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大妮子从来没有离开过俺,她一个人在村里俺不放心。”牛翠翠深情地望着丈夫。
“她都上学了,不会有事的。”刘振兴接过话题。
“顺,俺还是想回去。”齐顺儿觉得妻子非常反常,又不敢让大姐和大哥失望。
“如果你真想走,俺送你去车站。”
“不行,俺送她们吧。”
“大哥,不用了。”牛翠翠婉言拒绝了刘振兴。
“怎么啦?”向梅从厨房走出来。
“大姐,大妮子一个人在村里,俺放心不下。”
“俺不是说了吗?明天陪你到城里买点礼物送给孩子们。”
“大姐,谢谢了。”牛翠翠执意要走,齐顺儿只好抱起二妮,带着老婆前往车站。
“顺,俺觉得他们不是你说的好人。”齐顺儿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希望妻子说出实情。
“何以见得?”
“反正,你应该留心。”他突然想起了向梅在崔经理家中说的话。
“没事,俺不可能有事的。”牛翠翠不再说话了。
“翠,回到家后,注意休息。”
“只要你在外边好好的,俺就放心了。”牛翠翠淡淡一笑。
“你不放心俺?”牛翠翠低着头不说话。
“你今天是怎么啦?”
“车站到了,你回吧。”
“你等一会,给大妮捎点东西回去。”
“不用,俺可以到镇上买。”看着妻子离开的身影,他心里不是滋味。
“老公,你以后不要喝酒了。”向梅望着刘振兴。
“又怎么啦?”
“是不是你胡说什么啦?牛翠翠执意要走。”
“俺不是关心她吗?”
“关心,她会生气吗?”向梅突然想起崔经理说的话。
“别犯老毛病了,总让俺不得安宁。”
“你说啥,俺做什么被你抓到了。”
“你放心,俺会搞清楚的。”刘振兴生气离开了家,向梅心中有说不出的寒心和凄楚。
“大哥,你怎么啦?”
“俺要加班。”
“大哥,俺有一件事想麻烦你。”
“你说。”
“俺想给翠翠办个营业执照,不知你能办不?”齐顺儿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你让她带上身份证,写一份要经营的项目,找俺就可以了。”齐顺儿满面笑容。
“那好,俺先谢谢你了。”
“记住,一定让她亲自找俺。”齐顺儿一路小跑,向梅看到齐顺儿回来,马上热情地招乎起来。
“她们走了?”
“嗯,俺把她们送到车上。”
“小兄弟,你就住在楼上吧?”
“俺到商店去住。”
“商店有人看管,你在家里住,有什么事情也好商量。”
“大姐、、、”
“怎么,你害怕大姐、、、”齐顺儿急忙摇摇头。
“俺担心牛翠翠误会。”
“小兄弟,你大姐是那样的人吗?”齐顺儿无言以对。
“哎哟,你们回来了。”吴明望着牛翠翠。
“就是你这张乌鸦嘴。”牛翠翠十分气愤。
“瞧,你生气的样子怪漂亮的。”
“你能不能别油腔滑调,小心张燕剥了你的皮。”
“二妮,让伯伯抱你回家。”
“俺不喜欢你。”
“那你喜欢谁?”
“俺,喜欢城里的伯伯。”
“牛翠翠,你真能,又在城里认了个伯伯。”
“怎么着,你眼红吧?”
“俺知道了,你瞧不起俺村里的人。”
“俺懒得同你说。”吴明一把抱起二妮,二妮子大声哭闹起来。
“你把她放下,村里的人都看到了。”看到吴明不乐意离开的样子,她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孤单和凄凉。
“快走,天要黑了。”牛翠翠拉起二妮子加快了脚步。
“秀,你在家吗?”牛翠翠一边喊,一边推开院门,黑乎乎的一片。
“二妮,你跟妹妹在家,俺去接你姐。”
“娘,俺害怕。”
“那好,你跟娘一起去。”牛翠翠抱起小妮子,拉着二妮子来到支书家。
“你们回来了。”支书满脸微笑。
“支书,俺有事同你商量。”
“你说,啥事?”
“你还是让齐顺儿回来吧?”
“怎么啦?”
“俺一个人在村里不安全。”
“就因为这,俺来保护你。”
“支书、、、”牛翠翠哭泣起来。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牛翠翠低头不说话。
“俺送你回家。”沂蒙山的雾气随着天越来越晚,变得更加浓烈。她跟着老支书前行,没有害怕,只有一种担心,丈夫会不会被人抢走,这才是她最害怕的。
“翠,你放心,顺儿不会抛弃你的。”
“支书,他在村里俺会更安全。”
“翠,他不出去干活,你们娘母日子怎么熬?”他望着一片片荒山,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和心酸。
“俺生长在这贫瘠的沂蒙山,命苦啊。”支书痛心地说。
“对不起,俺让你痛心了。”
“俺这个村,只有齐顺儿有点出息,不让他到外边闯闯能行吗?”
“俺知道,你是为了俺家好。”
“你放心,俺的眼光没错,他挣了钱,会把俺们这村改变的。”牛翠翠惊讶地望着支书。
“相信俺。”牛翠翠走进院门,支书到周围看了一遍。
“翠,把门关好了。”
“支书,你慢点走。”支书泪如泉涌。齐村,你什么时候才能变个模样,俺怎么才能把你带富裕,他苦苦地思考着,就是找不到完整的答案。历经了人生的酸甜苦辣,渐渐看透世事常态,直到人生旅途的末班车,才回忆起昔日的路程,百感交集。曾经青春的火热沉寂在现实的生活,拼搏的执着湮没在时间的长河,有得有失,将自己的心态慢慢沉淀,生命的重量也随地而升华。
“秀,支书还没走吗?”
“俺听到外边有人在抽烟。”
“支书,外边天气凉,你进来坐一会吧。”牛翠翠打开大门。
“翠,你们睡了,俺再走。”
“支书,有你在村里,俺什么都不害怕。”
“休息吧,有困难就给俺说。”牛翠翠望着支书泪如雨下。
“大妮子,记住明天上学。”支书没有听到回音,他悄然地离开了齐顺儿的院子,慢步在坎坷不平的小路上。
“到家了,俺也该睡个囫囵觉了。”他轻轻地推开自己的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