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大家活络开来,白岁换下了衣裳,换回女儿装,在船上船下熟悉环境,船上的行程是一个月,运气好能在月初如期抵达,运气不好,可能与天山就此失之交臂,也有可能命丧大海。
大海的危险无处不在,水手们需要注意的除了风浪的变幻还有深海之中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随着深入大海腹地,一些奇异的场景渐渐出现,夜半时候,甲板上忽然有人一声惊叫:“快看,那是什么?”
船舱里白岁跟着人群跑出来,与沧云挤在床边看海里流淌而过的亡灵。
深海之中是一片片荧光的亡灵,它们有着人的上半身,而下半身却如水草一样,支离破碎地飘荡在水中,发着荧荧绿光,朝着东方而去。
深海中悲伤的歌声响起,船上所有人听得入了谜,凄凉哀伤的歌声是凡人所听不清的语言,但那歌声,哀伤婉转,如泣如诉。
空灵的声音令人哀伤,直到亡灵渐渐远去,歌声也随之远去,船上众人恢复神智,赞叹称奇。
白岁道:“渡海亡灵,从来只听说过,却未曾见到过。”她说着扭头,却见沧云脸上一行泪水淌下。
白岁愣了愣,小心地问:“沧云,你怎么了?”
他凝望着翻涌的海浪,沉声道:“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其肉能长生,枉死者,身不腐不烂,魂不坠轮回,昼伏礁石贝壳之中,夜出而行,去往太阳升起的地方,化作泡影,终归宁静。”
白岁惊诧地扭头看向远方,道:“那些亡灵是鲛人亡灵?”
他收回目光,转身离开,没有回答。
穿继续朝南前行着,走到第二十天的时候,船上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这大半个月的行程是风平浪静的,终于就要抵达天山了,越是接近天山,众人的心就放得越宽。
船上的气氛没有先前那样紧张,但船老大与水手们却变得更加紧张,因为越是风平浪静,就越是危险。
从早上到中午,海面上安静得连一点风也没有,大家终于开始觉得不安,因为这太过安静了。
船老大紧张地召集了所有水手,炮手也准备就绪,随时准备备战。
下午日落时候,白岁眼皮子忽然跳起来,心也跟着不安地跳起来,心绪不宁地皱眉,咬牙,飞快地起身,朝着第二层船舱跑去,去找沧云,她总觉得要出事了。
她才跑出船舱,一头撞在水手身上,那水手随手将她拎起来,危险地眯眼,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白岁吓得心里咯噔一下,慌忙谄媚地笑道:“这些天我一直都在这个船上,说不定您就是在什么时候见过我的。”
她一开口,水手想起来了,道:“我就说,明明招了一个小滑头上船,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原来是你,女扮男装混上船,休想蒙混过关,给我去干活。”他说着拎着白岁朝着船头走过去。
这时,船上忽然被剧烈地一撞,“轰!”地一声巨响,船底有东西狠狠地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