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春久违地过了安稳的一天。
夜晚，晏紫兰邀请他到热度夜总会玩，他当然接受了。结果十二点多才回舒怡宾馆，又被李菲菲和苏娆一顿折腾。
第二天，他又去了上都大学医学院西校区。还是那个门卫，这次非但不敢阻拦，还恭敬地迎他。
到了刘驰的办公室，敲门进去。
刘驰抬眼看到是王小春，立刻脸色阴沉，“怎么又是你，还来干什么？”
“嗯？你还没接到消息吗？”王小春愣了一下，一早于洲就来过电话，说要去见医学院西校区建设的新负责人，照理说，刘驰应该已经接到自己被撤掉的消息啊。
“什么鬼消息，你在瞎说什么？我都不知道。”刘驰大声呵斥，“请你立刻出去，不然我真报警了。”
他听杨厚志说过，眼前这个年轻人打架很厉害，没练过的普通人来再多都白搭，所以他跳过叫保安，直接找警察。
“这事你还不知道呢！太可怜了！”王小春撇撇嘴，“既然这样，我更不能走了，陪着你一起等消息吧。”
“我操……”刘驰气得脏话脱口而出又忍住，好歹留个为人师表的形象，他伸手去拿桌上的座机准备报警，不料电话先响了。
他愣了一下，接起来，听到里面的声音，顿时惊奇又恭敬，“您好校长，有什么事吗？”
王小春懒散地靠在沙发上，听清电话里的声音，“刘主任，西校区的工程你不用负责了，我重新安排了人。你这两天收拾下，回老校区工作吧。”
王小春笑了，该来的迟早会来。人家校方也不傻，中标价的一成进了你私人腰包，当然会第一时间将你撤掉，具体问题再慢慢查。
刘驰惊骇不已，在电话里跟校长极力争取，结果依然没能改变校长的初衷。电话挂断了，他失魂落魄地歪在椅子上，目光呆滞，仿佛看到即将到手的巨款就这样不翼而飞，心灰意冷。
王小春掏出红塔山扔了根给他，“好了，就是这消息，你现在也知道了，暂时不会撵我走了吧。怎么样，聊聊？”
刘驰愤怒得眼睛布满血丝，“混蛋，是不是你从中作梗！”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我只对杨厚志的工程感兴趣。”王小春摇头，睁着眼睛说瞎话，“上次来找你，你又不愿跟我谈，所以我们只能找你们校长了。正好，拿过来点东西，给你听听吧。”
说着，他拿出录音笔，把热度夜总会那段录音放给刘驰听。
刘驰如遭雷击。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你们校长才会把你换掉吧。”王小春漫不经心地说。
刘驰怒目圆睁瞪着他，“都是你弄得，对不对！”
王小春无辜苦笑，“你是不是傻，这明显是你和杨厚志喝酒时候的录音，怎么可能是我弄得！我能知道你俩什么时候喝酒？然后把录音笔放到你们身边？刘主任，这不科学吧。”
刘驰沉默。
王小春又说：“你就没怀疑过杨厚志吗？说不定这些都是他偷偷弄的。”
“不可能！”刘驰当机立断地说。
“怎么不可能啊！”王小春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我早就跟你说过，杨厚志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听啊。他肯定觉得你要一成的好处费太多，所以想把你换掉，毕竟他已经中标，不需要你了。他是个生意人，当然想多挣点。”
刘驰陷入沉思。
王小春也不多说，等他的反应。
“我操他妈！”刘驰突然猛拍桌子，破口大骂，什么为人师表完全抛之脑后，“杨厚志这个奸商，居然敢这么算计我。”
“确实，这人太过分了，所以我才想把他的工程抢过来啊”王小春佯装惋惜，“刘主任，跟这种人打交道，还真得多留个心眼。”
刘驰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留心眼。又不是只有他会录音录像，他找我商量这事的时候，我可拍了不少视频。”
王小春眼睛一亮，他来找刘驰，本来想争取到这个人的帮忙，能更好扳倒杨厚志，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刘主任，杨厚志的那些录音和视频能给我看看吗？”王小春尝试地问。
刘驰想了想，点头说：“好，给你看。他不让我好好活，我也要让他不得好死。”
说着，他打开电脑，让王小春到身边来。然后在一个极其隐蔽的文件夹里翻出一个视频。
王小春看视频里就是这间办公室，杨厚志坐在刚才自己坐的位置，从镜头角度看，应该是从茶几上拍的。
他扫了眼，看到茶几上有盆绿植。他过去把绿植拿起来翻看，发现隐蔽的盆沿处有一个微型摄像头，正处于运作状态。
刘驰只是看着，没有阻止。
王小春惊奇地睁大眼睛，冲他竖起大拇指，“刘主任，还是你厉害，佩服佩服！”
刘驰冷笑，“杨厚志找我谈假竞标的事，我就托人弄了这个，留了一手。”
王小春回想刚才自己没有言行不当的地方，也就无所谓有没有被录下来。反正好多人知道他跟杨厚志和熊老板对着干，传出去也没在怕的。
继续看视频，前面都是些寒暄，很快就到杨厚志提出假竞标的事，“老刘啊，还是上次说的，竞标是有操作空间的。找些人来配合演场戏，最后让我中标就行，事成之后肯定给你好处。你要是嫌我说的少，你就自己出价。”
……
“你放心，绝对不会出问题，这事我经常干，熟得很。后面工程怎么做，我心里有数，随便少点料，我绝对赔不了钱。”
……
“你不用担心出事故。就眼前的发展速度，这些建筑根本到不了使用年限就会拆了重建，所以绝对不会出任何事，我之前好多工程都这样干。重点是挣钱，咱们得先把钱挣了。”
……
看完后，王小春神色冷漠，更认定杨厚志禽兽不如。偷工减料还能过验收，这得送出去多少好处。相对的，又得多少偷工减料才能让他不赔钱。
刘驰叹口气，“你也看到的，其实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可杨厚志是熊老板的亲表哥，在大学城说一不二，没人敢惹。再加上那一成的诱惑确实大，所以就……唉……”
王小春点点头，这些他都看在眼里，他说：“反正我已经惹上杨厚志了，你就把这些东西都给我呗，你还能少点麻烦。如果有需要的话，你能帮我做个人证就好。”
刘驰想了想，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