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爸爸平时经常帮顾心语打掩护来着,喝酒的当口,顾心语偷偷拉着顾妈妈说话,还一脸意欲阻止大家灌酒的神情,自然心下如明镜,感情这丫头是不忍心这孟小子被灌酒呢。顾妈妈起身伸手阻止刚开一瓶的大舅,他打算还要继续开下一瓶酒,对他说:“今天大家少喝点酒,酒咱们下次再喝,喝个不醉不归,今天主要就是聊天愉快开心,因为明天翊成就要归队,我们喝完壶中酒就行,菜不够的话,现在我到厨房再多炒几个,大家多吃点,翊成第一次来B市,平时忙也难得来一趟,等下可以让心语带你到处走走,看看B市本土的风景,要是喝醉就错过了这等土生土长的好景色了呢。”
大舅听到自家姐姐这样说,也看到大家都盯着他,尤其是顾心语,眼里赤裸裸写着“少喝点几个字,耶律大舅官场商场都走过不少,很快就明了现在是什么情形,猛地拍下自己的脑袋瓜,自嘲一下:“看我这记性,看到心语找到如意郎君,一高兴就喝懵了,怎么光顾着要翊成跟我们这些老一辈的喝酒了呢,心语难得见到自己的意中人,自然想要两人单独走走,这个要的要的,为了咱们心语丫头,那等下这酒就我们几位喝了,翊成你就别喝了,改天咱们再好好喝个够,你就多吃点菜,等下跟我们心语去河边地里采采风吧,这里即将修建成旅游区,空气和风景都是很不错的呢,看看这里的田园山色,感受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也行。”
“是的呢,翊成,你就喝这些就好了,吃好跟心语丫头去走走,现在的顾家庄确实变得跟以前很不一样,隔段时间没来,越来越有种来世外桃源度假的感觉呢。”耶律小舅补充到,顾爸爸自然也是同意的,边点头,还边夹着下酒菜自斟自酌,有下酒菜,除去孟翊成,还有其他的好几个人作陪,自家夫人的安排,不影响兴致,自然无异议。还有顾伯伯,顾叔叔,更加客随主便,正合孟翊成的意,说实话,孟翊成自己晓得自己的酒量,再喝两瓶未必会醉,但是也会一觉睡到明天,第一次上门拜访就喝酒醉倒,确实不见得很好,等下还能跟心心念的心语去走走,求之不得,所以就端起顾心语给他换上的茶杯,以茶代酒,陪同几位长辈一起喝酒,这会可以好好品尝一下顾爸爸他们精心准备的菜肴,难怪心语经常说顾爸爸做菜好吃,顺便为顾爸爸的厨艺点赞,乐得顾爸爸颇为开心,看来今天顾爸爸注定是要多喝几杯的咯。
少了频频碰杯,孟翊成吃饭夹菜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吃得好吃的菜,也不忘给顾心语夹一些放在她的碗里,顾心语跟孟翊成吃过几次饭,自然是晓得孟翊成军人的胃还有吃饭的速度,也交待了顾妈妈特意煮多几个人的饭,看到他吃完米饭,趁着他夹菜的当口,赶紧给他添了3次饭,他也很快就吃完。顾爸和舅舅伯伯们虽然说是一直在相互碰杯小饮几口,不过也在暗中观察孟翊成,看到孟翊成吃饭的速度还有饭量,还是略微震惊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孟翊成是军人,饭量大实属正常,能吃才有力气,身体棒,关于这个吃饭,当初顾心语就问过他,孟翊成当时的回答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大多是短时间内解决完一餐,这个吃饭的速度就这么练出来,平时锻炼消耗的能量大,所以饭量自然大,加上任务有时候好几天都没得吃,所以我们一有机会赶紧多吃,有得吃就很不错,对于味道什么的根本没得挑。”顾心语其实是很心疼的,自此就打算了要好好跟爸爸学学怎么好好做菜,还要多多研究菜谱,以后给他做很多好吃的,长时间吃饭不定时且快速,以后必须得好好养养他的胃。
