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武城,乃是南荒边境上的一座小城,此时刚入初冬,城内小雪飘飘,家家户户屋顶上仿佛披上了一身银色的披风。城内各大家族都在为了年末的年祭而繁忙,各家小辈都卯足了劲在操场上练功,为在年祭比武大会上一展身手而兴奋不已。而此时,城南苏家,忠武城四大家族之一,家族练武场上传来一阵阵热血男儿的呼喊声,只见场上各龄少男少女在练拳操练,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表情,好不热闹。然而,在练武场较为偏僻的一角,一位约十四五岁的少年在低头打坐,对场上的呼喊声充耳不闻。只见他身穿白衣,头插玉簪,虽不俊美,但也清秀,一双剑眉低垂,颇有少年如玉的即视感。
“苏蛮大哥又来打坐了,还没有开辟出心种吗?”
“还苏家少主呢?都十五岁了,还没觉醒……”
“别说了,谁让他爹是苏家第一人呢?”
“算了吧,苏三爷早就不管他了,也许就是因为他太废材了……”
面对周围少年的讥笑嘲讽,苏蛮仿佛无动于衷似的,好像沉睡一般紧闭着双眼,也许是周围太过于吵闹,苏蛮缓慢中睁开了双眼,在他的双眼中,你看不到被人羞辱的愤怒,只有平静,好像一滩碧水,无波无涟。
“唉,心火还是没有反应,又失败了……”苏蛮轻声叹了一口气。
正当苏蛮准备起身离开时,“苏蛮,明天不用来武场了,我的意思你懂吧?”教头在不远处一脸冷漠道。
苏蛮不禁握紧了拳头,脸上煞白,直到指甲深陷皮肉之中才慢慢松开,最后,微微摇了头,深泯着发白的嘴唇朝外走去,身后还不断传来嬉笑与哄闹,临近傍晚的日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缓慢中,苏蛮走到自己位于苏府偏僻角落的院落时,身前突然闪出几道人影。
苏蛮定晴一看,原来是苏礼与他的狗腿子。
“苏礼,你拦住我的去路是何意?”苏蛮面沉喝道。只见苏礼面带讥笑:“四弟,三哥我好久没见你了,想念得很,这不刚出关,就过来看你了。而且三哥有一事要你帮忙。”
苏蛮虽心道不好,但仍面不改色:“何事?”
“哈哈,四弟就是痛快,那三哥就直说了,听说小姨从药心园给你带了一颗淬体丹,我看你迟迟种不了心种,不如先借给三哥我用用,等你快开心种时,三哥再还你,如何?”
苏蛮见他虽话语诚恳,却眼露讥讽,便知晓今天若不给他淬体丹,今日之事无法善终。但淬体丹是他开辟心火的最后一个希望,又怎么轻易放弃。而且淬体丹给他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再说,苏礼哪里需要这颗淬体丹,他爹可是苏家大总管,岂会没淬体丹,哪像他地位这么尴尬。
“三哥,对不起了,淬体丹对我也很重要,恕四弟我不能外借了。”
“是吗?四弟,这样可不好啊,三哥如此诚心……罢了,如此三哥只有得罪了。”苏礼收拢轻摇的纸扇,慢慢敲击着自己的指尖。
话声刚落,身后三人便踏前一步将苏蛮围了起来。
“四弟,现在将淬体丹交给我还来着及,否则……”
“多说无益,来吧。”苏蛮握紧双拳作防卫状。明知自己目前对付不了他们,但要他放弃自己的淬体丹,他又怎么做得到。
只见三人以虎扑之势向苏蛮扑来,先到一人握着附有淡淡劲气的拳头向头顶砸来,苏蛮暗暗运气于双臂之上,以卫星拱月之势阻挡,刚挡住势大力沉的一拳,又一鞭腿袭来,无奈苏蛮只能勉强侧腰躲过,正感到腿劲扫到腰间所带来的疼痛感时,背后传来一声虎啸,苏蛮暗道不好,背后一人拳头上的劲气已经约约形成了一狰狞虎头,这是武技烈虎拳已达小成的境界,只见虎头怒吼着朝其背后奔来,撕裂了衣服,将其打翻在地。正当苏蛮想翻身挺起时,三位随从已然将他包围,顿时无数手脚朝其招呼而来,苏蛮无奈躬起身子保护头颅不受伤害。
“砰砰啪啪”
苏礼靠在一边墙上轻摇纸扇,一脸微笑,只是约显阴森。
“四弟啊,我早说了,你不听,那就没办法了……”
“对了,四弟,再过半个月就是年祭了,你要还是淬体境就要被逐出家族了,那淬体丹三哥就不用还了吧!哈哈哈……”
“崩”淬不及防下,苏蛮还是没挡住,头部受到沉重一击,撞到青石板上,顿时血流成注,昏了过去。
“少爷,他昏过去了。”
“呸,真是废物一个,这么不经打。”苏礼面露讥讽,“快看看我的淬体丹被打碎了没有。”
也不管苏蛮的伤势如何,摸了苏蛮身上的淬体丹就扬长而去。
过了一两个时辰,天色渐渐昏暗,明明别处庭院早已挂起了灯笼,而苏蛮小院前却一片黑暗,多有小奴打扫残叶,却对地上的苏蛮视而不见,那片黑暗中仿佛有个黑洞吞噬着一切,让人绝望。
渐渐地,下起了小雨,雨水淅淅沥沥打在苏蛮脸上。
慢慢地,睁开了眼,眼中充满了死寂,又隐藏着不甘,愤怒以及无奈。
额头上的伤口早已结痂,脸上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
苏蛮艰难地爬起身来,步履踉跄地往屋内走去,也顾不得一身湿衣,躺在床上,缩成一团,昏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