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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四十三

那年周家妈妈被一绳捆走,服刑两年,她还活着。

这多年她活得丧脸失神,没个尊重,人们随口叫她周婆子。周家在庄北,一座很破旧的院内,老汉也健在,拉扯着两个儿子一个丫头。两个儿子个头不小,都娶不起媳。屋里分了地子也穷得种不起,购不起种子,更添置不起牲口,两个儿子的肩膀套杠拉犁。周家院内只码摞着一排不知何年月备下的青砖,像是要盖新屋娶媳子样,可就是一直那么空码摞着不移不动,栉风沐雨长满阴绿苔藓。

周婆子就是这么个穷屋里的婆子,气候一宽松,她又重操旧业了,领着她家丫头四处“化缘”。不知她始于哪月哪天,人们睁眼只见她和她的丫头脚上鞋子都已磨烂,露出脚拇指。

看来人干上哪一行,天自有定数,“改造”也无济于事。她被抓走的那年,她的丫头才两岁,起名叫“世音”,听上去就跟观世音菩萨的意思差不多。如今丫头已十余岁了,竟像是婆子“后继有人”了样。婆子又在村里到处游说:“唉,‘老家’可怜着,圣母娘娘可怜着,人人都分得二亩地子,老家娘娘却没个落脚!”人们的眼睛便不觉瞅向那座旧庙,村小学搬迁,把它空出来,破烂的大门挂着一把黑锁。

人们就觉着有件啥事该做的没做,心里荒荒芜芜的,躁乱不安。周婆子说话声低气细,黯韵传神:“你去瞅,从破门板朝里面窥窥,娘娘想归位哩,有时显灵在那院内!”人们早晚路经那里,朝门内扒望,见院内生草,东歪西倾的庙屋塌了顶,张裂着黑洞洞的墙缝隙,古式门窗扇面上蒙满尘缀蜘网。一到夜晚,确实听见脚步声,扑哒扑哒的,月亮白煞煞的,照见飘着一个身影,披着件破旧的红斗篷,不御寒,不遮风,冻飕飕样朝正殿台阶上飘去。

人们知道这年村里来过一位“道长”,据说是县城魏家庄人,非常诡秘,他一进村就直奔周家院子。没几日村里就传开了,南峪的道号叫“龙虎山野南部第四十八庄”,娃子嘴里传唱得像歌谣样。还说那位道长进了周家,盘腿坐在炕上,婆子老汉连忙供奉吃喝,道长说:“周妈妈,天降大任于你,天时地利都在你一边,会有人助你。”周婆子像领受天命,跪在地上说:“道长放心,没麻瘩。”还传说,道长瞅瞅周家丫头说:“你这个丫头生得不俗,面带道相。”婆子叹说:“噢,丫头还小,还够不上给她哥换彩礼。”世音丫头立在旁边低着头,这丫头年岁虽小,脸面却像麦子长熟了样,个头很高,像个十八岁的姑娘,胸隆腿粗。道长说:“嗯,你屋里必有富贵!”

此后周婆子买来几刀黄纸,裁开订成一本厚厚的缘簿,还糊了一只功德匣子,让丫头捧抱在怀里,便开始走家串户地化缘了。

一日,被张建德撞见,狠狠训斥了几句:“婆子,你在搞啥名堂?看是你旧病又犯啦,不要以为分田单干,你的气候就来啦,就没人专政你啦?”

周婆子低下头,只好编个谎说:“支书哩,我家周文、周武没媳妇,我莫过是变个法子讨要些,讨饭总是历朝历代都允许的。”

张建德知道她在说谎,“把簿子拿过来!”他接过簿子翻开,却见登记着那捐募款物的人家姓名,头一户就是这婆子和周家老汉,她把自家院内那一排陈年久备的青砖捐献了。张建德心头一惊,没想到那么个穷屋,竟能如此慷慨出手,屋不盖了,媳不娶了!

张建德没再出声,把那本黄簿撇还给她,手一背走了。

周婆子愣眨着眼皮,记起十年前就是他开列的名单,把她一绳捆了押去服刑。低下眼睛,再瞅瞅自己和丫头,确实像两个讨饭的,破衣烂褂,鞋露脚趾,婆子心头汪起那么一把酸楚。她也记不得自己讨了一年还是数载,只知冬冬夏夏地讨着,不光在本村,南山一转,沟外川道村村都已熟识这个化缘的婆子,牵着个丫头。丫头念过几年小学,能捉笔在黄簿上写个名姓和款物数字。人家逗笑说:“你这丫头怪灵巧,会写字,高高的个儿厚实实的,给我屋做媳子算啦!”婆子说:“她才十二岁,你若捐个大数目,我的丫头也舍得给你!”

