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老道闻言,看着韩风眼中的向往与迟疑,不禁暗自点头,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这点你无需担心,贫道让你去的地方离此地不远,你随时可以回家探望的。况且也不一定让你现在就去的。”“那小子愿意。”“好好好。”青山道人闻言大喜:“韩风,从今天起你便是我鬼王宗第79代弟子,为师道号青山,到你这一辈便是星字辈,你名字中有一风字,为师便赐你道号星风。”“徒儿谢过师傅。”韩风闻言跪倒在地,咚咚咚给老道叩了三个响头。老道袍袖微动,一股柔和的力道探出将韩风扶起“徒儿,我鬼王宗乃是修仙界内鬼道第一宗门,天下鬼道功法无有出我鬼王宗其右者.”说到这里,老道脸上闪出自傲之色:“我鬼王宗历代宗主都是鬼道诸宗门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只是我鬼王宗历代都是单传,到为师这代,本打算广收门徒,但造化弄人,为师这些年东奔西走一直也未收徒。要不然也不至于让宗门传承差点断送在我手上。”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青山老道脸色愈加苍白。嘴角更是不断有鲜血流出,盘坐的身子都是有些不稳,韩风见状急忙上前扶住青山老道:“师父,您先歇息一会,待会徒儿带您回家,请村里的王老先生给您瞧瞧。”“傻孩子不用了。”老道伸出苍老的手,缓缓地抚过韩风的头:“”为师的情况为师自己清楚,为师已经是油尽灯枯了,你听为师跟你说,我们鬼王宗的山门在俱芦洲极北之地的阴风山,具体的地点为师已经在鬼王戒中给你留下了玉简,至于进出护宗大阵的方法我也留给你了,鬼王宗的诸多功法也尽数留在了鬼王戒中,待你产生神识之后自然可以取出。”老道说至此处微顿片刻:“天下道门中若论基础炼体功法,当属雷音寺的《易筋洗髓经》,论及炼体方面,便是我们门中的功法比之也是多有不如,我与雷音寺罗汉堂的首座了空禅师昔年有些交情,他亦留有信物与我,为师大限将至,也无法在修行一道给你什么指点了,此处乃须弥山脚下,你可持信物前往雷音寺,面见了空禅师,对他说出实情,相信看在为师的面上他应该会收留于你,待完成筑基之后你便前往本门宗门,那里对修行本门功法有许多助益之处,倘若若无法习得《易筋洗髓经》,你再修炼本门的功法也不迟。”说罢,老道自怀中掏出一串念珠和一块也不知道什么动物的毛皮,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蝇头大小的文字,交于韩风手上。韩风甫一接过,便觉得一股力道将自己向外推去,再抬头向青山老道望去,只见老道面含微笑的望着他,周身环绕着淡紫色的火焰,韩风拼力向前,却还是被无力的不断向后推去,见韩风还欲挣扎,青山老道嘴唇微动:“痴儿,不必执着,好好修行,你我说不定还有相见之日,日后顺从己心,多做善事,体悟天道,振兴我鬼王宗一门,切不可滥杀无辜,行凶作恶,须知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切记切记。”看着火光中老道渐渐变淡的身影,韩风猛地跪倒在地:“韩风在此发誓,一定听从师尊教诲,多多行善,努力修行,振兴鬼王宗一门,若违此誓,天诛地灭!”听得韩风此言,老道仰天大笑:“天不负我鬼王宗一派,得徒如此,死亦无憾哈哈哈···”可怜鬼王宗一代掌门,最后命陨于此。韩风抬起头来,看着师傅刚才坐的地方,不禁有些发呆,虽然只和老道待了不足半日,但韩风能够感觉到老道对自己的关心和期盼,此刻眼睁睁看着老道坐化在自己面前,再想到刚才被钱家少爷差点打的毙命,那种无力掌控命运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第一次,韩风心中有了对力量的强烈的渴望。还是孩童时,韩风便梦想着能够成为仙人,只是随着年龄渐长,生活的磨难使得韩风将这个愿望深深的埋在了心底,眼下青山老道给了他这个机会,韩风自然会紧紧抓住。韩风韩风呆呆的坐了半晌,将老道给的东西揣进怀里,对着老道刚才坐化的地方又拜了三拜:“师父您放心去吧,徒儿一定听从您的教导,努力修行,光大我鬼王宗一脉!徒儿不求其他,只求有足够的力量去守护好身边的亲人,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拜罢,韩风起身,打量着周围,看到已经坍塌,只剩一片狼藉的义庄,韩风眉头微皱,回想起昏迷之前,分明还记得义庄是完好无损的,看来是师尊与仇家拼斗时毁了义庄吧,念及此,韩风不禁心中暗惊修道之人的力量,同时也对自己的修道之路产多了几分期待。“却不知师尊的仇家是谁,师尊也未留下只言片语,但无论怎样,只怕自己现在是无能为力了,等到以后自己有实力了看看能否在查出师尊的仇家是谁吧!”再打量一下四周,确定周围无人后,韩风快速离开义庄,向村里走去。
