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疲倦的夏流背着赖在地上不肯走的宋文,眼神恍惚,显然,刚才过山车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回头看了看背后的儿子,心里满是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亲生的,自己晕成这样,可这小子屁事儿没有,反而在背后哼着他妈教给他的儿歌。
摇摇晃晃地在街上闲逛着,带宋文吃了薯条和炸鸡后,充实的食物缓解了自己的眩晕。打了几人的电话,来到KTV,坐在包房的宋文拿起话筒就开唱,惹得夏流又轻轻踢了他一脚。
对于挨揍,宋文这两年已经司空见惯,语气不满道:“哼,你又打我,还是我妈好。”
“你妈除了知书达礼教的好之外,其他的就没一样,把你教好的,长大了,铁定是败家子。”
“我妈说,钱不是问题,开心最好。哪像爸爸,小气鬼。”
“你爸是夏流,不是李刚,没钱给你败家。”
除了张豪,孙宏,陈滨,来的还有几个女生,不过夏流也没多想,除了一副新面孔,其他的都是熟人。
“帅哥,一起唱首歌吧?”
刚进包房,其中最漂亮的一位女士直接开口询问。夏流见女人的面孔有些熟悉,有些意动。刚要答应,宋文便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小声道:“爸爸,我要尿尿。”
见夏流抱着宋文离开包房,漂亮的女士怒吼道:“老娘就不信搞不定你。”
张豪有些好笑地看着那女士,打趣道:“飘絮,你就别想了,他可是有儿子的人啦!总的来说,就是二手货,你真要?要不,选我?我对你可是真心真意的。”
“滚,我就不信搞不定。”
听到她的自语,陈滨笑道:“飘絮,他就那么稀奇,让你多年难忘?”
“我才不稀罕他,我要把他对我的伤害一点一点地还给他。”
孙宏不解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不就是发了一个誓吗?”
柳飘絮没有回答,反而想起了夏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摸了自己的胸不说,发誓伤害自己不算,可他却玩弄了自己对他的感情。高中毕业的时候,趁夏流喝醉了,想生米煮成熟饭的她开了间宾馆,拉着夏流开了房,破了他的处男身。可次日,夏流非但没有安慰她,反而用污言秽语骂她……。
多少个日夜,柳飘絮总会被他的话语惊醒,他的每句话都会刺激着她的内心,她的自尊,她的一切。
读大学的时候,除了上课,她把时间都用在了减肥。一日一餐,她的室友都以为她家里拮据,纷纷帮助她,可她们哪里知道,她家里有的是钱。只是,她内心的伤痛,翻江倒海也无法平息。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的身材,在大三的时候降到一百斤,脸蛋儿和高中的时候简直判若云泥,只道是:“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
大三下学年,追她的人如同过江之鲫,多如牛毛。可在她的心里,爱情是多么幼稚的谎言。此刻的她也终于知道:“男人长的帅聊天,那叫搭讪。长的丑,那叫骚扰。长得漂亮的女人聊天那叫风趣,长的丑女人聊天纯属放屁。”
再次回到包房,把宋文抱到沙发上,几人玩起了游戏,由于宋文的监督,小眼睛从不转移,夏流还真不敢玩。
看着身旁那不断往自己身上靠的娇躯,带着玫瑰的香水味。那保守的衣裙挡不住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尤其是那女人脸上带着些许的愁容,紧咬的红唇,魅惑的声带,让夏流心猿意马,久久不曾平息。
“我有些晕,能扶我吗?”
夏流忙不迭点头,一旁的宋文从沙发上走了过来,优雅一笑,道:“阿姨,我可以扶你。”
“哈哈。”
听到周围的笑声,夏流狠狠瞪了儿子一眼,但还是抱着他坐回了沙发。心里期盼着他赶紧入睡。
“飘絮,你又何苦呢!”
“雪婷,我不会放弃的,不看到他一无所有,我是不会收手的。他对我的伤痛,翻江倒海也不会平息……。”
尽管有宋文在身旁,柳飘絮总能找到借口,找到理由,与夏流交谈。虽然言语平淡,但夏流总能从她口中听出弦外之音,那任君采劼的表情,配合着生动肢体动作,勾勒出一副欲求不满的欲女图。
虽然好奇这女人为何这般勾引自己,但夏流心里还有些期待。毕竟这种级别的女神主动勾搭,在夏流以往的二十多年就遇到过一个,就是孩子他妈宋玉卿。
深夜十二点,见宋文好像睡了,夏流打呼一口气,三月不曾碰过女人,他都快忘记这世间还有女人的存在了。大手终于可以伸展,正想抚摸那诱人的娇躯。
只见怀中的宋文盯着他,夏流连忙道:“文儿,你不睡吗?”