这两年正值家家户户添置牲口农具,东借西贷都凑不起款,所以这化缘并非容易。周婆子执拗的乞声萦绕在村头巷尾,走乏了,人家院落墙根下一卧,打开布袋吃几口干粮,讨一碗汤喝。“施主——,做做好事,圣母娘娘会记住你家的功德,让你屋平安,麦长得旺盛!”一日奔波下来筋疲力尽,簿子上却并未讨得大宗的款项。据说后来哪天,发生了一件神奇事情,母女俩正走在返村的路上,黄昏晚色映着她母女衣裤上的尘土。突然一道道光焰斑驳闪射,周婆子停住脚步,尚不知这光焰从哪里射来的,再一瞅,她的丫头身后出现了一圈光环,惊得婆子连连退缩。丫头往日腼腆话少,今日却说:“妈妈,你的功德到了,不必愁了!”那话音根本不是丫头的声音,婆子这才知道是圣母娘娘显灵“附体”了!

至此,大数目的捐款果真开始了,还是从本村开始的,黄簿记着,狗剩妈妈个人捐款二百元,她儿子张胜功和媳妇邓桂枝另捐三百元。周婆子捧着簿子去了庄腰孙家,翻给他看,说:“孙家大大,你屋养着那么一匹大青骡子哩,还不给娘娘多捐几个!”孙志福一脸苦笑,末了簿子上也记下了他和史淑芬捐一百元。南峪最不济的户,也二十元、五十元的整票子往功德匣嘴里塞擩。许多户实在拿不出钱,簿子上也写着他屋捐麦子二百斤,或捐檩子一根,椽子几十条。

时值这年深秋,庙门前堆码起好一片捐物,檩椽、砖瓦、粮麻包,就日夜堆积在露天下,因为庙门挂锁,人们抬不到里面去,只有放在庙外,没人偷窃它。这座庙就在西山庄正中,临着那条最宽展的庄道,村子正是以这座庙为界,分呼南、北。这日夜晚,天色漆黑的时候,庄道上走来一个男人,月光静寂地洒落,看那身影很像张建德支书,他在庙门前站立了会儿,然后绕到那高高码摞的捐贡物后面去了,听见叽里呱啦响了一阵锁头和铁链条声,那庙门老扇就吱呀——一声推开了。

那位姓魏的道长好像脑后长眼,恰逢其时地又来到南峪。他还是直奔周家,周家那座破院仍是原先那样,没有新屋,也没有媳子,只有道长坐在炕上说话的声音:“周妈妈,你修了大功德,数年奔劳,茹苦含辛!下一步嘛,你们村须推选一位能拿得住事的人做‘会长’,建庙哩,须担得起,不宜是个女流,还请周妈妈多多体谅些。”

周婆子已似面满沧桑,皱纹扯搐,点点头说:“道长放心,我懂。”

道长停歇有顷,才说:“那么周妈妈说,举荐谁合适?”

周婆子也半晌停顿,“举荐谁,大家选去吧,我说了又不算数。”

“唉,当然得听周妈妈发话,才能算数!”

婆子眼皮一晃,却又浮出那个男人,曾经把她一绳捆了。婆子眼皮眨了眨说:“要我说,只有他合适,就不知人家做支书的,肯不肯入这庙门!”

道长说:“周妈妈放心,我去找他说。”

道长当即奔往村南。登门头一句话即问:“张支书,你屋的地子种上了?”这是包产到户之后人们常挂嘴边的一句问候。另外也像是说,如今的村书记,除了种好自家的地,也没太多的事干!魏道长接着便自报“山门”,说现今的渭河南北,怕是已很少有村不是本道的“道场”了!张支书应该支持农民的“信仰自由”哩,并且希望张支书出面主持这“南部第四十八庄”。

张建德笑了笑说:“我没有干涉,也就算支持啦!至于我本人,是个党员,咋能搞那个名堂!”

魏道长也笑笑,唇舌不紧不慢:“张支书,不是本道硬要劝说,支书也想想,如今地子分了,支书手里一没有工分,二没有口粮,再有个啥可捏抓发放的,那么支书日后靠啥来凝聚村民们,笼络民心哩?道本自天,缘于地,顺于民;你村里年岁很高的老人,愿意把棺材板捐作庙门,这算是民心吧?张支书说说,民心可违不?你村里所有的老者长者都拥戴你,就连被你一法绳捆绑过的周家妈妈都推荐你,这个会长你若推辞不就,你说是不是失掉民心了?民心若丢掉,你还给谁当支书啊!”

