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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学剑

清脆的鸟啼打破清晨的寂静。

两个侍女匆匆走过长廊,扣开房门,叫醒了熟睡的孩子。

“少爷,早课快要到了,夫人命我们来服侍少爷洗漱。”

孩子睡眼惺忪,眯着眼睛看清楚了来人,打了个哈欠:“今天是张先生的课?”

“不是,今天是王先生的课,教少爷算学。”侍女回答。

孩子被套上锦服,洗了脸。一个侍女伺候梳头,一个侍女挂玉佩。

“玉佩不要挂了,头发绑起来,绑紧点。洪师傅说了,男子汉嘛就该有精气神,叮叮当当地挂那么多东西是妇道人家才做的事。”孩子穿戴洗漱后精神可爱“旭生呢?这么晚还没起床?旭生,旭生……”

“来了,来了,少爷,我去准备少爷今天的东西了。”房外应声跑进来一个一般大的书童,手里抱一个包裹。

“王先生就在咱韩府书斋里等着少爷,要什么东西吩咐奴婢去做就好了,不用准备东西的。”侍女给孩子整整衣服,拍了拍粉雕玉坠的脸。

孩子对叫旭生的书童偷偷地眨眨眼,然后推着两个侍女走出房门,说“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两个先去侍候母亲吧!我和旭生马上就去找先生上早课。”

“少爷,夫人吩咐奴婢两个要带少爷去上完早课才可以离开。”婢女蹲下来去抱孩子。

孩子一闪身,进了屋子把门关上了“你们两个连少爷的话都不听吗?我告诉父亲,让父亲惩罚你们,打手板、打屁股,把你们关进小黑屋,两个时辰也不放你们出来。”

“少爷,夫人的话我们也不敢不听啊!”两个婢女相视一笑。

“哼!你们不走,我就不出去,误了早课,让先生来打你们手板。”孩子气哼哼地从门缝里挤出脑袋,又马上缩进去。

“少爷不出来,我们也不走。等先生来打少爷屁股。”婢女在外面笑出了声。

孩子憋得小脸通红一片,叫旭生的小书童在一边抱着包裹不敢乱动。

“对啊!”孩子笑出了声,他向书童一招手,两人向着窗子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搬开窗前花盆。孩子踩着书童的肩膀跳出窗子。

“把衣服给我扔出来。”孩子低声喊。

书童把怀里的包裹扔了出去,嘟着嘴说:“少爷,你可早点回来啊!要不然我怕老爷关我黑屋。”

“知道了知道了。”孩子抱着包裹一溜烟地跑开。

一路上,韩府下人人来人往,不过没碰到家中长辈,孩子有惊无险地走到韩府大门。

“你们两个,父亲在前院叫呢!”孩子指着门口的两个下人。

两个下人对视一眼,应道:“是,少爷。”转身走回府里。虽然奇怪是少爷来传讯,但两人也没怀疑少爷在私自逃离。

少爷的功课是韩府二夫人,也就是孩子生身母亲督责,韩府其他下人不知道孩子这时候该上课,这才被孩子逃走了。

孩子一路疾跑,顾不得路上叫卖的冰糖葫芦、小玩意儿。

“洪氏武馆”

红漆的匾额高挂。

“梁叔、吴叔好。”孩子挥手打了个招呼,闪身进了武馆大门。

守门的梁叔和吴叔看着跑进去的孩子相视一笑。

洪氏武馆是蒙水城的一家极有名的武馆。馆主洪晃是北武林响当当的人物,一手点睛剑法出神入化。武林剑法首推泰山剑门和昆仑派,但谁都不敢忘了蒙水城洪老馆主的点睛剑,即便是泰山剑门门主武风华,昆仑派掌门曲跃亲至,也不敢说能制得住洪老爷子。洪晃在北武林声名极盛,德高望重,近几年更是从未在江湖出手,深受江湖中人钦服。

而韩家是世代经商的世家,生意遍布大江南北,钱庄、丝绸、客栈、赌馆……均有产业。现任韩家家主韩世杰能力非凡,在朝野、江湖绿林中人脉甚广,韩家在他的经营下,隐为天下第一的商贾世家,只有京城国亲楚家与韩家有争一席之地的资格。