顾妈妈让媒人姐夫去多炒2个菜出来,看到孟翊成能吃,也乐得呵呵笑,不停地把孟军官离得远够不着的菜式对调一下盘子,方便孟翊成去夹,也招呼其他的人也多吃菜,别光喝酒,如果下酒菜不够,厨房还有,可以再添,耶律大舅小舅还有顾家叔伯也看到孟翊成吃得欢,也赶紧动筷,看到别人吃得香,他们的食欲也都被勾起来了呢。比之前光喝酒,没有填饱肚子时,气氛来得更热烈些,好的菜肴也要有会品尝的人,及同伴,不知是否错觉,大家觉得顾爸爸这次做得菜比之前做得都更甚一筹。大家说着哪些菜做得好,互相推荐一下,有好的下酒菜,好酒的长辈自然开怀畅饮,孟翊成也迅速填饱自己的肚子,筷子放缓,还用酒杯添上茶水陪着长辈多喝了几杯,待到顾心语也吃好,对各位说:“我已经吃饱,大家慢慢吃”退出酒席后,孟翊成也停筷起身离席,盖不住顾妈妈的热情关照,他稍微吃撑了些,可以找顾心语去散步消消食,按照两位舅舅的说法,顺道来个村庄小约会,想想也是挺美的事情。长辈们都是过来人,这两人一前一后离席,也就不多做留人压座位的事情,年轻人有自己的世界,只要他们一起好好的,就是最好的事情,自然很乐意让他们到处走走培养感情。然后他们继续推杯置盏,好酒要有好心情,有好心情自然是好酒。
主桌上喝酒的几个长辈还在继续,副桌上的人基本都吃饱喝足,桌上的菜肴都扫荡得很干净,果真不负“厨师”用心烹饪,并且转移阵地到室外的葡萄架下去喝茶。孟翊成看到此刻的葡萄架下早已经坐满了黑压压的人头,大家饭后就喝茶闲聊嗑瓜子。之前顾心语有跟他提过自己家族不小,当时孟翊成想着人再多也不会超过一支军队,但是却没料想到这些家族妈妈军的战斗力确是以一敌十的,光是用嘴就让你招架不住的感觉。从小孟家有爷爷坐镇,来到家里的人都是毕恭毕敬,耿直爽朗的军中男儿,印象中的阿姨级别的人物,应该都是跟孟妈妈,孟奶奶一般,坚强独立有修养有内涵的女性,之前忙于军队的事情,被不认识的三姑六婆们团团围住,热情盘问的经历,还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只能说托顾心语的福,经历这么难得的体验,不过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孟翊成宁愿跟顾心语单独处处,没有各种盘根问底,没有各种旁人侧目,没有打探虚实。顾心语如今本来喜静,不比以前八面玲珑,会热衷于跟亲朋好友处好关系,原本是说简单见个面演变成家族大团聚,根据顾心语对孟翊成的了解,应对突发事件处理得算是不错的,两人眼神交汇,这份答卷顾心语表示很满意,但是也仅限于此顾妈妈起的因,剩下的局面就交由她来应对,顾心语决定接下来的时间是自由时间,孟翊成难得的假期将会是属于她的,这个跟孟翊成的想法不谋而合,所以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哪怕闲着无事,只要心无旁骛,两人在一起,随意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顾心语看着孟翊成,向他靠近:“翊成,吃好了没,要不我带你四下去走走吧,去看看顾家庄,刚刚舅舅们提到的风景区,那些还在建设当中的工程就在不远处的村庄入口处,如何?”严格意义来说,顾心语回来这么久,还真没实地感受一下顾家庄正在修建的工程进行到什么程度,除了聚会给人牵线,跟着顾妈妈去拜神外,其他时间都是走亲戚,在车上呼啸而过,趁着今天有空,还有心爱的人陪同着,长辈们说的如此值得一去,顾心语都按捺不住想去一探究竟的冲动,孟翊成呢,只要是单独跟顾心语待着,不用应对各式热情的人们,去哪里都是风景,自然乐意之至。