好像没过几天儿工夫,那座旧庙就焕然一新了。好像人们睡了一觉做了个梦,睁眼已到蓬莱仙境。农民搞合作化、大公社“像小脚女人”,修东梁渠拖拖拉拉十余年,唯干这种事神速!张建德忽然变成了“会长”,只要村支书发话,各社自是踊跃派工,不计劳酬。张建德还从村账上拨出一笔款子,加上周婆的化缘筹资,就红红火火地闹腾起来,安排得井然有序,滴水不漏,外请画师塑匠,购买材料器具,一笔笔花销都详细记账。不到月把天气新庙竣工落成,尤其那座正殿盖得显赫,脊隆檐翘,龙腾兽走,檐下铜马迎风叮咚;殿内圣母菩萨塑得丈高,身披红黄两色绸缎斗篷,面容慈祥清秀,打坐莲花台上;殿壁彩绘霞云蒸飞,殿门四扇镂空雕花,殿前台榭石阶层层递进。正殿两侧的厢舍也都翻修粉刷了,庙大门更是铺磨水泥台阶、新换门扇,油漆朱红。

转眼到了冬麦返青的时候,这庙内已是香火腾腾了!每逢正月十五、二月初二、四月初八等等神事活动的吉日,本村的老老少少,还有外村的善男善女,便都来进香。庙内安排两位老者长住守护,每到仪式时分,张建德出面主持一下,讲讲话,周家妈妈也在,她身着尼姑袍子,人们举荐她做了副会长。周妈妈脸上神采奕奕,像修得正果样,多时张建德让她主持庙内大小事务,周婆子欢欣悦悦逢人便说:“现今,我是张建德的副手哩!”这个排序使婆子觉得很有名分,很荣耀,的确,对于一个曾被专政的女人,她就像得到了某种正名,是值得荣耀的!

周婆子发号,引领众信徒跪倒在院内黑压压好大一片,朝正殿磕头。周婆子起身,缓步登上台阶,进殿,坐在圣母娘娘香案侧旁,击磬敲木鱼,这时众人才开始陆陆续续上香了。张建德则坐到厢舍那边去喝茶。

自开庙以来,史淑芬来过一次,她的脚步停在庙门上踌躇试探样,不知地主分子能不能进庙?张建德喊了一声:“进来吧!”她才迈进门来,插了三炷香。那个女人从来不信迷信,或许是为她的扶辰娃儿补着烧烧香吧!来庙里进香最勤的、几乎场场不落的有两个人,一个是狗剩妈妈,另一个就是张建德的女人薛玉琴。薛玉琴总觉得自己命不好,但是自打跟了这个男人,发现她的命转好了,生娃头一胎就生下个男娃,“抓纸蛋”一抓就抓了一头犍牛,她家的地长出麦苗的颜色也瞅着比旁人家的墨绿茁壮,她咋能不烧香哩!玉琴衣襟内备着几个香火钱,掏出擩进“还愿箱”内。狗剩妈掏出的钱总是比旁人多,至少是一块块整票子,狗剩妈跪在蒲团上连连磕头,半晌不起身,嘴里还念念有声:“‘老家’娘娘哩,谢谢你恩赐的好时光,好日子!娘娘保佑我儿子屠猪、我媳娃做生意!”她的媳子在县城卖卤肉,生意正红火兴隆。

张建德正坐在厢舍门前喝茶,余光扫见庙门上有个女人身影一晃。她往庙内张望了一阵,想进来,又闪身离开了。建德身子一抽搐,几步追到大门外,一看正是马玉凤背身离去。

“卫红妈妈!”他叫住她,紧赶几步走到她跟前。“卫红妈妈,你不进来坐坐?”

马玉凤脸色难堪,冷冷地说:“你去忙吧,追出来做啥!”

张建德顿时慌乱一团,噢,这么大的事,我咋忘了向她请示哩!他尴尬地说:“马书记,这,这只是个混心的事嘛……”

马玉凤嗓子内咽涩涩的,“好嘛,你这个村支书,就这样‘混心’吧!”她停了好一阵,眼泪便汪在眼圈内。“这才几天儿啊,你就变成这么副样子!你再不要叫我‘书记’,即使我在台上,也给你当不起书记!”

