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点点头算是答应老者的请求,走过去再一次蹲下为妇人把脉,张子夫知道冷月是答应救人了,心头算是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这妇人的身份可是特殊,那人这次本就商量好来他这里的,可是他人没有见到,却看到妇人,还是这样的机缘下。幸得眼前的姑娘肯出手帮忙,不然看着妇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那么那位可就不知道要翻出什么浪来了。
对于此事张子夫默默在心里抹了把汗。
其实就算张子夫不求她,冷月也会救这妇人。只不过现在没有那么多的缚手缚脚罢了。
号完脉冷月起身对着店家道:“麻烦店家你差人在这里拉个帘布,她必须在这里生下孩子。”店家听了忙点头打算就去准备,可是又被冷月一手拉回,店家静待冷月的后话:“还有干净的剪子,热水和棉被,以及一碗清水先拿来。”说完这才松开拉着他的手。毕竟这里是茶楼,不是酒楼。没有多余的房间空出来,再者孕妇现在情况并不乐观,且不宜乱动。
看着店家离去准备,接着才转向张子夫:“我需要一些人帮忙。”继而对着张子夫就是一阵耳语,后者听了连连点头。
对于孕妇现在的情况很是紧急,每分每秒都在和死神赛跑。她已经是进入了昏迷状态,根本不能按常规方式的生产,现在也唯有选择剖腹产了。而在这个时代,医学条件落后不说,手术风险也是极大,她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至于让张子夫帮忙的,就是采集和孕妇相同的血液,手术中少不了会有失血过多的情形,这就意味着要给患者输血。而作为张子夫的身份,这件事让他帮忙是最好不过了。
至于没有针管怎么输血这种事情,倒是难不倒冷月。这个世界唯一的好处就是灵力强者,是可以帮人用灵力的辅助,过血给对方的,这点还是近期和赫连泽相处长了得知的情况。没有想到今天就能实用。这也让她,更想在今年的灵之海,一探自己是否有幸得到那至高武学的青睐。
张子夫虽然不知道冷月具体要怎么做,但是他相信她既然答应,就一定有办法。就冲那几针针灸,能吊着妇人平稳的气息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一身阅人无数,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再者现在的情况,也不能让他做他想,人命关天。最主要的是这妇人还是那人的家姐。唉!只求上天这是有惊无险啊!
很快他就找到了三个和孕妇相同血型的人,把他们带到了冷月身边。
因为产妇情况特殊,在场不论男女都还很是配合,再加上还有张子夫从旁协助事情进展的还算不错。
冷月看向事物都准备的差不多,这时候才用眸光飘向了一角的赫连泽。
其实当冷月命张子夫去核实血型时,,赫连泽就知道了她的想法,这会已经大步朝她走来。
“我需要你的帮忙。”她知道他懂她。
赫连泽点点头平静的对上她清澈的眸子:“好。”不问怎么帮,而是简单的应声好,默契就是这样存在。
冷月眼皮子一抬,她知道他的脾性,要不是帮她,他不会愿意出手。
“在我接生期间,请大家保持安静。”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撩起帘子先走了进去。
赫连泽、张子夫以及丫鬟紧跟随后。而帘外的众人也很默契的安静的找个位置坐下,只是那眼神都没有离开帘子一分,大家都在等,等那个‘奇迹’出现。他们可没有忘记,稳婆说过,那妇人和孩子都难保的话。
这些人里不乏看好戏的,不乏有关心的,当然还有那不怀好意的。
只是在这期间不怀好意的某人,还没有想出怎么干扰冷月的法子,自己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对于这一幕并没有人察觉,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帘子里面,所以根本无人察觉到少了某人。随之消失的还有那些狐假虎威的大汉一群人。
一切都准备就绪,张子夫也自发的想帮忙,对于这点冷月没有拒绝。
丫鬟一盆盆的热水端进去,很快出来的便是一盆血色,那样的妖异,那样的扣动所有人焦急的心。而在一旁帮忙的张子夫,直到多年后对于眼前的一幕,他每每想起都让他内心澎湃,为自己能在有生之年,亲眼见证那一刻而感到自豪。
