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郡夏日总是天气多变,明明前半夜还是星光万里,可夜近天明之时,满天繁星又化作了大雨滂沱。
天色灰蒙蒙,雨毫不吝啬的被老天爷从空中泼下。
还未至大众起床时间,素逊就已经倚在宿舍窗前了。他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眼中意念闪动,口中呢喃道:“这鬼天气,雨说下就下,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停。”
片刻之后,素逊一握拳头,决定冒雨去演武场。
他刚走到门前,一道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这种天气去演武场,也不怕修炼不成反而伤身?”
素逊回头问道:“你今日起的到是挺早。怎么,想要陪我一起?
游澜穿好衣服,走到素逊的旁边,说道:“正有此意。有个这么努力的天才室友,不好好利用利用,岂不太可惜了。”
素逊没有接游澜的话茬,盯着游澜多看了几眼,问道:“你昨晚不会真的抢到机缘了吧?怎么看着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游澜刚才起床便感觉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干劲。这样听来,素逊也发现了自己的变化,好像有了股湖畔练拳时的冲劲,心中暗喜到七长老的心识果然有帮助。
不过游澜没有打算将七长老的事告诉素逊,只是摇头晃脑的说道:“机缘我是没有抢到,意外倒是得了一份。”
“装神弄鬼,不想说拉倒。”素逊受不了一个小自己两岁的孩童在自己面前得意,转身就要出门。
“哎!逊哥别走这么急呀,我跟你一起去。”游澜见素逊这就要走,一把拉住他。
“不行!”素逊直接拒绝。
“那我不管,我就盯准你了。”游澜耍起无赖来。
“你一大早发什么神经。缠着我对你有什么好处?”素逊狐疑道。
游澜看着素逊,伸出三根手指头来,缓缓说道:“那我跟你说三个理由,说完你就该懂我了。其一,这才刚入学,学院里便有两个名声较大的人了。而逊哥你,就是其中一个,以八岁之龄炼成两体之功,放在整个素郡也是少见。不过你修的是首颈,我主炼拳臂,我跟着你修炼,我们都能有所收益,何乐而不为呢。”
素逊听着很是受用,抬手做了个让游澜向下说的手势,算是同意了这第一条理由。
游澜接着说道:“其二,我们不仅是室友,等以后我们都进了优秀班,也算有个照应不是。逊哥你于情于理也不能推辞我嘛。”
素逊向游澜微微点头,说道:“说的不错,就冲你这两条理由就足以令我答应了。不过你这第三条我还想听听是何道理。”
游澜用食指揉揉鼻尖,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素逊一看游澜这副表情,更是好奇了,问道:“你快说呀,你不说我可走了。”
游澜憋着笑说道:“那我说了你可不许反悔。”
素逊连忙点点头,眼眸中的好奇都快溢出来了。
游澜开口道:“其三,就算你不答应,我就这样一直跟着你,你能把我咋样。哎,逊哥你等等我呀,走这么急干啥....”
哗,哗,哗
雨势不仅没有丝毫的减小,反而越来越大。
一阁学院的演武场占地约有两个足球场大小,地面用的是砂石材料,炼体武具大都是棉木假人。经受着大雨的冲刷,演武场中的地面显得有些狰狞,而此刻的场地上还有两个小人的身影在奋斗。
游澜努力的睁着眼睛,望向拼命挥拳的素逊,叫道:“逊哥,咱们还是回去吧,这样练的话,身体会受不了的。”
素逊任由暴雨打在他的身上,水已经将他全身浸透,墨黑色的长发被紧紧地压制在两鬓和肩膀上。不过他好像没听到游澜的话,只是拳头挥向假人的劲道更猛了。
棉木假人的特点很明显,虽然是木头材质,可力量击打上去时,如果没有到达极限承受力度,就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痕迹,而痕迹会随着棉的恢复力消失。
“逊哥你疯了吧!”游澜快步走到素逊旁边解释道:“这雨势已经超过我们的承受能力了,如果一口气没顶住,搞的寒气入体,可就有大麻烦了。”
素逊终于停了下来,还是一脸平静的看着游澜,说道:“要是你撑不住了,请你马上回去。在这样絮絮叨叨的,就别怪我赶你了”
游澜看着素逊,说道:“你搁这装什么装,我是为了你好。天降这等暴雨,寒气不知浓厚到了什么程度,一个不注意就炼到体内,对以后都有极坏的影响。”
“修身炼骨本就是行天道之事,寒气乃天路循环中一大道,要是连上天的一点点考验都承受不住,你还有什么资格自称武者!”素逊大声呵斥着。
游澜反问道:“雨天躲雨,每个人都这样觉得这是常识,反其道而行之真的可行吗?”
