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我不一样的就是求生欲望,我走在长廊中,这个时间点显得很清静。
思想却在崩塌。。。。。。
你是在哪看着我吗,早就料想到我如今的处境,你应该比谁都了解,却还回来找他,你们的爱情比我看过的电影剧还要强烈,爱情付出了生命,我到死之前都不想碰你们这种关系。
不对,不是这样,妈妈不知道我会得血友病,也没想过会死。。。即便想过。。。。一定想过。。。。
她该想过,好在有云亦凡陪我,无所谓就是单亲生活,可是我会病,我会看到那些是她没想到的。还是你太过随意了。你习惯待的井底,看不到痛彻的现实。我不要被蒙蔽。
心里说不清是火气还是眼泪,云亦帆这个名字,在我的记忆深处,比冰冷的白雪又添一层霜。原来她的形象会不完美,我会生气,。。。。
我的胸口突然一阵紧促,有些头晕的单手把住墙边。这里来往通行的人不算多,此时却紊乱着我的心绪。
我挪动脚步,缓缓地向前走,在交替生命之本的医院里,哗乱的声音开始在耳边盘旋。
被身边走过去的人蹭到肩膀,脑袋的晕眩显得更加明显,甚至上升一股恶心感。我试图回到病房里。感觉不出走了多远,身体有种往下沉的错觉。浑然的模糊。。。直至眼前逐渐变得黯淡,我在跌下去的时候,似乎挡在了一个人的身前,他晃动了一下,之后完全没有反映的站在原地,我倒在他的肩上,还有力气扶住他的手臂。
“不要。。。叫医生。”我短暂的说出口,身体倾斜着要滑下去。他一只手擎住我.停顿了半会儿,我听见拐杖触地的声音,他一步一步扶着把我安放在一边的椅子上。我合着眼睛倚靠在墙上,他也坐了下来,一时间,我们咫尺的距离只存在我的喘息声。
“你真的没关系吗,额头出了很多汗。”我能感到他不是看着我说的,话语中带丝冰凉与平淡,就好像不是他本身的意愿。
“你住哪间病房,我送你回去。”在他说话的同时,我已经有些摇坠地站起身,“不用了。”他没有说话,在我试着踏出去的时候,腿上无力的瞬间,还是他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向下回望着这个人,他坐着并没有松开手,也抬头看着我。
在什么时间出现过吗,这张脸。只是朦胧的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但也许,只是我一个人的影像里出现过他而已。相互注视的眼神里,总难以想象的藏匿着什么。。。
我打断了持续的思索,瞥向一侧,他也逐渐放下手。
我往前走着,身后再也没有什么动静。只是脚下无法提起速度,在一个拐角,一路返回。
看到乔雨在病房门口来回转悠,双手紧攥着杯水,看到我,起先是小小的惊喜了一下,一面跑过来,水花也溅到衣服上。
“小姐,刚才这是去哪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流了这么多冷汗?不如还是让潘西少爷过来看看。。。”
“我已经没事了,不用告诉任何人。进去吧。”
她默默地跟在后面,我一进门就倒在床上,闭起眼睛,一时再也不愿意睁开。
虽然脑袋里一直盘旋着,有关白天发生的一切,我所知道的,不知道的,黑夜里暗藏的全部,白日都迟早会出现,只是时间的问题,我既然等不到,只好去找它。
我躺在床上,仍旧觉得身体一直往下沉了又沉。夜幕的晚上,也像一副盔甲披挂在身上,失去了光彩,也能很好的伪装,不带一丝光亮,所以心安理得。
我的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重度睡眠,乔雨说叫了我几次都没醒,从来没看到我睡得这么经得起动静。潘西来过,等不见我醒,就走了。
之后几天,一直没有云亦帆回来的消息,今天,却从乔雨的嘴里听说云亦帆是下午3点的飞机抵达,五天的样子,他回来了。
而我在白色的教堂外围绕了一圈,再也没地方可去,原路返回时,走过一间病房的门口,电视里正在播放的声音,不觉吸引我停了下来。
“您刚在出境机场遭遇袭击,但听说这次出国本就是为了调养,现在会是什么心情呢?”
“对方据说没什么来头,只是当地的一些犯罪分子为了谋取钱财,让您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天,您当时有些什么心理起伏呢?”
走过一间病房的门口,电视里正在播放的声音,不觉吸引我停了下来,我倒退几步,房间里没有人,而电视里正在直播的画面不觉让我停滞了。记者们都疯狂拥挤,问题不断,依旧行动淡定。
云亦帆在一群保镖的维护下,被困扰在记者以及长枪短炮的人丛里,他并没有刻意掩面,只是清瘦了几分,并不作任何回应,却也难以逃脱步步地逼问。
他们口中的遭遇袭击,在我脑海里闪过一阵阵凉风。
“听说是为钱想绑架,他们有说要杀了你吗?”
“担心你女儿可能已经知道了吗?听说她前不久失足落海,之前人就离不开医院。”
“对啊,听说云昭妃小姐的病情很不乐观,对于云氏集团日后的继承人,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呢?”
