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求你,我愿意用我的剩余全部的时间去换我老婆的命,我求求你了。”说完,男子跪倒在我的面前,开始嚎啕大哭。
看着无助的跪倒在我眼前的男人,我心里没有一丝波动,不是我没有人性,只是——早已泯灭。
点了一根烟,我坐在沙发上冷漠的问到:“所有的一切我都跟你交代过了,最后问你一次,你确定吗?”
男子摸了摸脸上的泪痕,连连点头:“确,确定,我确定,我的钱也全部都给你,只要你救救我的老婆。我什么都能给你。”
“好,你没有机会后悔了、”说完,我掏出了桌子上的纸本,拿起了一支充满了年代感并且盘满龙纹和古老字体的毛笔。
“李某某,用55年寿命换取林某某的四十年的寿命。备注(癌症晚期患者)即刻生效√
当对勾画下的一刹那,眼前的男人瞬间开始变化了起来,三十几岁的他,两鬓出现的斑白,脸上出现了皱纹,短短几秒之中他从一个壮年变成了一个老头。男子,哦不,老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充满裂痕并且有些微微颤抖的双手。
“你走吧。”说完,我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小小的房间里烟雾缭绕。
老头脸上涌现了为难,商量道:“可否请您等等,我。。。需要确认一下。”
“给你十分钟。”说完,我闭上了双眼,靠在椅子上小惬着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老头的手机响了。老头接起了电话,听着听着,他的眼睛又红了,只不过干涩的身体里已经再也挤不出眼泪了。
沉默了许久,老头终于开口了,嗓音有些嘶哑:“爸,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爸,你替我转告她,在她病倒的时候我已经被债务压得喘不过气了,现在她醒了,从今天开始,我以后的生命只为自己而活,再也不要给我打电话了,你们永远都找不到我。”说完,老头挂掉了电话,然后关掉了手机。
“谢,谢谢。”老头无力的道了声谢,艰难的起身走到了我面前,留下一封信封之后满脸幸福的离开了。就在他迈出大门的那一刻,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还能活三天还是五天?我并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绝对会在一周之内死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然后被当成一个没有身份的流浪汉,当做一堆垃圾被火炉焚烧,某个不知名的火化场将会是他最终的归宿。
就在短短的十五分钟之前,他还是一个拥有着旺盛的生命力的男子,可是此时此刻,他的生命力基本已经完全枯萎了,虽然这是他自己做的选择,而我,却承担了一个刽子手的角色。毫不夸张的说,是我杀了这个男子,只是我也别无选择。
这就是我的工作,我叫王小六,是一名孤儿,听我的师傅说我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师傅教我读书识字,供我吃喝,可是在我懂事之后,他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我,所以从小我就憎恨这个世界,正因如此,我明白了师傅为何以前总是跟我说这就是我俩的缘分,我们都是被世界所抛弃的人,我们唯一能够为自己争取的就是保证自己能够好好地舒服的活着,所有的人都是只是我们生命中一个又一个的过客。