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凤儿“嗯”了一声又神色端庄的坐直了身子。
只是杜纤云不禁在心里嘲讽起来,一个男人而已,让多少女人等白了发,究竟何等了不起。
时间如流水一般,静悄悄的过,却不留下半点痕迹。
弯月挂上了树梢,风来过,抖动不胜凉意的叶子“飒飒”响。
此刻已是戌时,华清宫外却不见皇上半点影子。
杜纤云也只能在心里暗骂皇上的不公,凤儿年纪不大,所有事情与她毫无半点干系,就算他对她的祖父、外祖父把持朝政有意见也不能将一腔恕意撒在一个****的小姑娘身上。
司马凤儿也许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但杜纤云却清清楚楚,皇上这是故意的。
站了许久,她侧首看了眼司马凤儿,她的端庄之态早已卸下,取而代之的却是失望之色,头垂着,眼里含着泪。
杜纤云想去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待过片刻,杜纤云心里不忍,走到司马凤儿跟前道:“皇后娘娘,想来皇上是有事情耽搁了,不如让他们传膳吧!”
司马凤儿看着杜纤云,噘着嘴道:“皇上是不是不喜欢我,我都进宫这么久了,可他除了我刚入宫时来看过我以外,就没有再来过了,今儿赵公公来传话时,我心里很高兴,满心的期待等着他,可是……”司马凤儿说着失落的望了眼殿外:“可是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他还没有来。”
她没有用‘本宫’而是用的‘我’她只是用一个小女孩的心情去倾诉着对一个男人的爱慕之情。
进宫这些时,司马凤儿从未拿杜纤云当一般的宫娥看待过,私下里,总是姐姐的唤,杜纤云不许,无奈拗不过她,只得让她在无旁人时如此叫,在杜纤云心里着实把司马凤儿当作妹妹了。
她缓言安慰道:“皇上事务繁忙,也许是忘了,再也许是脱不开身,要不这样,你先用膳,明儿我去寻了赵公公问问,可好?”
司马凤儿一听,盯着杜纤云的双眼放亮,咧嘴笑着点头:“谢谢纤云姐姐。”
杜纤云本也想扯了嘴角来回应她的笑,这个时候她才发现,用心去笑……好难……默了下,咬了咬唇冲着司马凤儿点了点头。
“皇上驾到。”殿外蓦地传来一声长宣。
司马凤儿一听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接驾。
杜纤云心一凛,随即俯地迎驾,不过一瞬而已,满屋子便黑压压跪了一片。
杜纤云俯跪在地上,额头俯在双手上,除了眼前汉白的玉石地面便再也看不见其他。
只听得司马凤儿请安的声音:“臣妾叩见皇上。”
碎玉一般的男声传入杜纤云的耳里,“皇后请起。”
接着便是一把娇的滴水的女声:“嫔妾参见皇后娘娘。”
“瑶美人快些起来吧!”
“都起了吧!”皇上的声音响起。
接着便听见赵公公的声音:“都各自退下,不用在这里守着了。”
杜纤云自是知道说的便是以及她在内的一干宫娥和太监。
“谢皇上。”众人谢恩起身,却唯独杜纤云的嘴半点也没张,只是和身侧的一众宫娥一起起身。
她紧低着头没有去看皇上一眼,正欲和身侧的一众宫娥一同退下,便听得皇上的声音:“皇后,朕听说大将军又给你送了名侍女进宫,怎么?莫不是大将军怕这宫里的宫娥还不能好好侍奉你?还要特意从自个家里选了人再送进来。”
杜纤云一听,心中紧了紧,脚步一滞停了下来,他说的便是自己,是该上前请安,还是该继续退步离去,杜纤云犹豫着,这皇上如此问,只怕是没好事,兴许他认为,大将军送来的人根本就是来监视他的。
杜纤云心下黯然,思量了瞬还是决定先离去,既是惹不起那就先躲着吧!
只是脚还未动便听得司马凤儿的唤声:“杜纤云,还不过来给皇上请安。”
杜纤云心中一颤,好在司马凤儿未唤她纤云姐姐,若是让皇上听了去,岂不要遭大罪,只是她也没有想到,一向孩子般的司马凤儿在面对这个皇上时竟也如此端庄沉着。
杜纤云来不及多想便半俯着身子碎步上前,又一次跪到地上:“奴婢杜纤云叩见皇上。”
“抬起头让朕瞧瞧。”皇上低沉的声音响起。
杜纤云暗吸了口气,咬了咬唇,跪着直起身子,缓缓抬起了头,眼睑却始终垂着,不去迎*合皇上的目光。
眼下的视线蓦地被一截玄黄色的长袍挡住,她当然知是皇上站到了自己面前。
皇上低沉却又夹着戏谑的声音响起:“怎么?你不敢看朕?”
闻言杜纤云慢慢抬睑看向了这个正俯视自己的男人。
他,紫金冠将他墨黑的发束在头顶,露出俊美绝伦的脸,他有着雕刻般的眉,深邃的黑眸如玛瑙般剔透明亮,仿佛两潭冰泉,清洌冰冷,细看黑眸内又似闪动着如利刃般的锋芒,只是这样一双眼,一眼就足以让人沉溺其中,高挺的鼻梁,红而润泽的薄唇紧抿着,玄黄的直襟长袍穿在他身上,更显俊逸风姿,只是不恕也不笑的脸上尽是冷漠。
他便是这落樱国的皇上,白楚。
杜纤云看着他,心头说不出的感觉,是……似曾相识……或是……
敛了思绪,杜纤云不禁在心里暗嘲自己,莫不成也跟那些庸俗女子般看上这副皮囊?
白楚剑眉微蹙,她眼里的不屑和嘴角似有似无的讥笑都被他看进了眼底。
她为何不怕他,嘴角的笑又是在嘲笑他么?
白楚阴沉着脸看着杜纤云,看着她眼里对自己的不屑,恕上心头,深吸了口气道:“起来吧!”
杜纤云在一旁侍候着,白楚坐正席,司马凤儿和瑶美人各坐一边,只是一顿饭下来,白楚并未给司马凤儿好脸色看,反倒是对另一侧的瑶美人关照有加,他冷冰的脸上也只有在看瑶美人的时候才会生出几丝笑意。
要说这瑶美人也确实长的楚楚动人,一袭红衣罩体,宽大的衣袖上绣着牡丹图案,修长白晳的脖颈下,一对傲人的****半遮半掩,腰间一束,更显得身材玲珑有致,发间倒未有太多装饰,只插了一只流云簪,庸俗中却又不失清雅。
让杜纤云不屑的便是那勾人的功夫了得,一双魅眼,足以让一众男人为其神*魂*颠*倒,想来这皇上与一般男人没什么太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