无休的混乱与接踵相接的提问,云亦帆仍旧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心里有一丝波动。记者们再刺激的问题也得不到回答,可对于了解云亦帆的我来说,答案正写在他的心里暗自滋生。
“他们已经被当地警方绳之于法,您当时有动用身边保镖去还击吗?”
“是啊,他们带刀,您当时是怎么想的,有对过话吗?”
人群虽不肯疏散开,保镖也增加了人数,横成一排,硬是一边拦截,一边相拥。直到他上了车,画面也就此掐断。
我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色彩。
也不讶异云亦帆的遭遇,绑架袭击也好,还是图财害命。
正如这些年,我曾数次在半夜闻声起来,以为是警察终于发现真凶是他,找上门来。也可能是与那个指示云亦凡杀人的男人有脱不开的联系,至少经历过一次的话,不难理解也容易接受。
曾经十二岁那年,我回到家里,看到一片狼藉,所有的家具都被砸了,窗帘被撕扯地托落在地上,楼梯砸出好几个窟窿,连墙面上的保险柜也是敞开的,我不知道里面曾经放过什么,现在什么都没了。我站在诺大的厅室中央,愣在原地,观望在原地,只有门外青草沙沙作响的声音和凉风,从敞开式的门外袭来。我的心,顿时像被抛弃在了冷空气中。
后来头顶上的吊灯发出“兹拉”的声音,我竟下意识没有躲闪,在它快要掉下来的时候,我被云亦帆的人救了。
谁都没发现,当时我还捡到了一把手枪,不假思索的就藏留在身边。再后来,我见到了云亦帆,他毫发无损,避过许久风波的我们又住了回去。
我才知道,是有黑暗分子为钱想绑架云亦凡或者进一步杀人灭口,云亦凡在家里安置的保镖的掩护下逃离了,事后报了警。
他们居然直接闯到家里,盗走了保险柜里的财产,当然,抓获后又物归原主,那些人进了监狱。被判以几年不等的处决。
我却一度偏激的想象是云亦凡的人格出问题,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像是精神病后遗症一样。
那一切都因为见过妈妈的死,而无法惊讶。我也不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心理,云亦凡几年前就听过医生的话,“您夫人的死,对孩子的精神产生了极大伤害,她变得不爱说话也是,需要慢慢调理,让心情开朗起来。”他为我开了很多治疗精神抑郁的药,我曾经吃了将近三个月。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费尽周折,坚持不愿意离开。。庆幸的是,他成功了,不仅这样,还把周围的土地也逐渐收化扩建。形成了一片私有地带。
因为不能说,那栋房子,妈妈正是在里面被杀的真实,后来管家安排乔雨住了进去,就在那间屋子,可她住进去以后,我就不再那么恐惧焦躁,乔雨很爱说话,她性格活泼也无形中减轻了我那段时期的情绪积压。
后来,我一度认为云亦凡心底存着一个执念,对那栋房子。但,他变成了那里的国王。
在与他生活的任何时候,我最大的长进,就是不管发生或遇见任何事,都习惯了平常。他变得像个蜡人,情绪起伏不见,我也不问他,那段时间,我们在酒店住了很久,我为此旷学不断,他是因为担心我脱离他的保护,可他想不到,我真正害怕的就是他。
也从此往后云亦凡相当警惕自身安全,家也好,人也好,都被他找来的人看的严严死死的。
潘西在隔几年后谈起,居然说“我没担心过他会杀了你,他还是你爸爸。只是他被迫杀过人,你跟他每天都在一起,我自己就像在经历一场恐怖片。“我不知道潘西怎么会想我是安全的,我不安全,他是杀了我妈妈的人,而我也不过是他的女儿而已。
我其实从来没有告诉过潘西,那是妈妈背叛了那个人得到的下场,他当年那时问我,“那个人为什么要指示别人杀人”的时候,我只说“不知道。”他觉得守住秘密一个字都不要再谈起,这么多年,潘西都在很努力的帮我忘记。
他大多是碍于我有血友病,不希望我回忆过度。
一些隐隐约约的动静打破了我的回想,一群医生跟护士从我身边拥过,一个躺在急救床上的病人,浑身都是湿透的,那个女孩的长发还在滴水,脸色很苍白,嘴角还有一块不小的瘀青,在医生与护士焦急的掩护下,匆匆而过。
本来,这种事对我来说是屡见不鲜,正当周围的目光都看过去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却瞬间飞过一段影像。
我没有慌神,那张我在水下一直努力想要看清楚的脸,虽然模样有些恍惚,轮廓却是清晰的,像那个扶过我的人。。。。
我不怀疑他在当时就看出是我,是他救了我。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看过那场电视直播,我料想到,不管是否云亦帆亲自来接我,都避免不了要回到那个家。因为他知道那些记者不会善罢甘休,风起云涌可能找到我这里,他害怕我不懂会胡言乱语。
可没想到的是,两天过去,没有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