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那起突发事件过去已经三天了。
这三天里那些军人们轮流值守着这条巷子,除了森严的守备外,这里的一切和寻常都并无区别。那些军人收到的命令只是坚守,但是凭借对死亡和鲜血的敏感,每个人都面无表情,严阵以待
额……除了那个人
“有火没,他娘的,沾了一夜的露水,白瞎了老子的火柴,一个都不能用了”又是那个粗犷的声音,这次竟然爆出了东北话。
“陈林,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你那破嗓子在巷尾都能听到回声。”一个刚轮换下来休息的军人说道。
“啥?在巷尾能听到我说话?有个伟人说过,我们要实事求是,你这样满口胡言,可是要受批评的。”陈林又拿出那副痞里痞气的德行。
“就你那破嗓子,我用膝盖都听的一清二楚。”
“这就对了呗,你是用膝盖听的,不是用耳朵听的。”说着发出了神秘莫测的笑。
那人自知说不过这个脸皮厚的,转而靠着墙壁闭眼睡觉去了。
“啪嗒啪嗒……”
雨又下起来了,然而军人们并不为所动……
额……又除了他
“卧槽卧槽”那个家伙,叫着跑开了。
“你要去干什么?”
“你傻呀,当然是去避雨了”
“陈林你再这样无组织无纪律,准备挨处分吧。”
“随你便”说着自顾跑开了
“你……”
“随他去吧……”一个年长的军医无奈的摆摆手。
雨,越下越大,砸在地上形成了水雾,一个黑色的身影隐在雨幕中像是在眼前又像是在天边,黑色风衣隐在雨中忽明忽暗……
“滴答滴答”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黑色影子渐渐的映出轮廓,
“哒哒,嘚嘚”
渐渐的面容也不再模糊,那是一张年轻的面孔,脸上的线条轮廓清晰可见,琥珀色的眼睛显得格外深邃,修长的身体在风衣的包裹下愈发笔挺,整个人好像从画中走出,只可惜他是个瘸子,尽管身体一直挺直端正,但是每每起步总是依靠手中的拐杖暗暗借力,缓慢的行走。
“呔,站住!”陈林那个家伙又不合时宜的出现。
那个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镇定,把拐杖“啪”的一声撞在地上,直挺的立在那里,整整比陈林高了半头。
看到对方在身高上压制了自己,气势上了不能输。
所以他又加重了了声音,粗犷中又带些沙哑:“小哥,你顶好啊,就这么从我们眼皮底下出来进去好几趟,你以为是逛菜市场啊!”
“有区别吗”那人冷冷的抛出四个字
蔑视,这是赤裸裸的蔑视……
“你就狂吧,让你陈爷盯上了也就只剩这一会儿了”
“这样啊”那个人又抛出三个字,完全无视陈林,从他身边缓慢走过。
“你身上的烂肉味太恶心了”
能感觉到那个黑衣男子的身体僵了一下,陈林转过身来绕到那人的前面,正对着他,开始侃侃而谈:
“你的腿是老伤了,本来已经痊愈了,很奇怪怎么还会有烂肉的味道,没错,看起来你的腿没什么大碍,但是有些东西是从里子开始腐烂的,比如晚清的中国,还有你的身体”说到这,陈林顿了一下,观察了那人的表情,还是不为所动。
既然这样那就继续,看谁能耗过谁。
“你的皮肤苍白显然是经常做见不得光的事,你能拖着那条腿逃过那么多人的的眼睛,可见你不是从正常的路进来的,还有你再往前一定会死”,
“铮…”钢铁的碰撞声响起,一个拐杖,一把匕首撞击在一起;两双眼睛碰撞在一起,然而双方并没有杀意。
“年轻人不要那么心急嘛,你不用全力怎么能试出我的实力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陈林的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亏得这个年轻人够沉稳,否则自己是生是死还另当别论,这个人实在太深不可测了。
“来来来,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男人之间嘛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自知技不如人陈林又变成那副贱兮兮的样子去拉那个年轻的男人。
“来我先自我介绍一下,第七团少尉排长陈林。”
……冷场中
“抽支烟吧,烟、酒、女人可是男人的必需品啊,啊哈哈。”
……
“谢谢”男人拿过烟,把烟叶扒出,一口气拍到嘴里。
镇痛,这样的食用方式有很强的镇痛和麻醉效果,他下去过,他下去过那里。
那么,他到底是谁?难道情报泄露了?不,他应该是自己人。
不知为何,陈林对那个年轻的男人有着莫名的信任。
Z机关的筹备整整花了两年的时间,两年里不光基层人员不断更换,连首脑也不唯一。直到这个月初初步的人员才刚刚敲定下来,形成了最初的一个完整的体系,一直到现在,陈林还对自己是Z机关的成员之一有一种莫名的不真实感。直到这件事的发生……在三天前这个老兵痞才终于认识到自己的使命。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那个年轻男人终于出声说话了。
陈林诡异一笑,终于能卖个关子了,他把声音压得很低,那声音仿佛是从底下传来的:“因为,我吃过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