此刻日头已到正午,但通向义庄的道路上因为偏僻倒是还没有行人的踪迹,正埋头向村子里急速回赶的韩风突然停了下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后将目光停在了一颗粗壮的大树后,韩风目光微凝,盯着大树后微微抖动的藤条:“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快给我出来。”寂静的树林里,韩风的声音传出老远,老半天,还是没有动静,只有风吹动这树叶,簌簌的抖动,只是随着韩风的喝声,藤条抖动的愈加剧烈,韩风慢慢的蹲下,摸起脚边的一根短棒,拿在手中再次大声壮了壮胆大声喝道:“什么人装神弄鬼,再不出来小爷不客气了”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影子噌的从树后窜了出来,未待韩风看清,便连蹦带跳的向远处跑去,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尖叫:“啊啊啊,救命啊,鬼啊、、、、、、韩风,不是我把你打死的,不要来找我,要报仇你去找钱小旺啊,是他指使的我们。”原来却是刚才跟着钱小旺一起打他的一个家伙,韩风记得好像是叫王二狗,乃是钱家一个佃户的儿子,平日里这王二狗跟在钱小旺后面,跟着他的主子,做些打架斗殴的坏事,此刻不知怎么的竟然这么长时间还没回到村子里,老远看到韩风,以为遇到鬼了,躲在大树后面,没想到还是被韩风给发现了,结果被韩风一吓唬,窜的比狗还快,一溜烟的没影了,只剩下韩风一个人举着根棒子,在那里呆呆的瞅着一溜烟跑的不见踪影的二狗子,半晌,韩风把手中木棒往地上一扔,对着二狗子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呸,胆小鬼!”其实这倒也不能说二狗子胆小,虽然平日里跟着钱小旺狗仗人势的做些偷鸡摸狗,欺压良善的坏事,但毕竟还是个孩子,村里人又迷信,而且韩风此时的样子也着实可怖,满身都是泥土,原来就破旧的衣服,此时更是变成了一块块的碎布,挂在身上,勉强能护住要害部位,本来用一根草绳扎起的长发,现在也早已披散开来,脸上尘土混着血迹,打眼看去,活脱脱的冤死鬼的形象,而且估计最后还是穷死的,可把二狗子这小子吓坏了,回到家也没敢村子里面晃荡。也没去找他那些狐朋狗友,直接跑到家里插上门躲进屋里,一头钻进了被窝里,把个正在院子里抽旱烟的老王头弄得一愣一愣的,将抽了一半的旱烟袋在门旁石头上一磕,眼睛一瞪:“这个小兔崽子,不定又在外面给我整出来什么幺蛾子,我说老婆子,你去外面看看,是不是又有人找到家里来了,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吓走了二狗子,韩风扔下棍子,急匆匆的也往村子里走去,摸了摸怀里,给老爹采的草药还在,韩风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之后,一株通体火红的草药静静的躺在里面,药草长有七片小叶,顶端开着一朵红色小花,仿佛一束燃烧的火焰,,看着眼前这株赤炎草,饶是以韩风沉稳的性子,眼中也不禁闪过一道喜色:有了这株草药,老爹的病一定能够治愈,老爹再也不用天天躺在床上,每日里苦苦支撑了。想罢,韩风更是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瞬间飞到老爹面前,告诉老爹这个好消息。
不大一会,韩风便来到了村头,还未到家门前,远远的便看到自己家门口围着许多人,老老少少的不少人进进出出的,许多小孩子往里面探头探脑的,韩风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快步走到家门前:让一让,让一让,让我进去。村民回头见是韩风都纷纷闪开给韩风让出一条路来,走到院中,往屋里一瞅,韩风瞬间觉得有如五雷轰顶,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只见屋里正中央,一张破床上,老爹直挺挺的躺在上面:“老爹!”韩风大吼一声,手脚并用的从院子里爬到老爹床前,颤抖的双手缓缓地拂过老爹苍老的面庞,一道道沟壑,仿佛记述着老人生平所经历的苦难,一双眼睛深陷在眼窝里,浑浊的双眼仍张开着,透过破旧的衣衫,依稀可见老人瘦骨嶙峋的身躯,稀疏的胡须上仍残留着点点嫣红,一瞬间,那红色仿佛充斥了整个世界,透过老爹圆睁的双眼,韩风仿佛从中看到了老爹对于人世的依恋和对自己深深的挂牵。“老爹,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回来,我已经找到草药了,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