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岳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竟是一只足有两丈多高的大猿猴!
这猿猴十分壮硕,落地间脚下一踩,一颗碗口大的石头便碎成了粉末!
它浑身呈灰褐色,可眼睛周围的一圈兽毛却火红火红,细小的耳朵跟它硕大的脑袋极不相符,仔细看去,竟是两只略大一些的人耳!
赤目灵猿!已经开始化形的赤目灵猿!想不到这里不过是巨人岭的支脉,竟也有灵兽修成了妖精!
灵兽化形,这是灵兽突破觉境大成,进入到妖精层次的标志!从此灵兽便再不是灵兽,而是真真正正踏上了修炼之途的强大妖兽!
也就是说,眼前这只妖猿最低也有五百岁,即便是刚开始化形,也是个实实在在的可以与化真境强者匹敌的存在!
荆岳连向后跌退两步,手中剑光闪烁,便欲一剑劈出去先发制人!
“叽叽!叽叽!”
忽然,肩膀上的毛球一下子激动起来,兽毛乍竖,来回乱蹦,带得荆岳一阵身形不稳,竟向那妖猿的方向跌了过去!
荆岳顿时吃了一惊。
这毛球的力气竟然这么大!幸好我多捆了它几道,不然,不是要让它挣脱了去?
他手中长剑连转向插向地面,双脚猛踩,这才重新站稳。
荆岳心中一怒,手中灵力光芒隐现,转头连向毛球逼视过去!
“大!大!”
毛球见拉不动他,焦急地传音过来,浑身扭来扭去。
“你是说,你认识这大家伙?”
毛球连连点头,“人!毒!”
“那个人,给它下了毒,它才变成这样的?”
毛球立即又将头点成了拨浪鼓。
荆岳眉头微皱,能控制一只妖精,用毒之人绝不简单,至少他从未听说过莽州内有此等高人!
难道是西方漠族的人?可漠族人也多是驯养灵兽啊,即便有些强者可以驯养妖兽,那也是利用的灵魂、血脉之力,可从来没有人是用毒的!
不过,从妖猿被下了毒守在谷底这一点来看,毛球应该并没有说谎,那人应该就在那山洞中!
不行,得速战速决,否则一定会惊动山洞里的人!
想到此处,荆岳连拔起长剑,一步跨出直奔妖猿!
毛球见他又要对付这大块头,顿时大惊失色,来回扭动!
“小东西,你老实点,我不会伤害它!”
说来也奇怪,毛球听见这话竟真的安静下来,老老实实贴在荆岳的肩膀上,只是口中却不停地叽叽叫着,仿佛在对妖猿喊着些什么。
妖猿对毛球的呼喊置若罔闻,见这细瘦的人类竟又冲了过来,顿时恼怒,拳头虎虎生风,对着荆岳当头砸来!
好快的速度!
荆岳顿时一惊,连身子一矮,就地向左一滚,继续向前冲去。身上灵力涌动,一根根地刺如雨后春笋般在妖猿脚下冒出,可它竟是大脚跺地,左右一碾,将地刺踩得粉碎!
果然不好对付!
不知道是不是触了什么眉头,算上剑九仙,他竟在一天内遇到了两个化真境的强者。只是剑九仙对他并无敌意,而这妖猿身上却满是杀机!
周围山之灵力兀自汇聚过来,在妖猿头顶形成了一片薄云,薄云抖动,无数锋利的刀刃如冰雹般倾泻而下!
妖猿双目血红,双拳不管不顾地猛砸地面,地面振动山体摇晃,一块块石头从山坡上直滚而下,砸在荆岳催动的薄云上,薄云顿时剧烈抖动,顷刻瓦解!
糟了!
荆岳脸色一黑,到底还是闹出了大动静!
地面露出巨大的裂缝,顿时烟尘四起。
荆岳掩住口鼻,将身形隐在烟尘中,脚下烛火法连踩,顷刻便冲到了妖猿脚下。
手中长剑挥舞,一道银光在尘烟的掩映下一闪而过。
惊云闪!
长剑剑柄用力砸在妖猿的腹部,只听砰一声巨响,荆岳竟如来时一般倒飞了出去,而那妖猿却只是腹部的肌肉颤抖了一下,一记重击,竟没能在它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荆岳大惊,连试图稳住身形。可那妖猿竟不依不饶地冲上来,硕大的拳头狠狠砸来,荆岳连身形一转堪堪躲过,另一只拳头便再次砸来!
哐!哐!哐!哐!
地面再次剧烈颤抖起来,荆岳身后树木摧折山石崩裂,一个个巨大的窟窿将整片地面都砸成了筛子!
寻着妖猿两拳交替力量转换的空档,一张张大网突兀出现在它面前,减缓着它的速度。
二者距离渐渐拉开,荆岳转过身形,穿云刺忽然显出。一根,两根,三根,他的身后竟同时出现了七根穿云刺,彼此吸引着组成了一个圆形,像是一个奇特的阵法,笔直撞向妖猿壮硕的胸口!
妖猿见状,右手一拳毫无花哨地迎了上来!
只听一阵轰鸣,七根穿云刺前冲之势竟戛然而止,脆响中根根碎裂,扑簌簌掉落下来。
拦下这穿云刺,妖猿也脚下不稳,庞大的身躯顿时一晃!荆岳看准时机,四面八方忽然游来八根尘土锁链,顿时缠住妖猿的一双大脚,随即顺着大腿盘旋而上,顷刻便将他缠了个结结实实!
荆岳顿时松了口气,刚要收剑,却听得妖猿仰天怒吼,锁链哗哗作响,脆响声中,几个锁扣竟是要崩裂开来!
不好!
轰隆声中,妖猿身后霎时凝出一只尘土大手,猛地扣在那些尘土锁链上!手掌收缩间尘土缓缓流动,最后竟凝结成厚达几丈的壁垒,将这妖猿裹得圆圆滚滚,仿佛一个巨大的蚕蛹!
不敢大意,荆岳连快速跑到妖猿身后,化去它后脑上的尘土,长剑高举,狠狠敲了一剑柄!
终于,这妖猿总算是没了动静,轰一声倒在了地上。
荆岳心有所感,长剑收回,猛地朝身后刺去!
叮——!
清脆的交击声响起,荆岳瞥到一把漆黑的匕首,在夜色中反射出冷光。
那人再次一击即退,隐在黑暗中。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阁下若是有事来此,在下必不打扰。也望阁下不要搅了在下的好事!”
清朗声音从林间传来,听起来虽不像个阴毒的恶人,荆岳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是这个嘀咕的声音!看来他还没有认出我!
荆岳压了压嗓子,开口道:“我是来寻人的!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姑娘。眼睛是蓝色的,大大的,你可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