素逊停下舞动的双臂,一把拽过游澜的领子,冷冷的说道:“我爷爷修炼几十年,自小他就教导我雨天是顺天武者的狂欢,你觉得他会骗我吗?”
“城主大人说的自然有他的道理,可是。”游澜眼中透露出了迷茫。
“没有那么多可是。我六岁炼得向天首,刚刚步入八岁又炼出不屈颈,你以为就只是年少开启炼体髓的缘故吗?告诉你,自我下定决心成为武修之后,不管天象多么恶劣,我都没有放弃过一天修炼。而你空有一副好资质,却不懂如何刻苦。今早我见你要跟我一起修炼,还觉得你开窍了呢。现在看来,整座学院再没有一人可配与我比肩了。”素逊狠狠说道。
游澜挣脱束缚,望着素逊充满锋芒的眼睛,忽的拱手弯腰,口中说到:“小弟这一拜,感谢逊哥教导。今后小弟会坚定脚步,走上真正武修之道。”
素逊呵的笑了出来,拍拍游澜的肩膀,说道:“有你这话,看来我今后在学院的这段日子不会孤单了,哈哈哈。”
游澜直起身感叹道:“向天首,不屈颈,一身傲气,素逊,素来不逊呀。”
素逊抹去脸上的雨水说道:“你也不必感慨,我也是凭家世之力才有这身修为。你炼体之髓启悟很早,我们一同刻苦,这片天地早晚会有我们的精彩。”
游澜又问道:“方才你说整座学院无人可与你比肩,是为何意?”
素逊的脸转向武具,耸了耸肩膀,做起挥拳的架势,说道:“你以为就凭游克,素敛这些个靠资质之流也配入我法眼?笑话!”话刚说罢,素逊又开始朝棉木假人发起了进攻。
游澜不再去顾暴雨,目光坚定着盯着眼前的木人,双拳发狠,口中大嗬着帮自己打气。
“拳,以全身之力,成进攻大势,遇敌灭敌,见匪击匪,金刚可破,山岩可开。炼体期可修成开山,狼牙,虎口。。。”游澜挥着拳头,心中想着炼体十法中的拳之炼。
“逊哥八岁成两体,这是大众十岁之后才能有的成就。他必有书中道不出经验,可问了别人的经验,就是炼成了自己的体,感悟出来的东西却不及他人的一半。如今我的拳炼遇到了瓶颈,开学第一次比试又近在咫尺,真是左右为难呀。”游澜在心中思索着。
“只有心无杂念,方可滴水穿石,想要育成大器,岂是朝夕可得。”素逊边练拳便呐喊,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欲成大器,岂是朝夕。”游澜听者有心,心中呐喊:“就算我没有炼的一体,就算我没有资格参加比试,就算我是进了渣班又如何。心若成器,有何惧道路上的烈火寒阴!”
演武场上除了两个顶着风雨挥拳的小身影外,再无旁人。
一个身影挥拳的同时,朝另一个人影说道:“下雨天果然还是和逊哥一起更配哦。”
另一个身形一歪,倒在水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