张建德低头埋脸,他很想解释解释自己的难场,可是又找不出个合适的理由和措辞,吭吭哧哧地说:“马书记,这,这莫过是烧两炷香、冒冒烟的事,烟一飘就散了哩!”

可他一抬头,卫红妈妈已经走远了。

四十四

张建德不愿意跟马玉凤生隔膜,失和气。人嘛,总要讲些情义,毕竟张建德是靠她提携照看,才从那苦难岁月活过来,当上村干部。张建德不会忘记当初自己家那个空院落、空屋子,他孤儿样一个人,马玉凤走进他那空屋。

张建德从乡上开罢会回来,夕阳将落的时候,见南川那条土路上迎过来的正是马玉凤,她牵着头黄犍牛,旁边跟着她儿子邓向东扛着犁杠。这时节村里正在种苞谷和洋芋,想是她犁种罢收工回家。建德放慢脚步,想候她走近,搭搭话,问候问候。

她牵的那头牛,是她用积攒的工资买的,不是“抓纸蛋”抓到的,她家还买了一头驴,因为她的老汉喜欢牲口嘛。那犍牛蹄步啪哒啪哒敲响土路,斜阳辉映,她走到窄沟口,建德笑呵呵地招呼:“种苞谷了,看你那牛驮着种子麻包!”马玉凤应声:“噢,你也才回屋来!”她说着便拐上窄沟南坡,建德也溜达着弯上北坡,他家在北坡这畔。当中隔着那条沟,沟间有座石桥,他在桥这边站下来,马玉凤也牵着牛歇歇脚。

张建德望她像携着沉沉的岁月,那时,那间空屋,立着个那么年轻的女人,屋内飘腾着不同昔日的炕烟气味和女人味。

马玉凤也望着他,是的,那时她的确考虑过跟他成家,噢,如果真那样做了,她身旁站的娃子也该像向东这么大啦!

她身后的牛“哞——”的一声叫,鼻唇拱牴着她的腰臀。

张建德说:“牛饿啦,我看你也乏啦,老汉咋没跟你一起去务地?”

“撒几粒苞谷嘛,我和娃子就种了,不用老汉。”马玉凤说着,转向娃子:“你先回吧,我跟你张叔叔说说话。”她刚要把牛鼻绳递给娃子,想想又没啥事情,站站说两句话嘛,还是自己牵着它有个伴。

建德从石桥上迈过来说:“除了种地,也不见你走走转转,这么多年,你把我屋门朝哪边开都怕是忘了!得闲来我家坐坐嘛!”

马玉凤说:“哪达得闲哟,整日忙屋里的事情,亮亮妈妈在屋做啥着哩?”

“跟你一样,务地子、照看娃子!”建德说着话,抬手一把把捋巴牛脊背。像是叹说时光一晃,他家的亮亮都背书包上小学了!

“马书记,你屋里有啥事要办,或是缺少啥,就直管对我说,还像咱过去那样最好。也不见你有事吭个声。”

马玉凤眨巴着眼皮,笑笑说:“我屋里没啥事要你办,啥也不缺。”

可是她心头一恍惚,又觉着像缺了啥样!那么迷茫、模糊地一掠,隐隐地刺痛样,好像让她咀嚼到一口说不清楚的人生况味。

建德说:“马书记,村庙的事,你不要生我的气啦,村里人闹腾得凶,我没办法管束,就顺从了。该是早跟你有个商量的,也忙得没顾上。”

她半晌分辨不清,自己心头掠过的是一股啥滋味,是官场上的失落,还是个人生活情感上的不随意?真是很模糊,咀嚼不出。建德对她仍很尊重,这就很难得啦!毕竟村里的事由他当家嘛!

她一吁说:“噢,那日我心情不好,给你脸色看了,你别在意。我不生气,我生得哪门的气呀!你说得对,‘混心’嘛,说不定哪天我也去你那庙里混混心!”

“噢——,你可不敢去,你一去就把烧香磕头的人都吓跑了!”

马玉凤格格地笑了几声。目光瞅他手里拿着一本书,白皮子,朱红色标题字迹,马玉凤对这类政治书籍是很熟悉的,但很久没看过这些了,就像邓三宝养惯了牲口,如今再没得饲喂了!

“你手里拿的啥书?”

“噢,拿的邓爷的讲话嘛!”

“借我瞅瞅行不?”

“当然!马书记要看,还不赶紧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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