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微风轻轻吹,空中耀眼的阳光直射到树上,洒下一片片,或大或小的光斑,在树下光滑的扁平的石头上的我熟睡着,衣袂随着清风自由缓慢地飘动着,丝丝长发随意地散落在旁边。这一刻的惬意仿佛可以到永远。
然而我已经在这世间兜兜转转了800年,从过去到现在,我的容颜一直未变,我能像人一样地活着,却不能像人一样地死去。
我可以感觉的到人的喜怒哀乐了,也能感受的到像人一样的肉体疼痛,总之人类在物质上能拥有的我都能拥有,除了死亡与姻缘。
许多人或许认为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但是我并不认为,恰恰相反,我渴求死亡。我多么希望能和其他人一样可以实现轮回,走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忘掉前世的好或坏的那些记忆,拥有一段自己可以追上三生三世得到缘分。
800年里积累了800年的记忆,人类所有的一切早已让我失去了作为人的兴趣与欲望,我渴望逃离这样的浑浊,但我又对人间的真情念念不忘。在这谷底里,我已睡了40年,这将是我休眠的最后一天,过了今天,等着我的将是60年的苦寂。
我不知道我是否要继续再到人间去,我害怕那些随着时间逐渐衰老的他们的狐疑的眼神,我害怕他们惊恐的驱赶的动作,我害怕那些爱过我的人逐渐地离去,离别的场景或是悲惨或是满足。
或许许多人会对我为什么会是这样,我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或者什么样的体质,我到底是不是人产生极大的怀疑,不错,在过来的漫长的岁月里,每次相隔十年我都会变换自己生活的地方,因为他们也会和那些人一样有相同的想法。
但是,在岁月长河里,总有那么些人是不一样的,早在500年前有一个人,他叫羊琪,他整整陪伴了我43年,在他20岁开始我们从称兄道弟到父子相称再到爷孙相称,他是我见过的灵魂最干净的一个人,他终生未娶,每次我问起来的时候,他总是说他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再也没有必要容下别的女子,他的眼神很清澈,每次和他说话我总能感受到一种不同的东西,当他和我生活在一起10年后,他发现我的容颜甚至气息没有任何改变的时候,虽然在他清澈的眼神里,我能感受到一丝丝的惊讶,但是很快他带我离开,到另外的地方生活,好像他知道我的秘密一样。
直到他离开的时候,要求我在他还有一丝气息的时候挖下他的左眼,带走,在我的内心里是不解的,我是极其拒绝的,我不想让他在最后还如此痛苦,不管他怎么央求,我都不去做,在最后他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他挖下了自己的左眼。感觉到他逐渐冷去的躯体,看着眼前血液流淌的空洞的左眼孔逐渐变空,异常的空洞,昔日的清澈早已不存在。我打开他冰冷枯槁的左手,拿过那眼珠,手上沾着血渍,眼角不争气地划下一滴水珠,这是我作为男人第一滴泪,可是在不就的一会的时间里,我发现,这眼珠瞬间变成了一颗蓝色透明的夜明珠。
在许久的将来我一直找不到这个答案,我似乎感觉到,他当初惊讶的眼神流出来的秘密。直到今天我也无法直到关于这颗珠子的秘密。他的身世我也在他走后无从获悉。
我只能带着他这颗夜明珠在时间中穿梭,只为寻找一个属于我自己的答案。
在五十年前。为了更好地在人群里边生活,我让自己成为一个普通的樵夫,我每天上山砍柴,然后用泥土和各种东西丑化自己的脸。按时将木材送到人家去。
在一次送柴火的时候,偶然间认识了一位姑娘。那天我被一家大户人家的管家带到柴房放置柴火。
在起初我并不知道这是在京城大名鼎鼎的驱魔家族的所在地,当李管家叫我在大院的一个路口等他,他给我拿钱的时候,我遇到了那位姑娘,她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她穿着华丽,婀娜多姿,一瞥一笑宛若天仙,身后还跟着几个俏皮的小丫头。
当她看到我的时候,她便驻足打量了我。不知为何佩在我身上的香囊突然抖动,发出耀眼的光芒,她拿起了我的香囊,试图打开,我当时就制止了。因为里边装着的是羊琪化成夜明珠的左睛。她身旁的丫头这回就很气愤地说:“在我们驱魔族的首领住处竟敢单着如此邪魅之物“。
令我惊讶的是那姑娘给了我另外的一颗和羊琪左眼化成的夜明珠形状相同却显血色的夜明珠。她用那银铃般的语音和我说:“这是黎婴师祖留下来的,我想这颗珠子和你的那颗珠子放在一起是最合适的”。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这不过是一个下人,你怎么能把老夫人赠与你的……”,一位丫头抢着说到。
“住嘴,这件事,谁也不许说”。这位姑娘的虽是在训斥自己的丫头,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受教了,不觉得委屈。
“你还是赶紧走吧,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姑娘认真地对我说到。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是不死人,来到这种地方,我将会像一切邪魔一样被消除么?或许我应该留在这里,我便找到自己的生命密码。
可是姑娘的话让我知道逃亡才是我的归宿,她说留下珠子的人有话没说完,若被抓住我将在困魔笼里没有自由,每天都会被驱魔师吸收精元,就算再厉害的妖魔都会有受不了的一天。我的元神将会消散,最后消失。
“姑娘,你知道我是谁?”,我问道。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知道如果你消失了,你手上的珠子将是世上无法控制的灾难”,姑娘说道。
最后她告诉她叫达溪瑾萱,当我开始发现一阵嘈杂的声音的时候,我却被她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至那时起,这世上存在不死人的消息似乎一夜之间就蔓延开来。我的气息一直被驱魔师追逐。我躲进了深谷,试图躲开这一切的纷扰。
直至今日在休眠中的我。我并不知道明日将会给我带来什么,但是在我心里的问题,我希望在这一次的觉醒里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