具仙气的名儿。”那人细细咀嚼,“在下孙人言。和同伴走失在这山丘中,幸得仙女相救。”
赵小白被无视了好久,心中骂道当我是空气啊你们,得赶紧把这个不速之客弄走才行,于是道:“请问孙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孙人言反问道:“请问恩人接下来如何打算?”
梦田道:“我们和伙伴走散了,要尽快找到她们。”
孙人言道:“我也和同伴们走失了,正好我们可以同路一起寻人。”
赵小白揖手道:“寻人相同但人不同,路自然也不同,我们和孙兄就此别过了。”
孙人言道:“请问赵兄在这山丘中行走几日了?”
赵小白掐指一算,从那日重伤后醒来到现在,“三日了。”
“赵兄再看这四周,与你第一日进此有何不同?”
“四面皆山,并无不同。”
孙人言笑道,“那就是了,我当日进此山丘也是如此,游荡八日毫无头绪,直到粮草用尽濒临垂死。这山丘毫无路标,只有望不尽的群山,因此极易走失。”
梦田看了看逐渐减少的粮食,道:“那我们就和孙大哥一起,互相也能有个帮助。”
三个人同行,自然没有两个人惬意。吃饭时,赵小白常瞥见孙人言故作殷勤,不停往梦田饭里夹菜,他不禁嘟囔道,别人女孩子家有手有脚的,不会自己夹?再说自己东西放进别人碗,多不卫生!
休息空隙,孙人言都会不停地找梦田聊天,从南到北,从生肖到信仰,若是梦田不想讲,孙就主动讲自己的喜好、见识、理想,每每于此,赵小白都会嘟囔道,每个人都有秘密,要说什么不说什么想说什么该说什么乐意说什么!
可渐渐,赵小白观察到梦田对孙人言的笑容越来越多了,以前只会搭理几句,现在却会聊个不停,他的心,突然不淡定起来。
直到那次他瞧见孙人言对梦田嘘寒问暖,假意问她冷不冷还趁机将梦田的纤手捂在了怀里,他体内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嘟囔再多也是废话!他一把夺过孙人言的脏手直冲进远处的沙丘堆里————“孙兄,我也冷,我们去后面谈谈!”
冷风过境,四周无人。孙人言挣脱了赵的擒拿,“梦姑娘确实双手冰冷,我才关心下的!”
赵小白拔剑相向:“我要与孙兄一战。”
孙人言笑道:“请问战的理由?”
“没有理由。快来。”
孙人言笑得灿了:“没有理由就战?那和禽兽相斗有何区别?”
赵小白心中恼怒,他一向是最爱辩的,但此刻心烦意燥大脑一片空白,魔剑将孙人言腰上佩剑**而出,“今天就做回禽兽了。”
孙人言笑得更灿了:“禽兽相斗也是为了一争,或争地盘或争配偶。敢问你我相战是为争什么?”
赵小白不愿细想:“争便是争了,是男人就战个痛快!”
孙人言由笑转肃:“君子不做无谓之争,若没有缘由我是不会动手的。”
赵小白终答道:“就当争一口气!”
孙人言眼角露笑意:“气从何来?”
然后他缓缓言道:“看来赵兄你也喜欢梦姑娘吧,也是,梦姑娘美得像仙女,男人哪能不动心。你要和我一战求何结果?若是你赢了我便答应永不再见梦姑娘?”
“我……”赵小白欲言又止。
“笑话。江湖并非任何事都能用武力解决。梦姑娘若是对我有意,就算你赢了她仍会跟我走。”孙人言整理了衣裳,将佩剑收回腰间,“看衣着打扮你也知道,我并非武林中人,我的剑是装饰不是打杀,这一战免了,算你赢。但,梦姑娘我是不会放弃的。”说完,扬长而去。
只剩赵小白呆呆站在原地,他思绪混乱,口中反复迟疑道:“我喜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