孩子是韩家家主韩世杰唯一的儿子韩长羽,为二房所生。从小不喜经商、读书,就喜欢舞刀弄枪。韩世杰与洪晃私交甚好,长羽有机会拜在洪晃门下学习武艺。

但毕竟韩家以商为业,韩长羽身为韩家唯一的男丁,将来要继承偌大的家业,不能总浪费时间在学武上。父亲限制了长羽的学武时间,但昨日长羽得到师傅洪晃的授意,今天要传授剑法,所以才从家里逃离。

“大师兄、三师兄。”长羽向着面前两个三四十岁的师兄抱拳。洪晃只收了四个徒弟,韩长羽是最小的一个,他三个师兄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当他叔伯都可以了,不过被洪晃收入门下就变成了平辈。洪晃不问琐事多年,长羽的武功一向由三个师兄代为教授,大师兄负责武馆的事,今天是三师兄段江教授长羽剑法。

“嗯嗯”大师兄钱锦云笑着点点头,说“长羽,今天是你三师兄教你练剑,大师兄要去督促武馆其他弟子练功,你跟着三师兄好好学,大师兄会来检查的。”

“是,大师兄!”长羽抱着小拳头,恭敬道。

钱锦云一笑,走下堂去。

“三师兄,我们开始吧?”长羽睁着小眼睛,一脸的期盼。仗剑游侠是孩子们的梦想,长羽早就渴望着拿上一柄真正的剑。

“走,我们去后堂,你先把你的衣服换一下,臭小子又是偷跑出来的。”三师兄段江拍拍长羽的头,两人相携步入后堂。

长羽很快换上了带来的小白袍。

在段江面前,长羽身着白袍站着,偷眼看身边插在地上的短剑,依着长羽的身高,那柄短剑就是一柄长剑。很显然就是给长羽准备的,但没师兄的允许,他不敢去拿,只能侧着身子偷看。

“啪”段江一巴掌拍在长羽脑袋上“臭小子,去拿剑。”

长羽愣了一下,随即大喜,跑过去爱不释手地把剑捧在手里。未开锋的小钝剑在阳光下闪烁着铁质的光芒。

“这把小剑里面是木头,外面就是一层铁壳,拿在手里你也不重,这是三师兄送你的礼物。不过,剑对于我们剑客来说就是生命,你要好好对它啊!”段江摸着长羽的脑袋。

“知道了,师兄。”长羽一遍一遍地擦着小剑,笑得咧不住嘴。

“嗯嗯,现在师兄教你一套《飞絮剑法》。飞絮劲力可是练好咱师门绝技《点睛剑》的基础,小师弟,你可得好好学啊!”

“《飞絮剑法》一共二十一式,一式比一式艰深,从十五式开始,如果没有领悟飞絮劲力就练不下去。如果能飞絮劲力大成,小师弟你也能跻身江湖好手之列了。师兄我到现在还没学会最后两式的精髓,可见《飞絮剑法》的高深了。今天师兄先教你前五式,之后你要回家好好练熟了,过两天再来让师兄指点。”

“是,师兄。”长羽抱着短剑跃跃欲试。

“你先跟着我练几遍,记下招式。”段江拔出手中长剑一式一式地比划招式,长羽跟在师兄身后用短剑跟着比划。

“剑抬高,拿着剑就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不要翘屁股,是让你俯身挺直腰,不是翘屁股……”

“刺,撩,劈,转……小家伙太笨了。”

…………

“跳起来,再跳高点……”

“师兄,我累了。”

“累了也要坚持住。现在是师兄教你,当初师傅教我的时候,敢说休息,一鞭子就抽下来了,继续练。”

…………

将近午时。

火辣辣的阳光倾洒而下,长羽一剑一剑地比划着招式,汗水浸湿了白袍。

“好了,好了。这五式记得差不多了。降降暑气。”段江提着两木桶冷水倒在盆里。

长羽一听,浑身一软大咧咧地躺在地上,哭着腔说:“师兄,累死我了。”

段江给长羽解开白袍,浸湿手巾擦着身上的热汗“小兔崽子,欠师傅用鞭子抽,这点小苦都吃不了还想成大侠。”

“师兄,练剑原来这么辛苦。我要练几天才能练成功啊?”长羽苦着脸问。

“哈哈哈”段江给逗乐了“小家伙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师兄都已经练了三十几年了,你啊,还早呢!”

“三十几年啊?”长羽瘪着嘴。

“好了,师兄送你回家。回家了用心点练,过两天再来找师兄,要是让我知道你没好好练,我可给你打手板。”段江把长羽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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