里面的分工很明确,赫连泽隔一会就会换一个进来的人,用灵力推动把他人的血液过到孕妇身上,而那些输血的人都是蒙着眼睛的。一方面是告知里面是产妇,不能随意让大家看,为了她人名节;一方面则是冷月那惊世骇俗的手术方式,要是被外行者见了,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况且现在还有张子夫的进入,大家都还很是合作。
手术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张子夫只能用震撼来表达他的内心。
这也是他生平头一次,见到有人生孩子是可以刨开肚皮的。而且执行手术者还是个半大的女娃。
只见她银针快速的插满孕妇的各大穴道,身上的丹药就像不要钱一样,丢进妇人的嘴里,那药只要一闻,张子夫都知道那并非凡品。更甚者看着冷月沉着而冷静的下刀子的时候,连他都是一阵心惊,可是她脸连眼皮子都没有眨下。
这手法怎么看都有着几十年的经验才有的魄力,却在今天都显现在她的身上。
而作为一直都沉默的赫连泽,对于冷月的救治方式,也是感到讶异,就算他再怎么见多识广,像这么接生的方式,还是头一次遇到。
她专注的神情,冷静的应对,不慌的举动,越发让他痴迷。这不愧是他看上的女子。
对于旁人的想法是什么,冷月无从得知,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和死神抢夺时间,这里两个鲜活的生命。而且也是她来这个世界,第一次动的大型手术。由于情况的特殊,她必须保持十二万份精神,情况所逼由不得她出现分毫差错。
掏血,避开要害,取出宝宝,关注产妇随时可能发生的病变等等,每一步都要极其小心认真。
“擦汗。”随着一声的起伏,一旁的张子夫赶紧上前为冷月拭去额头的薄汗。
这一刻的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主动。谁会想到堂堂前太医院首,如今哪怕是为冷月擦汗,也是无比荣幸之至。
其实他自己很想帮忙,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从何而下手。此时此刻他对于冷月的医术已经不是佩服能形容的了,整整的已经变成了敬仰膜拜。
丫鬟进进出出的换水,起初在看到冷月在自家夫人身上动刀子时,差点没有吓得尖叫出声,幸得自己平时机灵,立刻捂上了嘴唇。后来慢慢的看到张子夫他们的沉着淡定,而且夫人脸上也没有太多的痛苦之色,以及那平稳的呼吸都告诉她没事,她才安下心来好好帮忙。
“呜哇~哇呜~”在经过长达两个小时与死神赛跑,终于大家迎来一阵清脆的孩啼声,声音洪亮响彻整个茶楼,让所有焦急等待在帘外的众人一阵狂欢,有的脸上露出了一阵轻松;有的甚至于两两重重的相拥,那感觉就像是自己喜获麟儿一样。
“安静!!!”一道冷冽的女声传来,大家一个个立马整齐一发的捂住嘴巴,想起里面还可能在救治中。但是那脸上的兴奋却是一个赛一个,他们都是见证了奇迹的人。
张子夫将冷月传过来的孩子,交代丫鬟手上进行清洗。转而继续注视着冷月还在忙碌的双手。只见那一手针线不断的飞舞,帮着妇人开始缝合伤口、消毒。那针在手,就好比女子刺绣一样,行云如水,速度之快却不失细致。那股子内心传达的震撼,一次次被张子夫强压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在经过又半小时过去后,当最后一针收尾,冷月才敢暗暗松口气,全程将近3小时的手术时间,全神贯注也是累的够呛,最主要的是那精神力耗失严重,现下可谓是一身的疲惫。
但是她还是对着身边的几人微微点头,算是告知手术已经成功。
赫连泽这时候走到她身边,体贴的拉起她的小手,包裹在手心,眼力是满满的心疼。
她摇摇头表示没事,转身又告诉丫鬟注意事项:“记住等你家主子醒后,不要急着吃东西,一定要她下体通气后,方能进些流食,这样的情况过几天后就可以吃主食了。另外刚刚全程她都是我用药物迷醉的,所以她醒后会有点不适,是属于正常现象。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什么不懂得的话,可以差人到丞相府找我,我叫冷月。”
丫头抱着婴儿点点头表示知道,还不忘对着冷月跪下磕了三个头,表示感激。
“这里剩下的就有劳张大夫善后了。”
“姑娘严重了,接下来的有老朽在你放心去吧。”看着冷月一脸疲惫的样子,他也满怀感激。看着她即将离去的背影,他又连忙道:“老朽不才不敢以医术在姑娘面前造次,但是之前的承诺依然有效,只要姑娘ri后有用得上老朽的地方,我将义不容辞。”
冷月没有回绝,只是淡淡的点点头,随着赫连泽离去。
她是真的需要休息,在一切没有电子仪器探测的情况下,做个手术也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