“梦到妈妈了,爸爸,我们今晚就走,好吗?”
夏流郁闷地看了儿子一眼,见他有些伤心,无奈地点头。不过比她还郁闷的人则是柳飘絮,好不容易盼到这个机会,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断了,郁闷的她无奈道:“这叫什么事儿啊!”
“孙子,猴子,婊子,干一杯,过了今天,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经常喝酒了。”
孙宏询问道:“怎么,狗子,你要走了。”
“是啊!今晚就走了。”
“去哪儿?”
“济川。来,干了。”
“哼!好不容易找到你,想跑,没门。”
一旁的柳飘絮握紧了拳头,看着夏流起身,遗憾道:“帅哥,看来今儿个不是好日子,这是我的电话,有时间再约,拜~。”
说完,柳飘絮便摇摆着身子,走着猫步,与几人离去了。
夏流暗叹一声可惜,随后看向她的名片,写着“白玫瑰”,心里嘀咕道:“有姓白的吗?好像有哦!不过,没有机会了。”
深夜,父子俩来到车站,想着六年前,自己一人去济川时,遇到千寻的样子,竟有些好笑和可惜。不过,两人如今却不在和当初一样。
清晨,飞驰的列车上,睡了一宿的夏流拗不过宋文的请求,拿出了手机,拨打了那个许久不曾联系的人。
“喂!您是哪位?”
开了扩音,是男人的声音,夏流莫名地拉下脸,语气颇有些不满,道:“这不是宋玉卿的电话吗?难道我打错了。”
“玉卿,有人找。”
“谁呀?”
“不知道,你过来看看。”
夏流强忍着挂断的愤怒,耐心地等待着。好一会儿,这才传来了宋玉卿的声音,询问道:“您好,请问你是?”
“宋文想见你一面。”
夏流尽量长话短说,生怕自己忍不住,把手机砸了。耐心地听着话筒里的声音,见她语气冷淡,道:“先生,请不要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爸爸,给我。”
宋文接过电话,把手机贴在自己的耳边,患得患失道:“妈妈,你不要文儿了吗?”
见真是儿子的声音,宋玉卿哭了起来。电话打来的时候,她不想接。可不知为何,她还是想听他的声音,又或者听他的解释。在她心里,她多么希望他给自己一个解释啊!但宋文的声音,让她彻底乱了,失声道:“文儿,文儿。”
听不下去的夏流默默来到走廊上抽烟,尽管是清晨,但火车的走廊上还是有一些靠在路边入睡的人。即使环境艰苦,他们从来不沮丧,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入睡的人靠着行李,或者是书包,发出匀称的呼吸。醒来的人们对着路人报以微笑,默默拿出泡面,从热水机里接过热水,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吃着热气腾腾的食物,享受这美丽的清晨。
再次回到座位,见宋文躺在被窝里,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影,夏流无奈笑道:“臭小子。”
打趣了一句,看向了自己对面抱着一岁大的孩子,正在喂奶的一位母亲。她没有因为男士们投来的目光而娇羞,从而发出声音,呵斥他们眼神中别样的想法。为了不吵着孩子吃奶,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哄着孩子,仿佛四周的人对她来说,都是空气。
她手里的孩子吃饱后,躺在母亲的怀里,眨着小眼睛,打量着周围,对着心怀鬼胎的男士们报以甜甜的微笑。惭愧的人们低下头,仿佛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而自责。
车厢有四个男士,夏流父子共用一个铺位,对面的女士和孩子共用一个。头上居住着两位男士,对面的则是两位女士,不过没有孩子。
醒来的人们唠叨着家常,铺位上的两位男士颇有些健谈,惹得女士们时不时发出娇笑声。坐在床边看风景的人们,寻声看了过来,然后又对自己身旁的人士天南海北地吹了起来。
“文儿,你嘀嘀咕咕说些什么,这都半个小时,你到底有多少话,和你妈说不完的。”
对面的少妇闻言娇笑道:“小孩子,都是这样,我大女儿和你儿子一样,从济川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也要唠叨很久。”
夏流看了看她怀中的孩子,也知道是二胎政策的实行,才会让年龄相差这般大。
“大姐也是去济川?”
见少妇点头,夏流笑道:“那可真巧,我也是。不过,你老公是不是太忙了,居然让一位漂亮的女士带着孩子独自乘坐火车。要是我,肯定陪伴在身旁。”
“这是我的原因,我坐不惯飞机,我公婆他们赶时间,就先去了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