顾心语跟顾妈妈和其他在喝茶的长辈朋友们打个招呼,就领着初来顾家庄的孟翊成往村庄入口走。顾心语家处在村庄的尾部,沿着铺好的公路往村庄入口走去,顾家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走得慢也得花上半个小时,不过既然来到土生土长的大村庄,少不了更接地气,顾心语带孟翊成走的是捷径-田间小路,可以省出不少时间,就是不大好走,这小路下雨的话肯定是泥泞不堪,不过天气好的话,走在田野小径,泥土混杂着青草的味道,还有田里成熟未收的蔬菜瓜果,已收割未做处理的禾田,这种情景尤其让顾心语怀念,上了初中之后,走小路的机会就特别的少,每次都是在水泥路上来去匆匆,路上的风景很多都被直接忽略,如今的心境,越是自然淳朴的风景,越是值得好好用心体会,心静则明,一切皆是风景。
田间小路的人迹稀少,过年期间都是走亲访友,像顾心语两个特意来走田间小道的更是少有,可以生出农田之大,为我所用的豪情,当顾心语跟孟翊成说出这番豪言壮语的时候,蹦跶着差点还一脚踩空了,孟翊成稳住她的身子,笑着用弓起的食指勾勾她的鼻子:“回到家,你就这点志向了呢”,顺势牵起顾心语的小手,率先走在前面带着顾心语往前走,着实这田间小路平时走得人不多,前几天还下了一场雨,杂草丛生外加不平整,稍不留神就容易摔倒,外加这条路很小,不能容下两人并排走,总共就一条路,孟翊成很自然地就在前面先走,侧着身子背着右手牵着顾心语的左手,虽然侧着身子护着心语往前走,有点别扭,但是被护着前进的顾心语,却心里甜丝丝的,下意识保护她的孟军官,这个姿势是帅气无比,还得感谢这种乡间小径,不然公众场合孟军官只会目不斜视,顶多腾空护着不摔跤,算是赚到了,顾心语一边偷着乐,还不忘给孟翊成介绍,当年自己是怎么从这条路去学校,在哪个地方摔破皮,在哪块地偷吃别人的番薯,在路边的小溪哪里抓过青蛙,还有当时抓到的鱼儿怎么偷偷放到老师的洗脸盘养着,下课后鱼儿却不小心死掉弄得整个房间都是腥味被挨骂,还有当年独有的去上晚自习,天黑胆子小,顾心语是如何练就“飞毛腿”的成长史,听得孟翊成频频睁大眼睛,顾心语这会不用猜都知道孟翊成在想:“这个是假的顾心语吧,小时候这么调皮,长大后怎么如此淑女含蓄呢,不愧是女大十八变。”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记忆如潮水涌来,原来顾心语自个儿打小的“黑历史”也是不少的呢,只能说读书生涯让顾心语的性子越来越沉淀,继续深造及学会思考人生成就了如今的顾心语,只是依稀记得,曾经的顾心语居然还是如此的一个顽皮好动分子,也有着趣味无穷的童年时代。孟翊成没有打断顾心语喋喋不休的童年乐事,偶尔回应一下,安静地,微笑地做个最忠实的听众,有人说过: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将有我同行!如今难得能有机会参与她的过去,走在她走过的路,看过她看过的风景,碰到她遇过的人,感觉真的是如此的美好,孟翊成在暗暗思索着,要尽快带顾心语回自己的家,让她可以参与自己的过去,去体会他的喜怒哀乐,这样能更好地去了解成长的背景,更能融入对方的思想,职业因素,聚少离多,这个相互理解,未语已相知,互相懂对方应该是两人很重要的必修课。
在孟翊成小心翼翼的带领下,顾心语被牵着小手一路追忆无知少年往前走的情形,一个不注意,这段乡间小路就被绕出来,到达大道。离村庄入口,修建的大桥处,还有一段路程,这会路上,人少车也不多,孟翊成还是继续牵着心语的手,大路很宽,这会倒不用侧着身子,直接跟顾心语并排靠右着走,不过换成护着她在路的内侧。顾心语在小路,话不停歇,来到舒坦的大道,更是畅所欲言,加上孟翊成还一副愿闻其详的三好学生的姿态,顾心语将这村庄发生的很多趣事囧事都娓娓道来,细数下来估计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布匹一般长。鸡毛蒜皮的乐事,难得孟军官喜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